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把半截酒瓶子搭在旁边小混混的脖子上,问了句,“刚才你叫我老弟来了?”
这小混混望着酒瓶子,脸都吓变色了,他使劲摇着头,回答说,“老哥,我啥话没说啊?”
潘子一点头,又把酒瓶子挪到另一个小混混脖子上,问,“是你刚才推我来了吧?”
小混混同样被吓住了,压根不说话。我发现我撞酒瓶子都多余,光潘子自己,就把这六个人全搞定了。
潘子并没得理不饶人,一挥手,让他们散了。
六个人本来都没吃饭的兴趣了,但一桌子烧烤不能浪费,他们又坐回去,闷头吃起来。
我趁空跟周围看客说了句没事了,又赶紧把账结了。我俩还没退房呢,但我觉得现在去退房不是那个意思了,反正有丁队长在,等明天回了乌州,再让他帮忙跑一趟就是了。
之前说过这里地方偏,根本叫不到出租车,我和潘子不得不奔着大路赶去。
我俩图省事,走的一个胡同。我们也根本没把那帮混混的事记心上,按经验看,他们不会笨的再找我俩麻烦。
但这次例外,我们刚出胡同来到大道,就有一辆黑色面包车飞奔过来,离老远停下来后,从上面跳下八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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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体格看,他们比那六个小混混壮多了,也都拎着短棍,一脸杀气的看着我俩。
我哪还猜不出来,这帮人冲我和潘子来的。这一瞬间我脑袋里还有一个猜测,我们这几天遇到的事或许都是有预谋的,跟奶盟、跟烹人学院有关。
我俩现在赤手空拳,跟这八个壮汉打,肯定没赢面。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喊了句逃,我俩扭头就跑。只是我们刚喝了一肚子酒,跑起来特别费劲。
潘子真绝,突然对准肚子打了几拳,一边跑一边哇哇吐上了。
这看着挺恶心,却是个好招,肚子一瘪,他的速度也上去了。我看潘子这缺德兽都能超过我了,我不服气,也捶了捶肚子。但我肚子不争气,只是绞痛了一下,并没到呕吐的程度。
最后我豁出去了,心说就这么跑吧,等肚子自己想吐的时候,我再配合它。
那八个人在后面追着,我俩跟他们还有段距离,而且还跑到一个岔路口上了。这里左右都有胡同,我俩来回对比看看,冷不丁也真不知道哪个胡同好,索性就随便选了。
我俩奔着左胡同冲过去,我有这个打算,进胡同后,我俩找个民宅翻进去,先躲一躲再说,这也是线人避祸的常用手段。
胡同两边的墙倒真不高,但操蛋的是,墙头上都绑着带刺儿的铁丝。我俩只能把翻墙计划舍弃掉。
正巧远处有一个垃圾堆,上面摆着一个大垃圾桶,足足有一米宽,是那种圆形盖子的。
我指着这个垃圾桶,我俩奔过去。现在逃命要紧,我俩管臭不臭的?我掀开盖子,又一同跳进去。
为了不露出破绽,我把盖子又盖的死死的,我俩都蹲在垃圾桶里憋气。
我默数着,一直数了一百个数,换句话说,我们躲了少说有一分半钟。这期间,我也听到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但没停留,全都远去了。我猜那些打手没发现我们。
我最后摸到潘子手,捏了他一下,我俩一起动身,争先站起来。
在垃圾桶里憋了这么久,冷不丁呼吸到新鲜空气,让我精神不由一阵,不过当我四下一看,心里又拔凉拔凉的。
八个人哪走啊,全都围在垃圾桶旁边,看着我俩的傻样,他们还默默冷笑着。
我真想骂人,心说这八个不地道的东西,他们既然发现我俩了,早吱声啊,还让我和潘子躲里面挨熏这么半天。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他们动手了,举棍子要削我俩。
我和潘子被逼的没招,我俩也真默契,又一同蹲回垃圾桶里了,还一起死死抠着桶盖,让它紧紧盖着。
有人也试着掀盖子,但估计嫌脏,骂了一句又放弃了,他们也真有瘾,用棍子啪啪啪使劲砸起垃圾桶。
一时间我和潘子倒没受伤,但我心里也着急,我俩等于缩了壳的王八,这王八壳子真要被他们砸碎了,接下来就任人烹煮了。
我跟潘子商量,我说一会我先站起来,举着盖子当盾牌,掩护他先跳出去,之后他吸引火力,让我也出去。我俩再找准机会逃。
潘子说行,我数了三二一,当先行动了。
不过潘子够意思,他趁机还配合我一把。垃圾桶里当然全是垃圾了,潘子顾不上脏,胡乱抓了一把,又对准这八个人抛了过去。
这一手天女散花太漂亮了,这些人全着了道,最郁闷一个哥们,脑袋顶上扣了一个香蕉皮。
他们一时间全都住手了,还都扒拉自己身上,想把垃圾弄下来。我和潘子也谈不上谁掩护谁,有这好机会,我俩一起跳出去,又奔着胡同外面跑。
进了一次垃圾桶,我俩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还都是挺利索的小伙,现在就差在衣服上挂几个袋子,就成了地地道道的丐帮长老。
我们刚快冲到胡同口时,遇到一辆出租车,我俩喜出望外,全都对司机摆手。
这司机一看我们这样,尤其后面追着一群人,他想拒载,还这就要踩油门逃跑。
潘子上来彪劲儿了。出租车副驾驶的窗户没摇上去,他一个猛子扑出去,整个人一下从车窗钻进去了。
潘子还双手扣住方向盘,喊了句,“先别开车。”
司机愣住了。我趁空赶过去,把后车门打开了,也坐了进去。潘子又给司机下命令,“快开车。”
可司机望着我们,脸色不正常了,突然间抽搐上了,那嘴巴咧的,要我说都能同时塞进俩鸡蛋去。
他这么被吓晕,反倒把我俩坑了。那八个人赶过来,有人拽着潘子在车窗的脚,一下把他又拽住去了。
我一看这情况,心说得了,不管多危险,我也得下车救潘子。
我上来一股热血,喝了一声,打开车门跳出去,但有人早等我这么做呢。
他对准我脑门砸了一棒子,我没法避开,只能用右手一档。砰的一声响,我就觉得右手一下没知觉了,甚至有种钻心的疼。
这还是我刚喝完酒呢,我估计没酒精护着,弄不好我都能疼晕过去。
我上来狠劲了,虽然离得太近,我没法打对方的脖子,但我拽住他衣领,用自己脑门,对准他鼻子狠狠撞了过去。
这一“头球”相当棒,他鼻子也不可能比我脑门硬,一下就被撞得两个鼻孔冒血。
这打手真不争气,这时候竟然疼哭了。我没理会他,反倒一边将他的棍子抢下来。
我疯了一样的抡起棍子,一时间剩下七个打手全被震住了,一同退后一步。
我赶紧让潘子往我身边靠,不过这些打手也不傻,缓过神后,抡起棍子再次扑上来。
这是一场.裸的恶战,我和潘子一直死撑着,足足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俩终于杀出一个血路,只是这出口方向不好,我俩又奔着胡同逃回去了。
这些打手没有人晕倒,只是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伤。可我和潘子也没好过到哪去,我右胳膊滴沥啷当的,潘子后脑勺有个大口子,呼呼往外流血,乍一看,整个脑袋跟个血葫芦似的。
我俩都没想过这么逃下去结果会是什么样,只是打着拖一刻是一刻的注意,但我俩运气背到家了,来回穿了几个巷子,最近进到死胡同里面了。
当时我和潘子一看没路了,又赶紧想退回去,但被赶来的打手堵个正着。
他们也知道,他们占了绝对优势,所以都笑着,像猫戏老鼠一样看着我俩。我和潘子一步步后退,最后都顶到墙上了。
我心里连说,这次歇菜了,看他们这架势,少说把我俩打没半条命去。
我握紧左拳,等着挨打这一刻的到来。但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笑声,“呵呵!”
不仅我和潘子,打手也都诧异了,回头看着。
一个黑影悠闲的走了过来,他穿着大号风衣,看不出身材是啥样,带着一个很恐怖的鬼面具,尤其面具眼珠子白森森还瞪得大大的,让人瘆的慌。另外他手里拿着一套丝袜,偶尔兴起之下,还抻一抻。
这让我琢磨不透,这面具人到底是男还是女。打手也被他弄迷糊了,没敢轻举妄动。
面具人走了一会突然停了,他蹲下身,捡着脚旁边的几块石头。
这些石头个头太小,有拳头那么大。他把石头都塞在丝袜里,也把好几个丝袜都套在一起。
这也算是个简陋的武器了,不过论起来,跟链锤有一拼。
这帮打手看明白了,面具男是奔着救我俩来的,他们互相使个眼色,有两个打手留在我和潘子身边,其他人全奔着面具男围去。
面具男站起来后就没动地方,静等被打手围上,我看到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能来个神秘帮手,这是极好的,但问题是,他一个人能对付这些打手么?再说他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