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泽从未为了一个答案,等过这么长的时间,静静呼吸着有她的空气,安静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至始至终,她都沉默。
显然,问题是有答案了。
夏成泽未作一声,替她盖好滑落下来的被子,再看她最后决绝的背影,然后转身悄然离开。
对在乎的人的离开,无论脚步再轻,离的再远,总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声音。
黎然的双手不知不觉轻抚着自己的唇瓣,泪早就湿了枕头。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呼吸困难还是忘了呼吸。
“记住我的手机号码,假若有一天你需要我,打我电话,无论多远。”
黎然倒抽一口冷气,翛然睁开紧闭的双目望着对面的墙壁,感受身后远距离传来的暖度。
夏成泽站在门口,如果他现在转身看床上的女人,一定会见到她颤巍到不行的身体。
可是,故事往往就是错过,他再也没有看向身后躺在床上隐隐啜泣的女人,打开了房间门,离开了这因为沉默而死心的该死的地方。
门外的男人们,看到夏成泽的脸色大概就猜到了结局。
夏成泽先是横了一眼韩仁右,像是警告,也像是在审视,几秒后又将目光转到成骆廷的身上,“第一,我不会放过你。第二,黎然出任何事情,我让成家所有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包括你妹妹。”
话音一落,夏成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夏成泽向医院门口走去。
房内,紧贴着房门而听到夏成泽的话的黎然终于跌坐在地上,他还是没明白,她放弃他的原因是什么。
她提醒过他,她怕。
可是他不懂。
黎然将门打开,无色的嘴唇,苍白的面容,憔悴的双眼望着一时震惊的韩仁右有气无力道,“仁右,我有话跟你说。”
仁右点头,又看了一眼成骆廷,随即进了房间。
夏成泽走在漆黑而了无人烟的街道上,薄唇微微启开,伴随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他终于感觉到这种绝望的痛不欲生。
黎然离开他书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薄唇两侧轻轻上翘,终归这痛轮回到他的身上了。
他拿出手机回拨了付柏宇的手机,响了几声后,才对着电话那头道,“既然杨少非已经走了就不要去找了。”说完就挂掉电话。
他该做回那个嚣张跋扈,狠戾决绝的夏成泽了,时间到了。
天黑又天亮,然后黄昏再度涂染了整个西天,时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无论何时何地。
从澳大利亚回来后的六天,夏成泽没有上班,没去任何应酬,他就那样躺在床上,回想着曾经在他生活里出现过的女人。
他打算用三天记住曾经,然后用三天忘掉黎然这个名字。
但是天不遂人意,付柏宇的一个消息,却让夏成泽随后的五年内,都将黎然这个名字谨记于心,埋葬心底,也因为这个消息,让他变得更加暴戾,更加深沉,更加无情,也更加沉默。
“据消息,黎然在你离开的第二天就坐飞机离开了澳大利亚,可是那架航班却出了事故,至今尚未有人生还的消息。”
躺在床上的夏成泽,缓缓睁开双眼,涣散的目光里渐渐涌出透明的物质。
付柏宇关上房门。
热泪淌过眼角,薄唇颤抖,唇瓣的弧线因为抽泣而变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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