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赵家沟来了两名使者。
左边一位,穿着黑袍,右边一位,穿着白袍,两人都是俊冷的年青人,一抵达赵家沟,便要求和庄子的首领见面。
庄子门口,民兵团的战士疑惑的打量二人,最后礼貌的说道:“二位,若要见村长,请这边登记。”
“哼。”左边白袍青年冷然一笑,说道:“小小庄子,哪来那么多规矩?”
说着便欲往内闯,但还未走进庄子,四周战士们早已拔出兵器,铿锵铿锵的将两人包围。
“大胆!”
黑袍青年勃然震怒,厉喝道:“吾乃道宫使者,尔等胆敢放肆?”
“原来是道宫使者,失礼了。”
不远处,紧眯双眼注意这边动静的郑炳心神一动,一边示意属下回庄子禀告,一边快步迎上来。
“你是何人?”白袍青年冷厉问道。
“我是赵家沟护卫队的队长,郑炳。”郑炳自我介绍道,然后看着对方,请教道:“两位使者,不知有何见教?”
“十余日前,距离此地十里地的玄水河畔,一队押送魔女的道宫修士军被人偷袭,我问你们,可曾见过鬼祟之人?”黑袍青年问道。
“啊。”郑炳摇摇头,说道:“大人,这件事还真不知道,也没见过什么偷偷摸摸的人啊?”
“我怀疑你们庄内有魔女出没,要进庄搜寻一遍。”
黑白两位青年对视一眼,下一刻冷声道。
“这……恐怕不方便。”郑炳微笑道:“我等庄子,为防贼寇,必须登记入内,而且还要村长同意才行。”
“两位是道宫使者?”
这时候,一声淡然话语响起,让心中忐忑不安的郑炳一下放松下来。
回过头,秦漠迈着轻巧的脚步,缓缓走过来。
他穿着一袭青衣,像个儒雅的书生,面带微笑,走到两名道宫修士面前,微微点头:“鄙人秦漠。”
“公子……这两位大人,说要进庄。”郑炳连忙禀报道。
秦漠当然不可能让他们进庄,别说现在庄里有魔女们出没,单单是药膏基地就在庄内,就不容随便人进出探查了。
“恐怕有些不方便,因为本庄生产药膏,这几天已经抓了不少觊觎药膏生产程序的宵小之辈。再加上药膏干系重大,不是等闲人就可以进入的。”秦漠慢条斯理道。
“可恶!”
白袍青年一下怒了,骂道:“你说我兄弟二人是等闲之人?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我们穿着道宫的衣服吗?”
“简直可笑,就算是楚家家主,见了我兄弟二人,也要礼遇有加。”黑袍青年同样哈哈大笑,不屑回应道:“你一个个小小蚁民,居然敢阻拦我俩?”
“两位说是道宫修士,那请拿出身份令牌啊,要不然随便来个人,都说是道宫修士,难道秦某还要统统招呼个遍吗?”秦漠说道。
“你!”
白袍修士气的叱喝一声,想要发作,但这时候,赵家沟外面,多了不少路过的村民,还有官道上,南来北往的车队,看见这边有动静,都一个个看热闹似的瞧过来。
“哼。”
未免给道宫折损名声,白袍修士气恨恨的瞪了秦漠一眼,然后在身上一摸,下一秒,他皱眉道:“出来的匆忙,并未携带令牌。”
“师兄,我也没带。”黑袍修士尴尬说道。
“那谁,秦漠是吧,我管你是不是这地的主人,今日我非要进庄一瞧不可。”白袍修士也不在意,随口指着同伴的后背,说道道:“看见他背后这一口剑匣没,这可是道宫赐予的圣器,等闲人岂能拥有?”
他特地将等闲二字咬的极重,然后一脸不屑鄙视的盯着秦漠,冷笑道:“你个小小蚁民,没见过此等圣兵吧?这一口剑匣,应该能证明我兄弟二人的身份了吧?”
“还真没见过。”秦漠摇摇头,淡然道:“既然二位拿不出身份令牌,那请便吧。”
“什么!”
白袍修士脸一灰,差点想骂娘,敢情他说了那么多,这小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我再说一遍,我乃道宫使者,我要进庄!”
白袍修士眯起双眼,一股气势喷涌而出,想要震慑秦漠。
但很奇怪,那小子站在那,好像没有被半点气势影响,神色依然平静,后面甚至笑了一声:“我也说了,不行。”
“找死!”黑袍修士神色一冷,手掌一拍,一股掌风袭向秦漠。
“道宫乃名门正派,岂会暗中出手偷袭?”
秦漠右臂一甩,一道拳劲轰出,立刻将那道掌风击散,然后一脸玩味,说道:“我现在更怀疑你们二人的身份了,怕不是觊觎我们庄子的药膏药方,于是冒用道宫的名义,想要进庄行那偷盗之事?”
“那两个家伙,一脸猥琐,不会真的是山贼流寇吧?”
“嘘……小点声,那是道宫剑匣没错,我见过那些道宫老爷们,人人都背着一口剑匣,谁又敢冒充?”
“不是吧,那赵家沟的人,居然敢阻拦道宫老爷进庄?”
一时间,四周路人议论不停,引起阵阵喧哗。
黑袍和白袍青年更气了,被那么多人看着,他们觉得脸面无光,眼前这小子那从容淡定的表情,更像是在嘲笑他们一样,让人恨不得甩一巴掌过去。
“你敢说我们是冒充的?瞎了你的狗眼啊!看清楚,这是道宫修士才能佩戴的剑匣,就算是把你们整个庄子的人都卖了,也不一定买得起这么一口剑匣!”
白袍青年解下剑匣,指着通体白玉打造的剑匣,高贵无比,同时傲然说道,脸上更是不屑得很。
“既然是道宫的兵器,那想必一定很锋利?这样吧,我们拿各自的兵器对击一下,若你手上的兵器能斩断我手上这把长剑,那我就承认你是道宫之人。”秦漠突然说道。
“荒谬,你也配跟我动手?”白袍青年一顿,后面看到路人们都把目光投过来,这才冷笑道:“也罢,就让你见识一番。”
说着,他心念一动,白玉剑匣冒出一片光芒,跟着“嗡”一声龙吟,一道寒光长剑从匣内飞出,落在他手心。
仔细一看,白袍修士手上的长剑,以精钢打造,通体寒芒,剑刃上的铭纹,透露着一股非凡韵味,寻常人一瞧,便知不是凡物。
“随便你怎么试。”
白袍修士一脸冷嘲热讽道。
“那我倒要见识下了。”秦漠浅笑一声,随意取下腰间佩剑,只见他的剑很普通,呈黑色星纹,更像是用普通的铁矿打造的。
“我真试了,要是待会有什么意外,你可别怨我。”秦漠一脸为对方着想的表情说道。
“你!”白袍修士气的咬牙,大骂道:“婆婆妈妈个啥呀,你道爷就在这,要是……”
咔嚓!
一道寒光闪过,白袍修士单手握剑的手臂只觉力道一震,跟着一声清脆的剑刃碎裂声响起,下一秒,四周路人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袍修士手中的宝剑,“砰”一下,化作无数块碎片掉落在地上。
“呀,碎啦,我就说嘛,要真是道宫的宝物,哪有这么容易就碎的!”秦漠举起手上的长剑,扬了扬,示意半点裂痕没有,然后一脸鄙夷道:“还说不是冒充的,我说你小子也是够胆大的,居然敢冒充道宫大人啊?”
轰隆!
白袍修士身躯一震,这一刻,脑海里一片空白,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那一片碎刃。
“这不可能!飞玄剑怎么可能碎掉!”
旁边,黑袍修士同样一脸震惊,紧跟着大吼道:“我不信,你来试试我的。”
他也解下碧玉剑匣,轻轻一拍,一道灵光从匣内飞出,落在手上,却是一柄更加小巧的宝剑。
“你还不服啊,得勒,让大伙都瞧瞧。”秦漠淡然一声,又挥起长剑,对准黑袍青年手上的宝剑也是轻轻一磕,只听“咔嚓”一声,好像鸡蛋碰石头,对方手上的宝剑再次破碎成无数截。
“哎呀,真是假冒的!”
顿时,四周响起一阵起哄声,路人们都对那两名修士指指点点,一脸嘲讽。
“不!”黑袍青年傻眼了,好半天醒悟过来,面孔急成了猪肝色,叫嚷道:“啊啊啊……这剑匣不是假冒的,我们真的是道宫修士!”
“你……你赔我飞玄剑!”
那白袍修士更是一脸惨白,好半天失魂落魄的大吼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呀,你们两个小子还不服气是吧,硬是要冒充道宫大人,好,今天我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秦漠冷笑一声,随便指着街边站岗的一名守卫,对方年纪不过十六,一脸二愣子模样,再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你说你是道宫里的大人物,那行,你跟他比比力气,你要是能把他推动一步,我就承认,你是道宫之人!”
秦漠走过去,一只手拍了拍那名村民的肩膀,另一只手隐蔽的袖口虚点几下,仿佛有灵气涟漪,一道虚幻灵光刷的从他食指飞出,化作一个“山”字符文,紧紧贴在村民的衣角上。
“可恶!”
听着四周嘲笑的议论,黑袍修士咬牙切齿,狠狠瞪了秦漠一眼,满心的怒气,吼道:“你给我瞧好了,别说是他一个毛头小子,再来十个,我都一并轰飞了!”
他咆哮着,生气的瞪着眼珠子,走到守卫面前站着,至于那守卫,顿时一脸紧张,哭丧道:“公子……我不……我不行啊。”
“慌什么,这家伙就是一个冒牌修士。”秦漠淡然一笑。
随着他话语落下,自称为道宫修士的黑袍青年,一手抵住守卫的后背,跟着气沉丹田,脚下一发力。
众人不由呼吸一凝,只看见那黑袍青年浑身冒出一道奇异的光芒,顿时有人震惊道:“哎呀,那家伙……好……好像真是道宫老爷啊!”
但下一刻,黑袍青年的表情一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两颊鼓起,像是蛤蟆呼气一样,不断发力。
只是,任凭他怎么出力,也无法将面前的小战士推开半步。
“啊……啊呀!”黑袍青年将体内的圣力催运到极限,但诡异的是,面前小子的身板,就好像一座小山,怎么推也推不开。
砰!
下一秒,他汗如雨下,整个人是真的慌了。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茫然的说道,咬紧牙关继续发力,但还是无法推开村民,最后气的双脚一跺地,气急败坏道:“你使诈!”
“哟,说你是冒充的,你还倒打一耙啊。”秦漠哈哈大笑。
“若真是道宫之人,神通手段,又岂会连我们庄子一个小小守卫都推不开?就这点力气,也就逗逗阿猫阿狗吧。”
一旁,王小黑阴阳怪气的讥讽道,引得赵家沟的村民们哄堂大笑。
但那些路人,却是一个个面面相窥,无人敢发出一声嘲笑,因为他们都看出来,那黑袍和白袍青年,真的是道宫修士啊!
“这赵家沟,居然敢得罪道宫啊?”
“那守卫是何等本事?那道宫大老爷,恐怕用上了神力,居然连他一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比不上,这赵家沟随便一个人,有这么厉害?”
下一刻,黑白袍修士都快气疯了,瞧着赵家沟村民们投来的鄙夷目光,两人是再无脸面待下去,当即恶狠狠的甩下一句狠话:“好,你们给我等着!”
“说你冒充的就是冒充的,真正的道宫修士,哪里才这点本事?”
秦漠在一旁淡然说道。
噗嗤!
黑白袍青年,顿时都是一口黑血喷出,满脸灰白,仓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