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涯淡淡一笑,道:“某位友人赠送。”
“难得,难得,你这个友人一定是一个绝世高人,要知道这可是赤龙剑啊!”陈二摇着头惊叹连连道,“若非玉兄弟这等英雄豪杰,也绝对使不得。”
玉天涯抱拳道:“呵呵,不敢当,不敢当,陈二兄您言重了。”
陈大忽的神色憧憬,自言其说道:“当今世上有三把绝世好剑,一把名为蜻蜓剑,一把名为双侣剑,确切的说是一对,还有一把便是这赤龙宝剑。这三把绝世宝剑若按天下剑普排名,以蜻蜓剑位列第一,双侣剑位列第二,赤龙剑位列第三。但是,若论其锋,削铁如泥之程度,这赤龙剑绝对当属天下第一。”
陈二接下道:“据传元朝忽必烈时期,天降陨铁,此陨铁浑身赤红,隐隐有红光,光芒远甚珠玉。忽必烈视其为吉祥之物,珍爱有加,又身侧刚好欠缺一把趁手好剑,所以乃召集当时七位最负盛名的铸剑大师,同心协力,势必将这块陨铁铸成一把绝世宝剑,即此赤龙剑。”
“铸造此剑的过程极为复杂、苛刻,必须在梧桐(有凤栖梧桐之说)炭火之中持续烧灼捶炼整整一百零八个日日夜夜,并取用无根晨露进行淬火,此等步骤环环相扣,紧密相联,缺一不可,绝不容许出现分毫差池,否则必将前功尽弃,化为破铜烂铁。”
“经过千锤万凿,百般磨炼,剑坯终于铸成,剩下的便是磨剑。此剑乃天之尤物,磨剑一事绝非寻常亮石所能担当,必须是吸收了千年日月精华,和水之灵气的亮石方可胜任。”
“七位铸剑大师历尽千辛万苦,走南闯北,跋山涉水,只为找寻这样一块可担负重任的亮石。皇天不负有心人,苦苦找寻了一年之后,终于在泰山山脚下找到了一处集日月之精华,与水之灵气为一体的亮石坑,从这里取得了一块尖利无比的亮石,这里的水清澈而阴寒,一切竟犹如传说中,铸剑鼻祖欧冶子所寻到的亮石坑传说一般。”
陈大,真是太忏愧了。”
“呵呵。”陈大陈二相视而笑。
“我兄弟二人近年在铸剑上遇到了些瓶颈,难以在有所精进,所以决定一同出行,一睹天下名剑的风采,希望能有助我二人破除瓶颈。这才出来一个多月,便寻得这赤龙绝世好剑,真是天要助我二人啊。”陈大感慨道,至于能从中取得什么收获,那只有兄弟二人内心才知晓,在此不必多言。
陈二又看着玉天涯背后那把浑身通黑的短刀问到:“玉兄弟,你既然能持有这把赤龙宝剑,那想必身后这把刀也一定颇有来历,”
只见玉天涯缓缓低下头侧目而望,双瞳之中隐隐有某种复杂的光芒抖动,似高兴,似依恋,似回忆,又似还有点悲伤,他左手怜爱般摸了摸刀柄,久久之后,方微微一笑道:“这只不过是把寻常的佩刀。”却又话锋一转,坚定道:“但它对我而言,是这世间最为无可替代的。”
二人一听,更是兴趣使然,陈大道:“玉兄弟,不知道可否也将此刀借我二人瞧瞧。”
二人满心期待,然而,玉天涯却拒绝说:“二位还请见谅。”
二人见玉天涯神色坚决,也不便在说什么。
陈二道:“既是如此,那我二人也不强求。”
陈大收起了赤龙剑,递还给了玉天涯,道:“谢谢玉兄弟。”
“希望这对二位突破瓶颈能有所帮助,愿二位铸剑之术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
“哈哈,谢谢玉兄弟美愿,他日玉兄若有剑想铸,不妨找我二人,我兄弟二人当全力以赴。”
玉天涯打趣说:“不知可有折扣否。”
二人先是一怔,顿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大拍拍胸膛道:“不用说折扣了,只要玉兄弟将剑材找来便可,其余尽可包在我兄弟二人身上。”
忽听“砰”的一声轻响。
原来是角落一男子吃饱喝足了,拿着饭钱重重拍在桌上。
男子十分年轻,大约仅弱冠,长脸阔额,浓眉大眼,高鼻朱唇,精神暴叠,英气焕发,气宇不凡,瞧上一眼直叫人觉得锋芒四射,慑人三分。
男子站起身,身高八尺有余,身材笔挺修长,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把乌鞘长剑,握在左手,他似担心剑会脱落,手用力地握着,青筋清晰可见。
他阔步向前,步步稳健,每一次落步,鞋底周遭必荡粉圈荡漾,地板也跟着微微颤动。
别人都以为他是要直接下楼,却见他在玉天涯桌前停下,用剑柄指着玉天涯,冰冰凉凉而语气坚定道:“收好剑,我会来取。”
玉天涯打量了男子一番,平淡道:“这位兄弟,我可与你相识否?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男子依旧态度冷淡:“你只要记住我会来取剑。”
玉天涯道:“那至少留下个姓名。”
“你知道了也无用,我取剑之日,必有一人死。”说罢,再迈开矫健的步履。
玉天涯看着他那渐渐消失在楼下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这年头年轻的怪人真是越来越多。”
陈大微微皱眉道:“玉兄弟,你跟此人有过过节吗?”
玉天涯摇摇头:“我不记得曾见过此人。”
陈二道:“我想这赤龙剑毕竟是天下名剑。”
陈大提醒说:“玉兄弟,我看你还是加倍小心为好,我看此人恐非泛泛之辈。”
“谢谢二位大哥提醒,我会注意的,咱们别在意这些,一起再吃几杯酒。”
一句话刚毕,忽的听得楼下一阵罗唣。
众人转目而望,原来是一群流氓在巡逻。四五个奴才打扮的人,装模作样,气势汹汹,神气十足,俨然一副高高在上之态。又狗一样忠诚地摇着尾巴,簇拥着一个身材瘦瘦矮矮,衣容华贵,镶金配玉的马脸丑男。
那丑男的脸真的长得像是一张马脸,眼睛大,鼻孔大,嘴巴大。他双手背负,面带邪笑,听着奴才那舒心的谄媚,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见着他的人都似看到了一堆一样,尽量躲得远远的。
他的脑袋总是转个不停,双目淫光逼人。只看女人的臀,只看女人的胸,只看女人的脸蛋。发现有诱他心的,或走过去,或冲过去,或摸上一把,或者亲上一亲,或调戏一番。那些受害失声尖叫,连连哀求。路人很矛盾,愤愤不平的神色那么显然地写在脸上,可当那些奴仆或者那丑男看了一眼,他们又都慌忙瞥开视线,故作睁眼瞎,没有一个敢吭一声。
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玉天涯并没有太在意那个丑男,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丑男身后的一个黑装男子身上。
这个男子不惑面容。他相貌平平,眼很小,单眼皮,目光却锋锐如刀,咄咄逼人。这个人不是很高,瘦瘦的,但稳健的步伐和笔直的腰杆,令他看起来很健壮。
他右手握着一把棕鞘长剑,经验和直觉告诉玉天涯,这把剑在这个人手中,可以使出十分迅猛的剑法,是个狠角色。
只听得陈大叹息了一声:“唉,他又出来为非作歹了。”
玉天涯问道:“你认识此人。”
“我兄弟再此住了几日了,知道点。”陈大道。
陈二接着道:“此人名叫林长圣,是这德禄城地头蛇林正平的公子,仗着父亲权势,不学无术,行为荒诞可恶,专干一些强抢民女,□□掳掠的勾当,据说这城里稍有姿色的女子都被他欺辱过了。”
“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邻桌一个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有个屁用。”
“此话怎讲,莫非相互勾结了。”
“那是当然。”那男子道,“这林正平有个弟弟是个阉人,在宫里颇受宦官头子重用,这林正平就是仗着这点,不仅和官员相互勾结,还串通着贼匪四处烧杀抢夺。我们德禄城这些平民百姓深受其害,每月若不按时缴纳保护费,就只有准备棺材收尸。”
玉天涯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氛围总有些怪怪的。”
陈二道:“玉兄弟,出于好意,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若是要在这久留,遇着他们最好躲远点,尤其是那个黑装护卫。”
“那人是谁。”
“听说是林长圣的保镖,这人千万别去惹的好。”陈大颇有畏惧道,“三天前,有六个英雄豪杰想要替民除害,结果那人一口气杀了十三个人,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还说这是杀鸡敬候,下次若还有人敢做此事,还会杀更多的人。”
玉天涯不禁微眯双眼,瞧着那男子而去,而那男子竟也似有察觉,瞧了上来。
四目正相撞间,忽的,林长圣停在了马路中央,双眼直勾勾的瞧着前方。
玉天涯不禁摇摇头,苦笑了声:“真是红颜祸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