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有事禀告。”
一家丁的呼声吸引了苏润杰、朱何的注意。
那家丁躬身站立在苏润杰不远处,苏润杰道:“如果是急事的话,那就说吧。”
家丁忙走近他,把脸凑到他耳边,耳语了一番。苏润杰脸色渐渐变得焦急与沉重,遂又平复情绪,对朱何道:“公子,今日恐怕不能再在此研读诗文了,老夫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你们几位暂且在这住下,改日我们再来书香阁。”
朱何道:“多谢庄主收留。”
苏润杰速随家丁去了,朱何回了房间。
见朱何回来,乐逍遥忙跳了起来,道:“朱何,回来啦,苏家庄好不好玩啊?”
子莲忙道:“蠢老头,什么好不好玩啊,表弟又不是去玩的。”
朱何笑道:“书香阁特别宏伟,里面藏书众多。苏庄主博学多才,书香阁内的每一册书他都能道出个所以然来。”接着道:“不过他刚刚因为有急事,马上离开了。”
洛雁故意生气道:“书有那么好看吗?还一晚没回来,要是庄主没有急事,你是不是打算在里面呆一辈子啊!”
朱何自然会意,忙道:“要是洛雁愿意陪朱何的话,那在里面呆一辈子也好。”洛雁乐而不语。
乐逍遥急道:“你们进去呆一辈子,那我和傻小子也在这呆一辈子吗?”
子莲道:“蠢老头,谁会跟你在这呆一辈子啊!”
乐逍遥道:“那我们俩去哪啊?”
子莲道:“本少侠去哪都好,反正不会跟你呆一起!”
乐逍遥跳起来,急道:“傻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呢?跟在师叔身旁这么多年了,现在还嫌弃师叔了是吧!”
子莲道:“天天跟你在一块,到时候会跟你一样蠢的!”
乐逍遥急道:“傻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哦!看师叔怎么教训你!”说着,便朝子莲拳打脚踢,子莲急忙闪躲,一会跳到桌子上,一会闪到床后面,一会又躲去门柜旁,乐逍遥怎么也没打到他,子莲得意地哈哈大笑。朱何、洛雁在旁亦乐不可支。
这时,一年轻男子,带着一家丁,走进房间,容貌俊朗,子莲、乐逍遥立马停止吵闹。
男子作揖,道:“在下蓝曦,苏庄主外甥,向几位客人问好。这几日若有所怠慢,还望见谅。”
朱何等四人亦躬身还礼。朱何道:“在此白吃白住,感谢都还来不及说,哪还会存在怠慢之说?”
乐逍遥哈哈笑道:“在苏家好吃的真多,大饱口福。”
蓝曦道:“几位客人觉得满意,那在下就放心了。”
朱何从蓝曦眼神中分明看到了焦虑,于是问道:“少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蓝曦长叹一声,道:“可能不能再留几位客人在此了。”
朱何欲问为何,但看蓝曦的眼神便已知道了一二。
蓝曦从家丁手中取来一画卷,对朱何道:“庄主深知公子甚爱苏轼作品,于是吩咐在下把这幅《潇湘竹石图》送给公子,作为赠品,希望公子笑纳。”两手捧着画卷,恭敬地递给朱何。
朱何亦躬身,双手接过画卷,乐道:“多谢庄主厚礼,这么贵重的礼物,在下定当珍藏。”
朱何再次打开这《潇湘竹石图》,纵约一尺,横约三尺有余,画作以潇湘二水交汇处的云水烟雨为远景,描绘了千钧怪石压抑不住顽强生出的几枝瘦竹,隐隐传达了某种文人逆境不屈的文人心境。
见朱何等人已乐然接受赠品,于是又向前作揖道:“几位客人,若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在下先行离开了,等会用完中餐,便送几位出去。”
朱何道:“少爷,可否告诉我们,苏家庄有何急事吗?”
蓝曦叹气道:“这是我苏家庄的私事,公子也不必多问。”
朱何早已猜到了八九,于是道:“我等既已在苏家住了几日,那苏家的事情自然跟我们也有关系。在下在少爷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些许不安,少爷请说吧,或许我们能够帮到苏家。”
蓝曦长叹一声,道:“既然公子如此说,那我就告诉几位吧。来,我们先坐下来。”
几位围在桌旁坐下。蓝曦接着道:“苏家庄这几日恐有大难。”
朱何忙问道:“为何如此说?”
蓝曦叹道:“想必公子也听说,这些年来,一直有些歪门左道之人在骚扰我苏家庄,这几天更甚。尤其伞花教人,猖狂无比。今日数百名伞花教人前来挑衅,说要我们交出苏门武学,若不交出,说要荡平我苏家庄。如此猖狂,叫我们如何是好。而且连我苏家庄人,包括庄主在内,都不知道有什么苏门武学。真心可笑。”
乐逍遥跳起来,道:“这些狗杂种也太嚣张了,看我乐逍遥怎么教训他们!”
蓝曦迟疑道:“你?教训他们?”
乐逍遥会意,忙脱掉了文人服装,道:“少爷原来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并非文人,我们个个都是能够舞刀弄枪的武林高手啊。”
子莲也道:“对啊,你看我表弟虽身着文人服装,但你再看他背上的那口宝刀,就知道他并非文人那么简单了吧。”
蓝曦有些胆怯,道:“你们不是文人?那来我苏家庄是想干什么?”
朱何忙解释道:“少爷不必惊慌,我们绝不是来找那苏门武学的,相反,我们是来保护贵庄的。”
蓝曦有些迟疑,道:“哦?此话怎讲?”
朱何道:“我们是华山派木旋风掌门派来,维护武林正义的。”
蓝曦犹如旱遇甘霖,乐道:“木掌门,你们是木掌门派来的,那太好了。给伞花教人点颜色看看。”
朱何道:“嗯,伞花教人,个个恨之入骨。我们必当拼劲全力,援助贵庄。”
蓝曦乐道:“那真的太感谢诸位了。”
蓝曦离开了房间,把这事禀告了苏润杰。苏润杰急忙赶到朱何房间。
苏润杰急忙问道:“几位真是来助我苏家庄的?”
四人向前作揖。朱何从身上取出苏家令牌,忙道:“是的,庄主请看,这是客栈掌柜白天前辈赠与我们的。”
苏润杰叫四人坐下,接过令牌,仔细看看,道:“这是我苏家令牌,只有特别值得信任的人方可拥有。白天以前是我祖父随从,我祖父仙逝后,他便离开了。他跟我祖父,亲如手足,他都愿意赠你令牌,那老夫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多谢几位愿意前来援助鄙庄。”
朱何道:“能为贵庄献上绵薄之力,实乃荣幸。”
苏润杰道:“那就还得委屈几位,再在鄙庄多住几日了。”
乐逍遥憨笑道:“不委屈不委屈,在贵庄吃好喝好玩好,好比住在皇宫一般。”
苏润杰笑道:“兄台过奖啦。”
朱何道:“这伞花教人一向阴险毒辣,说不定他们今晚就会来偷袭贵庄,所以我们一定要更加加强警惕。”
苏润杰点点头,道:“少侠说的是,老夫马上命人严加把守每个入口。”
很快,夜幕降临,黑云无情吞噬着原本已残缺不全的月光,阴冷的夜风吹得地面细沙纷飞,风铃在这阴风下叮叮作响,木叶随风肆意飘飞。
这一切,似乎真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