一个脸色暗青,没有一点血色,僵尸一样的男子手握白骨量天尺跃到近前,高声叫道:“万刃山的朋友,哪位敢上来与我阴尸对上几招?”
他话音未落,三江流水战天伦早一个“金鹰试翼”掠上船来。
战天伦在江湖上一向以和气厚道闻名,武功并不算顶级的,阴尸竟没把他放在眼里,大声道:“战寨主,讨教了!”一尺“大江东去”向战天伦脖子便剁。阴尸在碧清湖虽比不上七星子、阮红玉、铁威龙等人,可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这一尺去势甚极,颇见功力。
战天伦左手龙笔上扬,轻描淡写地将来招封出,同时右手蛇笔直刺阴尸前心。
阴尸大吼一声,出手便来抓笔。
天伦蛇笔往回一缩,不等阴尸抽手回去,用笔尖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点。阴尸只感到身上似有一道电流闪过,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天伦是警告他一下,让他知道好歹,不要太张狂,哪知阴尸并不领情,一尺狠似一尺。
战天伦有意拖慢节奏,身形四下游走。阴尸虽然下手凶狠,但无奈尺尺落空,他本欺战天伦软弱,没想到对方竟这等难对付,一时心焦气躁,章法渐渐乱了起来。
战天伦仍是不急不躁,眼见阴尸一尺打来,身形轻轻一闪,同时龙笔交到右手,左手在阴尸前胸轻轻一拍,阴尸顿时站立不稳,直向后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稳,船板都被他踏裂了好几处。
段鸿羽道:“三哥他真是太仁慈了,要知道对付碧清湖灵芝岛的人,可是手软不得!”
过云峰叹口气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们劝过他多少次,可他总是不听!”
野兔子道:“我不明白三哥这么仁爱怎么就委身做了强盗,他去作和尚肯定是个好和尚!”
铁冰心道:“我们倒也不必责怪他,他这样做,定有他的道理!”
本来战天伦让了阴尸两次,如果阴尸识趣,下去也便是了,哪知他觉得战天伦让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怒吼一声,尺光重起,狠狠向战天伦劈落,就连灵芝岛的人都觉得他太过分了。七星子看了连城玉一眼,长叹口气,把头转了过去。
战天伦见阴尸招势逼人,左躲右闪,并不与对方真正对招。
阴尸得势不饶人,尺尺指向战天伦要害,可他急于复仇,已是心神大乱,出尺越来越快,攻击力却大打折扣。
战天伦身形轻盈,一个“莲花碎步”便轻到了阴尸身后,用脚只在阴尸两腿之间轻轻一带,阴尸便一下扑倒在甲板上,他这一尺正插在甲板上,直没近半。阴尸大窘,跳起身来,伸手便去拔尺,可他试了好几试,那尺都是纹丝未动。
战天伦走上前来,伸出右手在尺背上轻轻一提,那尺便从甲板上滑了出来。
阴尸有心让战天伦难堪,在战天伦拔尺时,他手握尺柄拼命向下压,没想到一股浑厚的功力使他的手不得不随尺而起,他这才知道战天伦武功远强于已,捧尺在手,满脸羞愧地一抱拳道:“多谢战寨主手下留情,我们改日再聚!”身形一纵,退回本队。
战天伦一抱拳道:“连岛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莫要听从小人搬弄是非,回头是岸方才是上策。”
连城玉勃然大怒:“我连城玉也要你来说教吗?”
易飞升知道战天伦指的小人便是霍龙标夫妇和他,一时按捺不住,厉声道:“战天伦,前次你去宗王庄、飞云堡闹事。这仇我还没报呢!现在我兄弟落草灵芝岛,你们又来苦苦相逼,也好,就让我来与你拼个你死我活!”身形一起,跃到战天伦身前,他出手好狠,铁棍起处,战天伦胸前七处大穴已尽在棍下。
战天伦与易飞升从没照过面,只听说此人武功了得,不敢大意,用一招“长街泼水”向外一兜。双笔在空中划出两道美妙的弧线,厉啸长鸣。
易飞升手腕一缩,将棍影收了,他一撩前衣,衣衫忽地向双笔罩去。他身材魁梧,前衣很长,里面藏有十二根飞钉,见血封喉,实是上等暗器。
战天伦怕笔被对方外衣卷走,忙将双笔向两下一分。
易飞升看准时机,一拉腰间消息,十二道飞钉如十二道闪电般疾射向战天伦面门。
暗器眨眼即到,战天伦明知对方用了暗器,但因为距离太近,根本不容他想,只是下意识地一低头,好险,十二根飞钉贴着他后背射了过去。
易飞升占了先机,一棍“泰山压顶”向战天伦后脑海便砸,这一棍加了十分的力道,易飞升坚信,莫说是战天伦,便是过云峰、林中笑这样的顶级高手在背对的情况下也接不住如此重击。
战天伦知道再想抽身已是不及,只好在空中猛地向下一转。他身形迅疾,已抢在棍落前躺在地上,同时出双笔向上一架。只听“咣”地一声,一棍两笔重击在一起。这一下直把易飞升震得“嗷”的一声,他一下蹦起三尺多高,后退两步定睛再看,战天伦早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只见他面带微笑,竟毫发无损。他哪里知道,战天伦知道无法接下这一重击,才乘机躺在地上,他将易飞升铁棍上的功力巧妙地引到船板上,才躲过此劫。
易飞升见战天伦刚才躺过的地方已多了个大洞,才知道自己这下非但没伤到敌人,还好险没把自己震死,他暴怒难遏,一声暴喝,凌空旋起,漫天的棍影直压向战天伦头顶。
战天伦向来宅心仁厚,对宗王庄和飞云堡的瓦解冰消一直心怀愧疚,是以对易飞升多加忍让。
易飞升可不手软,棍棍狠毒,只想为义侄霍通报仇,了却大哥霍龙标和嫂嫂李云轻的心愿。
段鸿羽见战天伦险象环生,心下大急,暗道:“三哥是为我而来,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向各位兄弟交待?”情急之下,高声叫道:“易大爷,你那铁棍是新打的吧!若不和手,还是把那条旧的找回来才好。”
前次在梨花村,易飞升被段鸿羽震弯了铁棍,虎口也被震破了,他一向引已为耻,段鸿羽这一声叫,直叫得他心神大乱,一时心合手异,棍棍走空。
野兔子道:“十哥,你说的是什么?”
段鸿羽便把前次梨花村两人交手的事说了一遍。
野兔子打架不行,挖苦人的功夫可是一流,大声喊道:“不羞!不羞!易大爷,怪不得过了这么多招你都伤不了我三哥,原来你的铁棍是弯的!要不要我帮你直直?你这样打下去,万一失了手,打破了自己的脑袋可坏了。”
易飞升本来就恨透了段鸿羽,做梦都想找他报仇,现在一听他们胡言乱语,真是头皮发炸。
野兔子见他心烦,便叫得更加起劲,一会儿说帮他直铁棍收半两银子,一会儿又说不收钱让他给自己当马骑三天,直把易飞升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
高手过招,半点分不得心。易飞升无法专心对招,身前马上出现空门。
战天伦抓住战机,龙笔往腰间一插,一掌“开碑掌”将易飞升打了出去。他知道易飞升正在气头上,若不出手重一些,对方绝不会知难而退。
霍龙标见易飞升向后跌去,怕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纵身上前将他扶住。
易飞升还要上前,霍龙标道:“兄弟,你先歇息一下,待大哥替你报仇!”
战天伦不想再与霍龙标为敌,一抱拳道:“连岛主,后会有期!”飞身向外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