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盛呆滞了一会,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明白,今日之事恐难善了。不过,他也不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孔玲儿曾对孔乙盛说过,泥鳅被天缘会抓住,恐怕会对孔家不利。因此,孔玲儿提出,尽早和许仙订婚。一来,二人订婚,孔家和天缘会就算联姻。天缘会要对付孔家,就会有所顾及。二来,二人只是订婚而已。一旦有什么变故,孔家还可以用退婚要挟许仙。
令孔乙盛意外的是,就在订婚宴的当口,泥鳅居然跑来搅局。这就说明,天缘会要对孔家下手。
孔乙盛装作不认得泥鳅。他抱拳道:“这位壮士。能来参加小女的订婚喜宴,老夫感到荣幸。壮士请留下万来,孔家定会铭记在心。”
泥鳅哈哈大笑。他朗声说道:“孔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泥鳅了?”
在座众人一听泥鳅之名,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虽然没有见过泥鳅,但是对他的名头并不陌生。
泥鳅帮在襄阳府可是响当当的名号。虽说泥鳅帮的恶行不多,但确实襄阳府排名第一的河盗。参加宴会的这些人,多是商贾士绅,他们接触泥鳅帮的机会比一般人大的多。
孔乙盛见众人交头接耳。他立即大声说道:“这位壮士真会开玩笑。你我从未谋面,何来兄弟之称?”
孔乙盛在尽力混赖。他极力否认认得泥鳅。只要他打死也不承认,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王冲和静心对视一眼,静心眼中的笑意更胜。孔乙盛的表现,已经让静心看到他并不高明。
王冲和静心冷眼旁观,孔乙盛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正在敬酒的孔玲儿见次情形,偷偷拽了许仙一下。
许仙也在纳闷,为什么泥鳅会出现在这里。等孔玲儿拉住他的衣角的时候,许仙立即明白,孔玲儿是让他处理此事。
泥鳅依然站在那里,对孔乙盛大声说道:“孔兄。你害得小弟好苦啊!现在小弟可是无家可归了。还请孔兄收留。”孔乙盛面色尴尬。他不知如何回答泥鳅的话。
孔玲儿看到孔乙盛的窘境,立即接口道:“原来这位先生是落难之人。我们孔家家规有训,扶危济困责无旁贷。先生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我孔家的客人。无论你的出身如何,只要有难我们定然相帮。”
许仙也在孔玲儿的提点下,走到泥鳅身前。他拿出一百金放到泥鳅手里。
“孔家可是忠厚之家。今日又逢我的喜日。先生就请收下一点薄礼。请先生到安静之处,我们以备好美酒佳肴,供先生享用。”
许仙紧紧握住泥鳅的手,暗示他不要在此闹事。泥鳅偷偷看向静心,静心向他眨了三下眼睛。
泥鳅大笑道:“既然主人如此好客,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好好好。我不打扰二位新人。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泥鳅说完,迈步走出厅堂。家丁们赶紧围在他的身边,防止他再次返回。
一场风波就这样结束了。孔乙盛对在座众人解释说,这是个落魄的穷苦人。希望不要打搅大家的兴致。
宾客们也觉得泥鳅不过是个疯汉。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叱咤风云的泥鳅帮帮主。
众人继续推杯换盏。孔乙盛从新坐会了座位。王冲笑着对孔乙盛说道:“孔老先生治家有方。在下佩服之至。孔家有孔老先生这样的家主,一定会蒸蒸日上。”
静心接着说道:“我们能与孔家这样的世家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我想,我们还是尽快落实合作事宜以放出现变故。”
孔乙盛听出静心话里有话。他的脸上渗出汗水。泥鳅的出现,摆明了是天缘会所为。静心是在威胁自己。
王冲站起身来,向孔乙盛做了个请的手势。孔乙盛明白,对方这是要摊牌了。
事到临头,孔乙盛不得不立即补救。他知道再拖延下去,对孔家越发不利。
孔乙盛带着王冲和静心悄悄地退出厅堂。他带着二人来到自己的书房。
进屋之后,孔乙盛将房门紧闭。他谦恭地请王冲和静心落座。
到了这个时候,王冲也不再绕圈子。他开门见山地说道:“孔老先生。咱们好好地谈谈合作的条件吧。”
孔乙盛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问道:“请将军大人明言。在下定当从命。”
见到孔乙盛这个态度,王冲又不好说话了。孔家对天缘会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王冲也不远过于逼迫。
静心见王冲不语,她接口说道:“孔老先生是个明白人。我们天缘会要在襄阳发展还要仰仗孔老先生。”
孔乙盛被人拿住把柄不得不放下了身段。他连连称,“不敢,不敢。”
静心又道:“我们天缘会人口众多。因此需要大量的粮食。孔家的土地数不胜数。我们要的不多,就要孔家五千亩薄地即可。我已经打听过了,孔家在南洼地有许多土地。那里地势低洼,土地贫瘠。不如就给了我们。这样,孔家就可以得到运河襄阳段的管理权。”
天缘会要南洼地,孔乙盛不禁肉疼。那里是孔家的根基。孔家就是靠那里发家的。
那里可不是静心口中的薄地。南洼地水量丰富,正适合种植稻谷。而且,孔家在那里的土地,正好是五千亩。这样一来,孔家的土地减少了一大半。对孔家的影像可是不小。
孔乙盛犹豫不决。在心中反复衡量得失。静心见他闭口不语,于是再次施压道:“刚才的那个泥鳅是不是河盗泥鳅帮的帮主?孔老先生认识他吗?”
听了这话,孔乙盛打了个冷颤。他看出,天缘会已经控制了泥鳅。要是他咬住自己不放,孔家就可能会身败名裂。到那时,很可能会引来牢狱之灾。
孔乙盛咬咬牙。虽然失去了五千亩土地,至少还能得到运河,只要自己在运河上多做文章,迟早会补回损失。
想到这里,孔乙盛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对王冲说道:“能为将军大人效力,五千亩地算得了什么。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孔家愿意奉献南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