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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回(求订阅!)
左边房玄龄、萧瑀和萧皇后酒过三巡,也不带上右边的秦英等人,于是他们端着新鲜的酪浆,时不时地尝一口就罢了。
看房玄龄的面色有些染上驼色,萧皇后举杯的手对着秦英倾了倾,示意自己已经按着秦英的预期做了,接下来就要靠秦英了。
秦英的目光一直放在西席之上,见状颔首。她端着杯子走到了房玄龄的身前,拱手施礼道:“秦某为官的时日尚短,私下也没有与大人相交,敬大人一杯,还望以后大人多多赐教。”
房玄龄本身就是个极守礼数的,见到知礼的秦英,尽管他在以前就听到了,有关秦英一些传闻,但现在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
他持着手感温润的白玉酒壶,自己斟满杯子。一仰首,把杯中酒全喝下了。这是对敬酒者的尊重。
此时秦英也用右手袖子,遮住了自己的杯子和半张脸。饮毕酪浆,她的眼眸中是闪闪烁烁的光华,李承乾在那一瞬瞥见了,竟然有些心旌摇曳。
就像萧皇后在宴前所说的那样,今天晚上也确实是宾主尽欢。
戌时一刻,晚宴在和谐的气氛下散了。
李承乾拢在袖子里的手,摸了摸自己已经撑起来的肚皮,觉得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在卧榻修养的期间,被严格地控制了饮食。秦英代替他喝下了那碗有毒汤药后,长孙皇后下了大力气,来要求东宫的膳食用药安全,李承乾每天用膳就更是了无生趣了。
他好久没有放下了饮食的种种禁忌,品尝珍馐佳肴。因此他今晚一心吃东西,企图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房玄龄今天是徒步过来的,他婉拒了萧瑀同乘一辆车驾的邀请,准备按着原路回去,却被秦英在背后唤住了。
她远远地朝他弓着身子施礼,才走近道:“今夜的饭食太过丰盛,秦某贪心地吃了许多,想要走走路消消食。秦某和房大人同行可好?”
李承乾坐在车驾里,听下面的秦英这样说,连忙撩开了车帘子,探头出来巴望着秦英这边的情形。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房玄龄好像没有看到,太子在车驾上的那副猴急模样,笑眯眯地捻着胡子道,“不过秦大人徒步回宫,只怕路途遥远会吃不消吧。”
秦英露出了非常坚定的神色,直叫房玄龄在心里暗暗赞叹。她再次拜道:“秦某习惯走路了,况且与太子殿下共坐一车不甚惶恐。”
这个不能同车的缘由,倒是很充分。房玄龄眯了眯眼,深色的眸子在低垂的眼皮下,微微地转了角度,瞥了太子一眼,之后道了声好。
秦英这才直起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房玄龄的身后走了,眼眸压根没有停留在李承乾的那辆车上,做出了一幅毫无瓜葛的模样。
李承乾一把就将攥在手里的帘子一角扔下了,他倚靠在车厢内默了默,对隔着帘子坐的赶车小厮道:“先别急着驾车回宫,跟着他们。”
赶车小厮没有立刻挥鞭驱使,而是犹犹豫豫地道:“可是……这辆车的轮子已经老旧了,走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辘辘的声响极大。”
“远点跟着他们不会吗。”李承乾的面上现出一丝不悦,语气也急促了起来。他极少把情绪直接表露在外边,但是现在秦英无视他的事情,让他大为光火。
他直觉秦英放着车驾不做,执意和房玄龄同行,乃是有内涵的。
李承乾就想看看,秦英让萧皇后做东请房玄龄入府赴宴,背后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戌时有些晚,街上的孩子们也已经被母亲叫回家吃饭了,秦英和房玄龄走出了兴道里,在朱雀大街行走着,只能看见拿着长刀的守卫在执勤。
一边走着,秦英嘴也没有闲着,和他聊着平常而风趣的话题。她没有单刀直入地进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而是在绕圈子,她想要让他提前放松警惕。
最后房玄龄打断了她,悠闲的脚步也顿了下来:“秦大人着意与某同路,不会是只想与某谈,长安城哪家的茶馆好吧。前头的坊子就是某的府邸了,你有话不妨直说。”
秦英挠了挠鬓角,对房玄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烦请房大人的两个小厮站得远些。”被人拆穿伎俩,秦英的内心有些紧张,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神态自若的样子。
房玄龄往后回眸,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童子自动离开了。
秦英低声道:“秦某月前在翰林院入职,发现翰林院的长史欧阳大人,似乎神志不太清楚。据说房大人和欧阳大人私交不错,于是秦某想问问,你对欧阳大人的事情知道些什么。”
“信本自从到了翰林院,再少与朝臣往来了。某对信本的事情毫无所知。”房玄龄说着拒绝的言辞,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从他的面上是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毕竟他混迹官场几十年,早就活成了人精。
她也不会希求房玄龄就此承认,没有停顿就道:“——房大人可还记得河内李好德的判决?”
房玄龄能够在朝堂上立足,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思维和记忆都不见半点老态,不假思索地道:“记得。河内李好德精神不清,妖言惑众似有反心,陛下派人调查,见证据确凿,将他问斩于市。”
秦英接着道:“大人可否觉得,这件事与欧阳大人很是相似?”
“……何出此言?”房玄龄笑吟吟地望着她道,好像真的对她的话语好奇。
“欧阳大人神志不清,却从来没有被人检举,这大概是因为他身在可进不可出的翰林院。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秦英直视着他的眼眸道,“房大人和高大人联手将他送进翰林院,应该是为了他好。只是秦某想要知道,房大人当年是如何做的。”
“你都知道了一切,还要追问这种细节吗。”房玄龄收起了微笑,目光渐渐严肃。他本以为自己当年和高士廉做的事,已经葬在了时间的溪流里,但是现在居然会被刚入宫两个多月的秦英说出来了。他忽然感觉到了危险。
“是。这个细节,对秦某而言很重要。”秦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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