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贵妃一听这话心又吊起来了,卫王并不满足,继续添油加醋道,“大哥莫不是找了只还未被驯服的金雕就回来了?听闻这金雕性子很野,等闲没人能够驯服它,只要寻着机会他们都会报复驯化的人的。没成想今日七弟倒霉了。”
就连慕容逍也开口问道,“大郎,这只金雕真的没驯化?你这事办的也莽撞了些。”
“父皇这话错了,大哥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母后的祭祀,哪里有空去找什么金雕,想来定然是三弟去帮大哥找的,三弟,我说的对不对呀?”卫王话说到这儿,慕容琛和秦般毓总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卫王是在这儿设套等着他们呢!刚才要是慕容承祚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一番话再说出来,申贵妃还不要生吃了他们。就算现在慕容承祚没事,被他这么一挑拨也是要出事的。
慕容琛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来道,“父皇,这只雕的确是儿臣帮大哥寻来的,若是要罚就请父皇责罚儿臣。大哥是储君,今日又是为母后而举办的宴会,所以大哥千错万错是不能受罚的。”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慕容逍对此事似乎就想借机放过,可是慕容琛仍旧坚持,最后慕容逍无奈,只好传上侍卫,命侍卫杖责慕容琛二十下。
卫王见状不由心中暗喜,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慕容琛不是讨好太子嘛,他肯定会替太子受罚,今日的侍卫已经被自己买通,二十棍子下去,慕容琛恐怕大半条命就要下去了。
“停!给朕停下!”谁知那些侍卫刚打了三棍,慕容逍一声断喝让他们生生的停下了动作,“朕忽然想起,这金雕为何会冲着老七去?三郎,你又为何让老七把手中的羽扇扔掉?”慕容逍这话一方面是在为慕容琛开脱,而另一方面却又提出了新的怀疑。
慕容琛被打了三棍,身上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伤,但是他仍然撑着说道,“儿臣发现那只金雕并不是完全冲着七弟去的,而目标却是冲着七弟手中的羽扇,儿臣也是贸然一试,不想竟真的有用。”
太子见慕容逍情绪稍好,连忙上前扶起慕容琛,又对慕容逍说道,“父皇,这只金雕绝对是已经驯化的,儿臣在带它进宫之前已经再三检查过,绝无问题,想来这金雕突然扑人,跟七弟手上的羽扇有关系吧。”
父子几人在上面你来我往说个不停,而地下这几位皇子的妻子亦是冷着脸一刻不停的盯着这里,她们没敢多说一个字,但是却心却一直拴在那上面。
当卫王妃听见太子说羽扇有问题的时候,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若是慕容逍真的去查那把扇子,或者慕容承祚直接说出那扇子就是卫王送的,自家夫君未必能从中全身而退。而且太子和慕容琛今日表现太过伶俐,太子开始并未急着为自己开脱,反而是先行请罪,而且慕容琛执意要让慕容逍惩罚自己,这一切显得都太怪异,似乎他们已经这件事一样。
卫王有些担忧的冲底下看了一眼,眼珠一转,心中也有了主意,于是便对慕容逍道,“大哥有的有道理,这扇子其实是儿臣送给七弟玩耍的,儿臣也没想到会有此事发生,父皇不如就让人来查查这把扇子,也好为儿臣证一个清白。”
听了卫王的话,秦般毓不由冷笑,卫王先表白自己,分明就是在告诉诸人,如果这扇子真的有问题,那么他绝对不会这么痛快的承认扇子的出处,而且慕容逍分明已经存了此事不予追究的意思,卫王的这个建议他未必会同意。
果然慕容逍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不耐之意,“罢了罢了,七郎又没有什么事,今日是好日子朕不想再折腾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惠昭,你先带着承祚去换一身衣服。春江,你去请一位奉御过来看看老三有没有什么事。”
太子面上已有不甘之色,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慕容琛说道,“儿臣多谢父皇恩典,此事事关儿臣兄弟三人,多谢父皇保全了我们兄弟三人。”
太子已经听出慕容琛的言下之意,父亲此举大有深意,自己不可再贸然开口,于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因着侍卫是被卫王买通过得,所以那三棍是实打实的下去的,若不是慕容逍开口阻拦,再多打上几棍,慕容琛恐怕就要吐血了。就算是这三棍也打的他背上青紫一片,奉御开出了活血化瘀的药,说是务必要好好调养。
待奉御为慕容琛上好药,慕容琛依旧撑着来了宴席,难得慕容逍脸上都带了一丝关切之色,对慕容琛道,“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朕打算让你替朕去操练京畿新军。上次你带着人巡守上京城做的不错,朕想再看看你有没有别的本事。想要扶持你大哥,没有别的本事可不行呀。”
慕容逍此话一出,底下诸人神色各异。太子脸上已有了喜色,慕容琛去训练新军,来日就能想办法跟军队挂上钩,这对自己是大大的有利。而卫王眉头紧皱,显而易见是有些意外的,他本想着那只金雕今天不啄死慕容承祚好歹也能啄瞎他一只眼睛,到时候自己一推波助澜,不怕申贵妃不恼,不怕父皇不惩罚太子他们两个。
自己还想着到时候一说这金雕是慕容琛找来的,申贵妃和申家必然不会放过慕容琛的,就算太子因为储君的身份而逃过一劫,但父皇心中也会留下阴影。原本一箭双雕的想法今日竟然半点都没成,慕容琛居然还因祸得福了!
这会儿申贵妃已经带了慕容承祚回来,慕容承祚直接上前对慕容琛微微躬身道,“刚才多谢三哥提醒,否则今天我一定要倒霉了。”
申贵妃见儿子如此说,也端着笑对慕容琛道,“今日真是多亏了三郎了。”
“儿臣只是侥幸。”慕容琛谦逊道。底下人一看便已明白,今日慕容琛算是得了慕容逍和申贵妃的青眼,虽然被打了三棍,可是却打来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差事,这样的幸运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是而宴会进行的时候,时不时就有人上前跟慕容琛碰杯,虽然慕容琛因为身上有伤而将酒换成了茶水,可是那些人却仍是一个接一个的前来。以至于整场宴会慕容琛慕容琛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反而是灌了一个水饱。
宴会结束之后,仍旧有人想着再跟慕容琛多说几句,慕容琛全部以身上有伤为名给躲开了,趁着机会赶紧登上马车回府。
等到回了郡王府,秦般毓和猗傩赶紧帮他换了衣服,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伤痕,确认他真的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阿琛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也没有要惩罚太子的意思,他非得一个劲的认错,好像不打他两棍今日就不起来了一样。”秦般毓抱怨道。
慕容琛好似对身上的伤毫不在意,他若无其事的换上衣服,对秦般毓和猗傩说道,“今日不让父皇打我这两棍,来日他心里就总是有个疑影,对我和大哥就有产生怀疑,而这就是卫王的目的。也幸亏七郎跟阿毓说了那番话,不然今日我恐怕还真要措手不及呢。”
“说起这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七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次可算是七郎帮了咱们。”秦般毓说道。
“七郎自幼被申贵妃寄予厚望,期盼他能优秀,成为阿爷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可是这两年七郎却有越来越顽皮的架势,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小子是故意的。”
秦般毓不由语滞,她对慕容承祚的了解实在太少,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慕容琛说的是谁是错。
石榴宴之后,宫里宫外纷纷收起了艳丽的衣裳与首饰,就连申贵妃也不例外。慕容逍对崇德皇后的重视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也不敢在这时候造次。
建初二十三年七月,新节长公主归来,太子带了一众人马前去迎接,长公主的夫婿带了三千精兵入京,长公主也陪着夫婿一同策马归来,那股风姿是等闲女子无法比拟的。
一见到胞姐归来,太子赶紧迎了上去,一见到长公主便亲亲热热的叫了声长姐。长公主下马之后也含笑拉住太子的手道,“咱们姐弟一别也快十年了,如今你可长大了不少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长姐总还把我当小孩子看待,现在不光是我,连三弟都可堪大用了呢。”听太子这么一说,长公主慕容瑶雪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太子身后的慕容琛,未出嫁之前长公主对这个弟弟印象并不深,只记得他不爱说话,也不爱出席宫中的任何宴会。
故而长公主只是跟慕容琛点了点头,就直接登上早已备好的车轿往城里去了。早在长公主出嫁之时,慕容逍里就给她备下一处极大的宅邸,这些年也一直是有人打扫的。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