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 117 章(1 / 1)

江云赋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要拉走易邪。

易邪抬起手阻止它道:“等会儿!先别伤害他!”

江云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搞清楚,我觉得目前的状况是它们想要伤害我。

确实,对于害怕鱼的人,只要带有鳞片的东西这么待在他面前,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伤害了吧。

易邪自以为理解地点点头,充满光辉地对江云赋笑道:“没关系,小江,我帮你挡着点。

说完,他挪了挪身子,将探出头的鲛人给挡了起来。

江云赋先是一脸纳闷,紧接着就明白过来易邪的用意,自己那点藏着掖着的小弱处被戳破,江云赋有些懊恼,尤其是在易邪面前露怯,这更加让他立刻恼羞成怒,他强撑走到水边道:“挡什么挡?你这样我还怎么看清它的动作,万一它要伤害你怎么办?”

在江云赋死鸭子嘴硬的时候,鲛人已经把手臂抬了上来,易邪目露惊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那鲛人手臂上布满淤青似的尸斑,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被水泡白的血肉藕断丝连地粘连在骨头上,可怖的很。

“只要那花还在一天,我们就要受这样的折磨一天。

”鲛人再次用平井无波地声音道。

“所以这就是你帮我们的原因?”易邪道。

“你需要它解毒,而我们则需要它消失,我们的目的也算是殊途同归.....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鲛人道:“只是,历来进入这其中的人不论是何目的,我都有助他们一臂之力,但结果你已看到......”

鲛人尾巴浮动,一具尸体被他翻上来又沉了下去,他道:“——从未有过成功的,不然也不会让绍元王嚣张至今日,但愿,你是个特殊的。

“绍元王?你不会是说那羽衣鸮吧。

”江云赋忍着不适靠近那鲛人疑惑道。

“你们这么称呼他?”鲛人眼珠一转,视线落到江云赋身上,露出一个似是笑容般的表情道:“也是,他早已经算不得人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曾经真的是个人,是这座城的君主,是吗?”易邪追问道。

那鲛人似乎比较亲近易邪,他半个身子都探出水面,正对着易邪道:“没错,你应该是见过绍朝寒图了吧?在若干年前,这地方还不是落雷不断的荒芜峡谷,而是广阔的万亩平原,毗邻大海。

“那时统治这片土地的是一个真正的怪物,它是一只巨鸟,本生活在这边界与世无争,直到有一日我们族民迁徙到此处,开垦荒地,见到它便拜为神物,将它奉做神灵祭祀,一开始我们宰杀牛羊供奉给它,它都要等人散尽才肯去吃,但后来它渐渐发现能从我们这里不劳而获的得到食物后,便不再去海中捕猎,而是日日吃我们供奉的食物,胃口也越来越大,我们稍稍减少些贡品它便会察觉,进而煽动海水,使风云变色。

“直到有一日,族长祭祀之时偷偷留下了一些贡品,想给族中妇孺留些口粮,结果却被那巨鸟发觉,当场便吞了族长.....打那之后,我们便陷入它无休止地索要贡品的黑暗之中。

那鲛人语气嘲讽:“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灵,只是个未开化的野兽,只知不停进食,但尽管已经明白过来,可我们族人软弱善依附的本性......使得在族长身死后,他们根本拿不出主意,只能听凭那巨鸟的奴役,任它索取无度。

“你一直说......你们族人?”易邪问道:“难道这城中原来住的都是同你一样的鲛人?”

“鲛人”的神情顿显落寞起来,他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我们原来.....都是像你一样的.....普通人。

易邪和江云赋对视一眼,都难掩其中震惊,就听那鲛人继续说道。

“在当时过着食不果腹、却还要将粮食省给那巨鸟的日子里,日日都有人死去,直到有一天,族人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他们推选出了族中身强力壮的青年人作为勇士去杀那巨鸟,其中一个青年人——便是后来的绍元王。

“他杀了巨鸟,众人欢呼着将它的皮剥下来披在他身上——当时我们认为这样就能真正驱散了那巨鸟的恶灵。

毕竟那等不寻常的野兽,长到那般大小,总归是有灵性。

所以未免怕它死后作怪,我们就将它的羽毛连皮剥下来做成那青年人的羽衣,以为他身上的戾气能使这恶灵惧怕........”

易邪皱眉,这种野蛮而迷信的方式似乎到现在依然留存在世间,很多人都相信死去精怪的魂魄会害怕将他杀死的人,从而不敢在死后兴风作浪.......

“那就是一切噩梦的开始,可是我们那时候沉浸在战胜“神灵”的欢呼声中不能自拔。

”鲛人眼神放空,缓缓道:“那青年人之后便被族人拥立为王,他们觉得杀死神灵的人不该只是个族长而已,而该称王,而他们将生活在王的恩泽之下,获得不凡的力量。

“那青年人便自立为绍元王,他为显威仪,日日都披着那巨鸟皮做的羽衣,众人也都拜服于他,我们本是游牧的民族,本就不善于建筑房屋,他却突然说要在这里建城,并声称这是我们走向天上,成为云上之民的第一步........”

“愚蠢至极。

”江云赋露出极为排斥的神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狂热崇拜的厌恶,开口道。

“是啊.....纵然当时有反对的声音,也立刻就被族中人的热情给压得毫无声息了。

”鲛人道:“所有人,无论老少妇孺都投入到那浩大的工程之中,全然忘了他们之前已经饥饿了许久,此时更该做的应是播种粮食、补充食粮........所以等城建好之后,又不知死了多少族人,这座城中每一砖每一瓦的缝隙间都有将死之人的血与泪.......可活下来的人并不在乎,他们觉得,若要成为云上之民,这些代价都是应当的。

“所以当城建好,家家户户都欢喜地入住其中时,他们才发现,他们家中空空如也,粮食早已吃光,根本无法过活下去。

”鲛人提及此处,似乎异常地激动,他全是黑色瞳仁的眼睛燃烧着痛苦和悔恨道:“而更加糟糕的是......绍元王开始变了,他不再是那个热血勇敢的年轻人,他变得日益贪婪、难掩自己的口舌之欲,族中最后的存粮被他吞噬殆尽,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发现他身披着那羽衣,坐在成堆的牛羊尸体上,那啃食血肉的背影像极了曾经的巨鸟。

江云赋听到此处骤然握紧了拳头,目露一丝惊骇,而易邪看着他的动作,却是若有所思——之前,江云赋对他说过,他来此的目的便是那羽衣鸮身上的羽衣......

“我们以为他失了神智,但其实并没有,他转过身来,嘴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告诉我们他获得了永生,他得到了仙人的恩赐——就是那朵花,不知从何时起,那朵花出现在了城中上空,只有绍元王......他长出了翅膀,只有他才能触碰到那朵花.....”

“他说他是因为那朵花才获得的力量,他随后就给我们展示了——他作为仙人的证明,能随意改变的容貌、能随手招来的大雾.......族人们再一次信了,他们不但没有将绍元王当做怪物驱赶,甚至还将他供做神灵,在城中四处立起他的雕像,展示着他千变万化的神通。

“可惜....可惜....”鲛人有些凄凉地笑了起来,最后冰冷着嗓音道:“这回即使是仙人也没办法拯救这群自取灭亡的族民了,他们依旧沉浸在成仙的美梦中不思进取、不肯再去劳作,只听绍元王的鬼话,建起一座座不知用途的建筑.....”

“直到有一个人再也饿的受不了,他半夜出门偷了别人家的孩子煮了果腹,打那之后,便像打通了通往十八层地狱的隧道放出了恶鬼。

族中的孩子到了半夜总会丢失,第二天总会有人神清气爽地投入劳作,就算绍元王惩治了那第一个偷孩子吃的男人也没有用,族人饿的发疯,他们将孩子都吃光了,便开始吃大人......瘦弱的女人走在路上就会被饥饿的族民扑倒分食掉,接着......即使是在白天,城中也再没有人在路上走了。

“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被分食的人。

但在屋中待着,他们依旧没有粮食可吃,只能啃食自己儿女的血肉,最后儿女也没有了,就啃食妻子、丈夫、最后再发了狂一般的吃掉自己......”

“别....别说了!”易邪浑身发寒,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场景,黄昏的阳光照进那狭窄的小窗中,空荡的房屋中一地尸骨,锅中烹煮着不知过了多少遍水的腿骨,眼中布满红血丝的男人跪在地上,饥渴的吞食着他的妻儿......

“那绍元王就看着这一切发生?”江云赋不能置信道:“他既然有了非比凡人的神通,总该能做些什么吧?而且,既然如你所说,城中人是互相残杀而死。

那你,又为何会变成一、一条鱼......以这种方式继续存活在世间?像你这样的族民还有多少?”

“绍元王他在意只有他自己,即使父子互食的场面发生在他眼前,他也不过是冷眼旁观,不会有丝毫怜悯......”鲛人憎恨道:“他已经不是人了,他被那羽衣中蕴含的恶毒诅咒变成了怪物,只能人不人鸟不鸟的活在这地底下。

“至于我们会变成如今模样......”鲛人顿了顿,道:“也不过是拜他所赐。

“我进来这里的时候,看到过墙上的壁画。

”易邪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在那上面,有像是鱼的东西被当做祭品供奉给那羽......绍元王。

“没错,城中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他便以我们为食。

”鲛人道:“当时城中剩余的人四处躲藏,为了不被自己的族人吃掉,而最后跑进了汪洋大海.....我也不知这是诅咒还是老天爷的仅剩的怜悯,我们没有淹死而是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但我们不敢深入那无尽的大海,只敢逗留在浅海附近,那就必须与绍元王日日相对。

“如你方才所见。

”鲛人叹道:“我虽然能用声音驱逐绍元王,但其他族人并不能如此,我们甚至不能接近他,否则——”

他看了看那腐烂的手臂,道:“就是这样的结果,我几次三番跟他作对,所以才会让腐蚀蔓延的如此之快,其他族人更不要提,面对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凭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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