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 161 章(1 / 1)

紫衣男子紧张地上下牙直打颤,因为他知道此时邱锐之正注视着他,那淡漠如水的视线却让他如芒在背。

他咽了咽吐沫,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地板,艰难道:“而属下在几个月前无意得知,从主阁之中每年都有大笔银两途经属下所经管的地界,属下一时生疑便去调查了一番,发现那银两都是流、流向了虞....虞大夫立刻寒江阁后的落脚之地——秋河镇。

说完,紫衣男子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前去道:“请老族长明察,这银子确实出自主阁库房,只有阁主才有权利动用,属下、属下不敢妄言啊!”

虞骨见到那刺眼的白银,顿时心头一跳,最终隐忍闭了闭眼,心道这回栽了,电光火石之间,他连侧头和邱锐之交换一下眼神都来不及,邱世承那边就乘胜直追,用志得意满的声音道: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的好侄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族长眼色沉了沉,扫了一眼邱世承,眼中划过莫名的情绪,但却并未表态。

而此时厅中众人的目光顿时都汇聚在邱锐之身上,就见他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对着老族长微颔了下首,当做行礼,然后立在那里气定神闲地道:“锐之无话可说。

邱世承紧盯着他的眼神露出些许疑窦,座上的老族长也不动声色地正了正身子。

邱锐之说完这句话,便在厅中扫视了一圈,神色轻松甚至还有一丝暗藏在眼底的讥讽:“我连在座各位的面容都识不得了,更不要说‘大伯’说的这种事了。

“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不成——”邱世承声色俱厉道。

“不过——”邱锐之倏然打断邱世承,抬起下巴将脸缓缓转向邱世承,声音骤然大提高,如平地惊雷般响彻全厅,一字一句道:“大伯既然当众指出我的过错,这桩桩件件我看着也是有理有据,并非空穴来风......那这阁主之位锐之便是再愧不敢当了,就恳请族长让大伯代我行此一职吧。

邱世承被他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震得后退了两步,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半晌才意识到邱锐之说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此话当真?”

他此时的畏惧中又带着期待和惊喜的神态是有些滑稽可笑的,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去注意这些,就连那些邱世承的同党都愣在原地有些反不过劲来,似乎很难相信这场战役的胜利来得如此轻松,连这些人都如此,可想而知邱锐之平时积威之深。

而剩下的那些人.....一时间他们也说不上该高兴还是难过,的确,没了邱锐之这种顶头上司,他们的日子是会暂时好过些,可恐怕将来就.........如梦山庄今时今日的没落之景,说不定就是寒江阁的前车之鉴。

唇亡齿寒,没道理身为近邻的如梦山庄日暮西沉,而寒江阁却日渐昌隆,作为新任阁主的邱锐之可谓功不可没,不然以邱锐之行事之狠毒无情,阁中弟子又不都是耳聋眼瞎,怎么肯对这种人真心拜服,可事实就是,虽然上层总有诸如邱世承这种人对邱锐之不满,但大部分阁中弟子却都是对他又畏又敬的。

“锐之!”震惊过后,第一个叫出声来的就是虞骨,他再顾不上失态不失态,转身就对邱锐之吼道:“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邱锐之冷冷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作答的意思。

邱世承则终于从惊疑之中回过神来,他难掩激动,对着座上的老族长恭敬道:“族长.....您可听见——”

“够了!”老族长却狠狠将手边的茶杯掷了出去,阻断了邱世承的话头。

邱世承浑身一僵,双手还保持着抱拳的姿势,怔愣在原地。

“你们都在胡闹些什么?”老族长话虽如此说,责备之意却只冲着邱世承一人:“锐儿是邱家四代单传的嫡子,自小又勤勉上进,这阁主之位便是他该得的东西,更别提继位那日在邱家列祖列宗面前起过誓,作过见证的,又岂能如此儿戏的说让与他人就让与他人?”

邱世承急道:“可是他——”

“世承,如果锐儿行事有偏差,你无论作为他大伯还是阁中长老都该是细心劝谏,而不是到我面前告他的状.......”老族长语调慢悠悠地,却不容反驳,他说完这句便微微收回前探的身子,颇有些高高在上道:“再者说,想要做阁主,便有一条铁律是能以武胜人,而本阁功法蚩灵决自第三任阁主之后就再没有将其练到顶层的了,而锐儿却做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将武学奥妙上更深一层的凝冰诀——”

“可凝冰诀是只有阁主才能观看的蚩灵决至上层的孤本!”仿佛被戳到了陈年旧伤一般,邱世承表情一下子愤懑起来,用恳求的语气对老族长道:“太爷爷,你从没让我试过,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做好?侄孙儿等着一天已经......已经......”

“好了,世承。

”老族长似乎有些疲惫地道:“早在你像锐儿如今这般年纪时你的武功造诣就远逊于他,有些事,就是天赋使然.....你,做不到的。

邱世承顿时如同失了全身气力一般向后踉跄了几步,被身旁人扶住才勉强稳住身形。

虞骨看完全程简直目瞪口呆,老族长夸邱锐之勤勉上进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住的,简直比见了神仙下凡还要让他吃惊,再看邱锐之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结局一般,此时面对邱世承的失态,他甚至还毫不避讳地在脸上显示出了轻蔑之色。

“锐儿连日奔波回阁想来也已经累了,该早些去歇息才是。

”老族长对邱锐之如此不敬的态度却没有任何微词,转过头来温言和语地道:“今日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大伯一时糊涂,你便谅解他些吧,只是以后再不要说什么让位之类的话了,只要老夫还在一天,你便永远是这寒江阁的阁主。

“锐之省得。

”邱锐之垂眸欠了欠身,总算有了些行礼的样子。

老族长点点头,却是又唤了一声还在神游物外的虞骨,道:“我知你尽得原来阁中虞长老的衣钵,锐之失忆一症,就要你多费心了。

虞骨含含糊糊地应了,他直到现在仍是感觉有些不真切,老东西竟然如此偏袒邱锐之?而且邱锐之也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从议事厅出来后已是将近正午了,暖阳之下,银装素裹也别有一番趣味,但虞骨却没空欣赏,他将悠哉往外走的邱锐之拉到四下无人之处,追问道:“怎么搞得?你给老东西喂迷魂药了还是下降头了?他怎么那么向着你?”

邱锐之皱眉,抬手掸了掸被虞骨抓过的衣袖,语气讥讽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向着我了?”

“自然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虞骨激动地直比划。

“那你大概是瞎了。

”邱锐之冷笑道:“老东西自私的很,处处替他的亲侄孙着想,只是可惜他那拳拳疼爱之心,邱世承感觉不到啊......”

“老东西对邱世承疼爱?我怎么看不出来?方才那话说得够不给情面的了,摆明了就是说邱世承不是那块料,我听着都觉得脸酸。

”虞骨道。

“你难道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老东西想让邱世承安守本分就是对他最大的照拂。

”邱锐之嗤道,他眼梢微挑,看着依旧不解的虞骨,表情漠然:“邱世承心心念念的.......只有历代阁主才能翻阅的凝冰诀,其玄妙确实高出蚩灵决数倍,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此厉害的功法,为何不拿出来让全阁上下一同修炼,岂不更好?”

“我记得只有将蚩灵决炼到顶层才有可能触摸到凝冰诀的门道,如若没有天赋和悟性,寻常人应该是难以得其门而入的.......吧?”虞骨犹疑道。

邱锐之脸上讽刺之意渐胜,缓缓道:“我真是没想到你连这种鬼话都会相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虞骨脸色不悦,也不耐烦再与邱锐之打哑谜,干脆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凝冰诀确实很难练,但寻常人只要从中得些皮毛,就要比将蚩灵决运上一百遍要得益的多了......”邱锐之背过身,抬手折下一段槐树垂下的树枝,须臾之间,干瘪棕黑的树枝便在他手中化为坚如玄铁的银棍,而下一瞬却又被粉碎成闪闪冰晶散落在雪地上了无踪影。

邱锐之望着那皑皑雪地,毫无温度地勾唇道:

“只可惜,如此霸道的功法却有着致命的缺陷,男子练了之后便会阴邪入体,随着年纪增长便会开始受各种寒症折磨,功夫练得越深....死得就越快。

“邱世炎还要多亏年轻时失了左臂,使得凝冰诀功法再难有寸进,不然也活不到那个岁数,虽然他也不傻,只将凝冰诀练了个浅薄之意就不再深入了,不过就算如此,我回阁的那时候他却也差不多要到寿限了,你给他用的那东西只不过加快了一下他送死的脚步罢了。

“而以邱世承如今年纪,恐怕练了这凝冰诀之后就没几日活头了,老东西是邱家旁系出身,他舍不得看他的亲侄孙送死。

而且练了凝冰诀有损阳气,所以嫡系一脉才是代代单传,老东西又怎么肯让他们旁系的血脉凋零呢?”

邱锐之回身在雪树之下浅浅一笑道:“为寒江阁呕心沥血卖命的事让嫡系的子孙去做就好,至于旁系......只需在背后享清福岂不是很妙?”

“你.....你怎么从来都——”

从来都未跟我说过这些?虞骨想要这么问,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迷惑的事情似乎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往日种种都随着这个迟到的秘密穿针引线,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邱世炎死后的一切都如此顺畅,你如此轻易地就继任了阁主之位,我还以为....只是运气.....”虞骨想起他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在邱锐之面前说过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想想实在是天真的很,他早该明白,当时寒江阁中时局复杂,不是老子死了儿子就上位那么简单的事........

“你难不成是——”虞骨抬头艰难道。

“对......”邱锐之看了看远处,声音虚无缥缈,再将视线收回时,语调却是坚定无比,铿锵有力:

“我当时从邱世炎口中得知这个秘密后,就去找了老东西,我向他发誓——”

“以我的天赋,定能将凝冰诀练到极致,而且绝不会留私。

“所以只要我在一日,就能保证寒江阁一日威名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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