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她非她
李含雪心头猛然一震，因为精神力被搅乱的关系，他无法直接以精神力扫荡过去，看清对方的真容，只能通过眼睛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因为距离太远，少女又背对着李含雪，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可是那少女却给李含雪一种极其奇妙的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心脏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少女一直背对着李含雪，对于李含雪的到来似乎也毫无察觉，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枝头上，微微低着头，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湖面上的倒影，天真无邪的目光之中有了一层忧思。
李含雪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厉害，他眼中除了少女之外，似乎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那一头如墨般的长发，那娇柔的身躯，还有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都一模一样，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优雅与高贵，浑然天成。她天生高贵，却从不故意架高自己，贬低别人。正是这份气质吸引了不知多少异性，也深深地吸引着李含雪。
李含雪沿着小湖的边缘，渐渐地靠近了少女。
李含雪的脚步轻盈无声，生怕惊动了少女，也生怕打碎了自己的梦，如果是梦，他愿意这个梦长久一点。
即便梦醒时分，是一地残花，那也无所谓。
饶过了半阁圆，慢慢地走到了少女的侧面，目光迅速延伸了出去。
目光所及，少女的侧脸映入眼帘，如一记春雷炸响，李含雪脑海之内顿时如万雷轰鸣，瞬间一片空白。
“小雅……”
一瞬间，过往的心酸宛如决堤的海潮一样朝他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玄冥山上，李含雪抱着将死的苏小雅，呼天喊地，几欲痛哭，终于以自己的武脉救回了苏小雅一命。
苍蓝内院玄狩场中，苏小雅为了李含雪，不惜代价，情愿将白凤领域献祭给李含雪。
八派大比，两人近在咫尺，却如天涯永隔，李含雪眼睁睁望着苏小雅被拘禁却无可奈何，苏小雅看着李含雪重伤垂死更是无能为力。
……
“含雪哥哥，带我一起去修炼嘛。”
“含雪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你为什么要与我不辞而别。”
“含雪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这次答应我，再也不要与我分开了好吗？”
“求求你，救救含雪哥哥，救救他……”
“不……”
……
记忆的洪流一瞬间涌入了李含雪的脑袋之中，李含雪宛如失了神一般，缓缓地靠近了那颗巨大的古树。
轻轻地，缓缓地，李含雪不想惊动少女，也不想惊动自己，生怕这是一场幻梦。
他一步步地走上枝头，宛如一片轻羽，悄然浮来。
目带忧色的少女依旧用晶莹的脚趾头在水面上轻轻拨动着，哗啦……哗啦……
对于李含雪的靠近，一无所知。
哗啦……哗啦……
突然之间，少女的身躯微微一颤，两条晶莹的玉足僵住了，她感觉到了两只强健有力却并不粗壮的臂膀从她背后缓缓绕了上来，轻轻地缠住了她。
少女本能地想要推开背后那个人，她曾经被人这样无礼冒犯过，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记忆。
可正当她要推开之时，她的双手竟莫名地顿住了，因为从那双臂膀之中，她感受到的不是像野兽一般浓烈的情欲。
那双臂膀结实有力，但却极其轻柔，从中她感受到了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是在捧着一件珍宝一样，因为爱极了所以怕极了，生怕让她产生一丝半点的不适。
可她背后传来的那沉重心跳，分明在倾诉着一种极度的渴望。
这种矛盾令少女感到讶异，她十根玉指轻轻地抓住了两只强健的臂膀，心道这一定是一个温柔多情，却又极度克制的男子。
少女竟意外地不觉得反感，反而任由后面那人就那么轻轻地抱着她。
时间缓缓流逝，少女一言不发，男子也始终沉默，保持着一个动作几乎不动。
“他为什么不说话呢？可是他的心跳告诉我，他一定有说不完的话藏在心里。”少女低着头，试图从湖面上的倒影看清楚男子的面庞。
当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之时，少女眼中不免有一丝丝失落，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然而越是注视着男子的脸，他那双深邃的眼神便越是吸引人。
“他的眼睛能说话，可说的全是我听不懂的事情。”
少女没有推开李含雪，而是用脚背又开始轻轻地划动水面，一边划动一边轻轻笑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一直抱着我却不说话呢？”
李含雪被这银铃般的声音猛然惊醒过来，
不知是体内荒海发作，还是什么缘故，扑哧一声，鲜血又喷了出来。
李含雪目露绝望之色：“你不是小雅？”
“大哥哥，你流血了。”少女急忙转身过来，目露焦急之色，解下腰间的一块青布，替李含雪擦干净嘴角的鲜血。
“大哥哥，你不要紧吧？要不我让郎中给你看一看，身上有伤不医治，这么拖下去可不好。”少女道。
李含雪直直地盯着少女，她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几乎和苏小雅一模一样，可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声音不一样。
李含雪分辨得出来，苏小雅的声音更加柔和慵懒，而这个少女的声音却清脆如铃铛。
“你真的不是小雅吗？”李含雪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那少女沉思片刻，心中有些明悟过来：“原来你是来找我姐姐的。”
“你究竟是谁？”
“我叫苏小婉，是苏小雅的妹妹。”
李含雪震惊失色，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小婉，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怎么会……”
“人们都说我和姐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声音不一样外，几乎没有半点差别。”苏小婉笑道。
李含雪难以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也由不得李含雪不信了。就算长得真像，她也不是她。
苏小婉望着李含雪，从李含雪的眼中，她看到原本那炙热的光芒彻底化成了灰暗，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变得更加阴郁了。
这让苏小婉感到心情有些低落。
“大哥哥，你和姐姐是什么关系？”苏小婉道。
李含雪慢慢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我和你姐姐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你撒谎。”苏小婉笑道，“你一定是姐姐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我说得对不对？否则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莫名其妙地抱上来，肯定是把我错认成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