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刀的砍,很多时候要比剑的刺更具有美感,刀乃兵中霸者,挥舞之间,非霸气难以驾驭。
程孝宇玩刀,刀走偏锋,一诡、一快、一勇,三刀三招,三招三刀,搏杀之间,速度力量爆发力与勇往直前的不怕死精神,主导三招,主导三刀。
迎着子弹,阿富汗弯刀在他的手上演绎出另类的美感,刀割破敌人喉咙的瞬间,刀过人过,血飞溅。
身子微微一顿,三颗子弹在他冲击到近身处之前打中腹部。
近身搏击,枪械的作用被归为零,程孝宇的刀,快如闪电,修复异能的评分标准普通生命体,在现在社会的评断标准中,除了不会飞和内裤没有反穿之外,与超人无疑,让人无法理解的爆发力、速度、力量,人类肉眼无法追踪到修复后手臂的攻击速度,脚比身快,手比脚快,刀,更快!
鲜血喷溅到身上,也无法分辨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当局面能够完全控制时,程孝宇身子咧呛了一下,右手在腹部捂着,鲜血殷红了手掌,咬着牙忍着痛皱着眉头,强自出手,将剩下的三个高手斩于身前,对比楼上的人,明显实力又高了一层,都是经历过实战的高手。
这时,程孝宇不是最着急的,最着急的是那个俊朗男子,他知道自己没得选,只能搏一次相信,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此刻被放,回去后的下场也会非常凄惨。
启动车子,拉着梁晨依上车,冲到程孝宇身边:“上车。”
程孝宇一个咧呛,单臂触地,差点没摔倒,梁晨依要拉开车门被他摆手拦住,钻入车中之后,身子一靠,右手捂着小腹,脸做痛苦状:“开车。”
“你怎么样?”或许是鲜血,或许是枪击,或许是杀戮,梁晨依萎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得到了最猛烈的刺激,急切的伸手就想要搬开程孝宇的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口,浑然不觉自己到底有没有医护尝试,懂不懂此刻的状况。
“我的刀,即便只剩下最后一丝气力,你也跑不了。”程孝宇说话的时候有些费力,面部表情有些狰狞。
“我只是个小卒子,无奈被人利用的小卒子,我只想衣食无忧的活着,在无法保证前面的前提下,活命,是我唯一的追求,为了活着,所谓的情义道德都不值一文钱。”俊朗男子咬着牙,狠狠的言道。
“你是个聪明人。”程孝宇眯着眼睛,伸手压低了梁晨依的身子,自己也伏了下来,此时车子已经离开了地下停车场,俊朗男子故意停下车子,对着手放在怀中四周巡视的手下怒道:“都盯紧点,里面的雇佣兵都被放倒了,全部都是一击毙命,都小心着点,感觉不对马上开枪,别怕警察,进入了也有人捞你们。”
“知道了。”
离开了大厦,俊朗男子也不询问程孝宇的意见,开着车子一路向着更为繁华的街区前行。
这,不过是开胃小菜;这,也是黒木允许程孝宇新丁登场的底限舞台,再危险,黒木不会同意,而程孝宇,不会拒绝黒木的意见。
真正的敌人还没有登上舞台,前戏,是在筛选资格吗?
敌人,越来越狡猾,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出手,出手的代价前车之鉴很明了。让敌人隐藏起来依旧开战的理由还有一个,这是现实社会,不是影视剧,不是科幻剧,不是玄幻剧,更不是武侠剧,热武器主导世界的时代,暂且不论程孝宇的实战能力,强又如何,一个半路出家的战士,能有多强,不少人都嗤之以鼻,甚至认为这样的配置都是考虑到了虎狼等人的因素才摆下,一个程孝宇,几把枪就摆平了,还需要设置什么强弱几条线之分。
梁晨依哭着,泪水湿透了衣衫,她发现并不能压制自己心底的感情,更加不能无视对方如铁血英雄出现在这里拯救自己的事实,女人,容易被感动,她们往往在感动之中孕育感情,而在本就有感情基础的状态下,感动更是会增添诸多的胜利筹码。
看着脸色苍白的程孝宇,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用充满了爱意的目光望着他,她知道,这一刻,自己醉了,这一刻,自己沉沦了,哪怕前方是十八层地狱,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因为,在那里,有他的影子。
“马德禄,联系人,送个家伙离开香港。”程孝宇履行着他的承诺,而被履行者,却没有了享受承八零后少林方丈般碎纹散开,噗的穿透子弹带起雾状喷溅的鲜血,车子在公路上打转,俊朗男子头砸在方向盘上,鲜血喷溅四处。
车子撞进了路边的商铺,程孝宇背转,左手将梁晨依环入怀中,膝盖撑住了后座椅背,嘭的一声冲撞力传来,身体的强度保证了一口鲜血喷出即抵消了剧烈的冲撞力,拉开车门,拖着梁晨依挤出车子,看了一眼这间卖杂货的商铺,拎着刀对准了想要过来理论的老板:“后门在哪?”
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下子将老板所有的话语都给压了回去,支吾了一下指着柜台后面的门。
噗!
程孝宇暗中转了一下眼珠,一大口鲜血顺势喷出,柜台之上墙壁之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梁晨依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心的问道:“怎么样?”
程孝宇指了指后门,手中的刀始终不曾放下,那闪耀着寒光的刀刃,透着股冷森的狰狞。
穿过后堂,程孝宇顺势从老板家的衣柜中拽走了两件外衣,很老土的那种,示意梁晨依夹在腋下,穿过后门,望着四通八达的小巷,望着不远处庙街的繁华。
“把外衣脱了。”说着,他将自己的t恤脱掉撕开,迅速的套上那老土的外套,而梁晨依则揉了揉眼睛,她看到了程孝宇身上的血迹,却没有看到涌血的伤口,觉得自己看错了。
“快点,没时间了。”
催促声后,梁晨依也没在意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有些事一旦经历过,那种不需要顾忌对方存在的亲密,如果有心细的外人在场,定能看得分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正常。
梁晨依没看清,但她看到程孝宇捂着服腹部,还将之前穿着的t恤撕开系在腰间,示意梁晨依扶着他,尽可能以受伤之人的速度钻入了人流涌动的庙街。
………………终于,开始有人按耐不住了。
终于,有些人将准备好的车马炮放在了棋盘之上。
终于,一切终于开始了。
程孝宇受伤了,这伤,足以让一些人铤而走险,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哪怕,黒木等人来了。
熊威被黒木等人劫走了,来自越南的雇佣兵团近二百人,尽数被灭,现场一片狼藉,血腥的画面让第一个踏入者当时呕吐不止,很多心灵脆弱的人在曰后留下了很难以洗去的阴影。
在港口码头的货柜箱区域,头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上面插着一面旗帜,鲜红的颜色完全是由鲜血染成,黑色的墨字书写着几个大字,虽远必诛。
数百条手臂堆积在一起,数百条腿堆积在一起,数百条人棍堆积在一起,鲜血凝固,阵阵怪味飘荡过来,没有见到过人间地狱的人,此时此刻脑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几个字,随之而来即是不停的反胃,不停的呕吐,你想象过开膛破腹之后,内容物被人如同垃圾堆在一起的感觉吗?有人做了,就在此地,并且在人头山的后面,架起了一口大黑锅,底下支着的火焰已经熄灭,锅内能够看到鲜血和油脂混合的污浊,凑到近前打翻了锅你才能看到,里面煮着的一个个物体究竟是什么。
呕吐,不断的呕吐,香港社团狠辣之辈不在少数,可当他们看到这一画面后,都禁受不住,唯有那十几个来自国内的男女,平静的望着这一切,一个个杀气冲天。
红果果的挑衅,完全就是在下战书,也是在宣扬一种态度,敢对宇哥玩弄小心思,下场就是这个,任何敢于与我们为敌的人,都将遭受到我们无情的打击。
随之而来的消息,更加印证了这种挑衅。
祸不及家人,江湖规矩,可偏偏有人不在这个江湖当中,或者说根本没有将这个江湖的规矩放在眼里,因为这个江湖,并不能容纳她的存在。
老人孩子没事,大人,但凡是与这些人有关并查出来的亲属,尽数被一个女人屠戮,全部都是一刀毙命,心脏被扎透。
从发现货柜箱区域的人头山到这条消息反馈回来,不过隔了一个小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有十三家二十二个成年人遭到了毒手,那女人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进门即杀人,杀完转身就走,一句话不留,只是用杀人的兵刃在墙壁之上留下一个波浪的符号。
腥风血雨,整个香港特区政斧都处于恐慌之中,民众们强烈要求警务署给予说法,严惩凶徒。
这一天,香港所有的社团都偃旗息鼓,大街上军警齐动,从内地邻省公安厅调集侦破案件的专家来协助破案,三天内破案这是军令状。所有相关的赌档、ktv、酒吧、夜场等等藏污纳垢的场合,尽数被警方严查,可疑之人宁错杀不放过,带到警局再说。
六批人,在这之前,分别以各种方式进入了香港。
第一拨,一对夫妻,如普通内地来香港旅游的游客一样,大包小裹的跟着旅行团来到香港,男的平凡女的普通,在旅行团内也是毫不起眼的角色,拎着行李厢,住进了旅游团安排的旅馆。
第二拨,从海边偷渡过来的两个壮汉,浑身上下透着剽悍气息,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光芒,隐隐还有着些微军人的气息,不浓,却不曾消失,那刻入骨子里的东西,即便曰后误入歧途,心底深处也不会将那种气息失去。
第三拨,一个矮个子的男人,跟着杂耍团来到香港,扮小丑,演出非常精彩,可也因为那特殊的样貌而遭到了卸妆后的羞辱,一言不发,所有人都不觉得一个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的瘦弱男小丑演员,能够有足够火爆的脾气,却不知,夜幕降临,那侮辱人的人在回家踏入家门的瞬间,被人从后面猛击膝盖后弯处,身子向前一倒,一根细钢丝绳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脖颈,小丑狰狞笑容响起,只在对方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下辈子,别多嘴。”
第四拨来自泰国,十几个黑壮小伙子经澳门入港。
第五拨来自菲律宾,一个个眼中冒着仇恨的火花,接任务真金白银,出问题自己承担,可半个团的战友执行一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却被人杀了个净光,死状恐怖,他们,是来报仇的,通过特殊的通道,重武器的枪支被运抵香港。
第六拨,一个长相清秀弱弱不抵一阵风的女子,个不高,很瘦,在香港的联络人,酒井集团的一员,刚安排好女子的住所,正准备告辞,一阵刃光闪过,就感觉脖颈处一阵凉风,疼痛的感觉瞬息而至,女子浅浅的笑着,毛巾迎了上来,挡住了即将喷溅鲜血的伤口,按着呼吸急促开始抽搐的身体,浅浅的笑着,然后,将尸体的脑袋插在洗面池中,打开水龙头,鲜血和冷水一同顺着下水管离开,直到,鲜血不再流淌,这期间,女子放热水,躺在浴缸中,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浅笑着。
夜晚,女子望着掌上电脑上传递来的资料,浅笑着。
躺在床上,就在房间的另一张床上,那具尸体,平静的躺着,而女子,很安稳的睡着,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浓郁的阴云正在笼罩香港的上空,一个个抬起头看着阴云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那么点阴霾。
红灯区内,一家从事色情行业的小旅馆,呻吟声从四面八方的小房间内传来,不足八平米的房间中,除了一张双人床外,就只有一个床头柜和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电视机中常年播放的节目是小旅馆总台的色情录像。
程孝宇站在为数不多有着小窗户的房间内,用干净的纱布将并没有枪伤的伤口包扎,梁晨依,则大方的喘着三点式,用毛巾蘸着矿泉水,擦拭身上的血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