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南宫夜,人脉之主和李含雪一同步入皇宫大殿之中,此刻群臣正在笑谈饮酒,十分热闹。
大门砰地一声突然间敞开,整个大殿瞬间变得无比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顿住了手中的酒杯,不约而同地朝大门外望去。
只见三男子携带一身风雪,漫天夜色,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到是皇子南宫夜,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皇子!”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呢。”
“皇子背后那两个男子是谁?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谁知道呢,不过既然是皇子亲自出面迎接,一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可别乱说话。”
李含雪随着南宫夜、人脉之主缓缓步入温暖如春的辉煌大殿,大殿之内红毯铺地,金色灯盏灯火通明,说不出的华贵喜庆。
身处这样一个地方,绝没有人会记住原来外面居然是冰天雪地的寒冷世界。
李含雪的目光徐徐向上,看到了高坐龙椅之上的罗雅皇帝南宫明,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灰袍老者目光如炬,不用说,自然是落星老人。
李含雪心中一震,“原来他们都是天君级别的高手!而且和人脉之主一样,都是高阶天君!”
在以前,李含雪还是圣君之时,目光短浅,并不知道两人的恐怖。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罗雅帝国竟是如此庞大的一股势力。
南宫明缓缓起身,笑道:“杨兄,可算把你盼到了。”
群臣盯着人脉之主,皆是目露异色,“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让圣上起身相迎?”
人脉之主目光一扫,环视四周,然后在最靠近南宫明的一个席位落座。
李含雪在人脉之主的授意下,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而后莺歌燕舞,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客套话。
南宫明和落星老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在席间半点不提关于冥界的事情。
李含雪也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话。不过他通过精神力,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刺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地来回扫动。
不用想,那人定是高如兰了。
如今十多年过去,她也已近五旬,不复当日的美貌,眼角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两鬓之间更是有几缕白发。
反倒是苏有方,还是和十多年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高如兰右手死死握住了苏有方的大手,骨节抓得发白,浑身都在颤抖,“是他……是李含雪那个畜生!”
苏有方低声喝道:“如兰,冷静一点!此人未必就是李含雪,你现在绝不可以在皇宫大宴上胡闹,否则皇上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高如兰眼中怒火熊熊:“有方,我不会认错的,那个畜生一定是李含雪!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去找他算账!你不要拦着我!”
说罢,高如兰愤然起身,要朝李含雪那边跑去,跟李含雪当面对质。
但却被苏有方一把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如兰,你冷静一点。他要真是李含雪,待会儿等到宴席结束,我一定会去向他讨个说法。”苏有方道。
高如兰这才冷静了一些,但是那仇恨的双眼已经丝毫不肯放过李含雪。
二人的一举一动,李含雪早已看在眼中。
“此事终究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我本想打算等到杀死颂德天君之后再上苏府,看样子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一会儿,宴席又进入了一个小高潮,喝彩声、喧闹声此起彼伏,李含雪趁着这个间隙,起身道:“师尊,我离开一会儿。”
人脉之主点了点头道:“去吧。”
李含雪穿过人群,缓缓地走到了苏有方和高如兰所在的位置。
“李含雪,是你吧?”苏有方试探道。
“李含雪,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高如兰如一头发怒的老虎,气势汹汹地指着李含雪。
李含雪面无表情道,“你们要想知道小雅的事情,就跟我出来吧。”
说罢,李含雪便径直朝皇宫大殿的侧门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本欲发作的高如兰压着一腔怒气,连忙离开席位,从侧门跑出,苏有方紧跟其后。这是一片小竹林,被浓郁的黑暗笼罩,皇宫那刺眼的光明也驱逐不了这里的黑暗,唯有冷冷的雪压在地上,借着那一点白色的微光,才让这片黑暗不至于将人完全吞噬殆
尽。
李含雪拿出了辉夜石,青色的辉光照亮了竹林,过往的那一幕,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李含雪的眼前。
在这里,李含雪用新的辉夜石,替苏小雅换下了那颗旧的辉夜石,许下替她背负一切不堪的诺言。在那一刻,苏小雅成为李含雪生命中真正的无可取代。
只可惜,随着苏小雅的凋零,让这份承诺失去了寄托。
“小雅,不是这样的,即使我们错过了所有,但只要有了开始,结局注定都是一样的。”
那一日李含雪说过的话,不停地李含雪的脑海之中回响。
李含雪顿时感到一股无以复加的冰冷寒意四面袭来,身体瑟瑟发抖,下意识地裹住了陇衣。
这时候,高如兰已经怒气冲冲地跑进了小竹林,而苏有方则在背后追她。
高如兰一眼便锁定了李含雪,然后大步跨到李含雪面前,软弱无力的双手死死抓紧李含雪的衣领,恨不得将李含雪当场勒死。“李含雪,你这个畜生!十多年了,你把我女儿害死了十多年,一直躲躲藏藏,现在终于肯露面了是吧?”高如兰双目红丝遍布,“你别以为这事情过去十多年了,就可以不
了了之,我告诉你,没门儿!我女儿的性命,要用你的狗命来偿还!”
李含雪面无表情,他不生气,也不愤怒,只是冷冷地盯着高如兰。
随后赶到的苏有方急忙上前,将高如兰生拉硬拽,拖出一丈。苏有方知道,十多年前,李含雪就已经是圣君修为,如今的他,只会更加恐怖,这样的人要对苏有方和高如兰动手,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