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灵经,这是他师尊传授给他的第一步功法。以前他只知道修炼这部功法修为提升很快,而且根基前所未有的扎实。虽然这部功法只能修炼到凝气九层,但这是师尊传授的功法,即便他的修为达到了金丹,元婴,甚至分神,但他依然坚持每天修炼逆灵经。
而这次在虚无之中,他的身体马上就要被虚无完全腐蚀了,这时体内无数次运转早已成为成为本能的逆灵经运转路线猛地停下,开始诡异的逆向运转,在逆灵经逆向运转中他的体内产生了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正是在这股力量的庇佑下,他身体周围的虚无之力避退,他……活了下来。
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他还有心愿未了,他还没有将师尊的真名刻在曲镜神崖呢。那心中的执念化作他在无尽虚无中活下去的力量源泉,他在浩瀚无际空旷死寂的虚无内飘荡,没有终点,也不知终点。那难言的孤独让他近乎发疯,那心头的疲惫让他无数次想要放弃,但他心中的执念化作无边动力驱使他在这无尽虚无内继续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虚无内找到了一处空间缝隙。他逃了出来!
他费劲修为钻出空间裂缝,掉落在天蓝星上。在无尽虚无内漫长的漂流中他的修为早已枯萎,此刻的他依然再次成为凡人。于是他隐姓埋名来到御剑宗,等到修为恢复那天,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前往曲镜神崖完成愿望了。这就是李贺同的故事!柳风默默听着,心底不住感叹:每个人都有一段悲惨的往事啊!
“可是身体在虚无内受了伤,所以如今修炼才这么慢?”柳风忽然想到李贺同在御剑宗可是有十几年时间了。十几年时间才修炼到筑基九层,这对于一个普通弟子来说或许算是快的,但是对重新修炼了三次的李贺同来说就太慢了。
有强大的功法,有三次修炼的经历,按理说十几年时间李贺同早就恢复到他的巅峰状态了,但现在却才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九层,这让柳风怀疑李贺同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李贺同摇摇头,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很复杂神色,他闭上眼,叹息道:“先前来到御剑宗,我只想早日恢复修为,早日前往曲镜神崖。可在御剑宗的这段时间,我回首自己这一生的走过的路,呵呵,充满了太多的巧合,巧合到让我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安排好的棋局,而我只是一个任由摆布的可怜棋子!”
“我茫然了,我害怕了,很多事我不敢再去想,可那些事却止不住的在心头出现!”
“究竟是怎么回事?”柳风心头叹息,他隐隐猜到了些许什么,但心头却更加困惑。
“父母的死我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我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再去多想。”
“可是遇到师尊后……”
“也许荒野中的那次相遇真的只是偶然,真的只是巧合,在我即将死去时,师尊恰好遇到了。只是荒野之中那么多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流浪者,师尊没有遇到,偏偏遇到了我救下了我,或许这真的只是巧合!”
“为我报血海深仇,为我修复资质,却传我逆灵经,哈哈,在上古时期也世所罕见的逆灵经啊!只是,师尊您让我修炼逆灵经就真的只是让我提升修为吗?若没有虚无内的经历,或许我不会怀疑。只是虚无中归来,很多隐秘我都查探到了一些。您让我修炼这等禁忌之法是巧合吗?”
“您传我很多功法,每一种功法都带有高明的隐匿神通,都带有罕见的逃命法门,您更是刻意传我空间破解之法。我将您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为了能永远记得您的名字,我前往曲镜神崖,得到了启示需要无数的灵石才能满足条件。而这不久,如风界开启了。这是巧合吗?”
“为了得到那无数灵石,我只能铤而走险,前往如风界。若是没有您教的隐匿神通,我也不可能避开各宗各派弟子的层层守卫,进入到如风界阵法内部。若是没有您传我的破解之法,我也不可能破开空间阵法盗走无数灵石。而若是没有那些您传授的逃命法门,我也不可能在无数修士的追杀下保住性命,也更不可能会被放逐进无尽虚无内。这一切或许也只是巧合!”
“逆灵经,流传自上古的禁忌之法,可以正向运转也可以逆向运转。正向运转简单,逆向运转却很困难,只有在虚伪腐蚀之力的强烈逼迫下,逆灵经才会逆转,而一旦逆转就再也无法停下。逆灵经逆转之下,会产生某种神秘的力量,而这种神秘的力量想必是有大用的。或许这也是巧合!”
“只是师尊,这无数的巧合穿在了一起,还是巧合吗?”
“以前我不懂,我不明白您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哈哈,原来我真的一直都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
李贺同疯癫的笑着,笑出了泪,嘴角笑出了血,可他恍然未绝,依然在疯狂的大笑着。
柳风看着疯癫的李贺同,心中叹息。他能明白李贺同的感受,一个曾经看作天看作地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一个自己崇仰和膜拜的人,到头来却发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自己而已,而自己只是他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这种反差,没人能够接受,没人不癫狂!
只是柳风不明白,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懂为什么李贺同先前会对他产生杀意,难道这一切和五行灵体有关?柳风一头雾水,李贺同肯定知道缘由,但他现在状态很不好,柳风只能在一边慢慢等待着。
李贺同在发疯似的大笑着,如同一个疯子。那笑声中带着疯癫之意,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悲凉,更多的却是无助和迷茫。当心中的信念某天轰然倒下,心中除了茫然还剩下什么?
许久李贺同才停了下来,他抹去眼角的泪。看着柳风,他的眼中依然残留着复杂和茫然。
“怎么?还想杀我?”柳风笑着开口。
李贺同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我的命是师尊给的,做他的棋子也没什么,这条命给他又怎样?若不是当初他救下我,我早就死掉了,将来还给他吧!”
柳风点点头,李贺同能够这样想也算是豁达开朗了,总比一直处于那种迷茫心死的状态要好得多。
“只是我不明白,这是你和你师尊之间的事,怎么会扯到我身上?你干嘛想杀我?”柳风很是无语的问道。李贺同已经将他的故事讲了一遍,柳风基本也听明白了,但他反复推敲,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他什么事啊,怎么李贺同对他有那么大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