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四条船加一个大筏子编组成的一支船队,由刘海波导航向目的地平户岛一处私人港口航行,由一条船变为四条船,还好黄胜出海时就带了一百二十几人,水手超过三十人,现在经过学生军仔细甄别后又在九鬼抓的那些替他干活的奴隶里面把水手挑了出来,有十几人,所以黄胜虽然四条船,但是水手还是富裕的。
黄胜的福船上已经没有浮桶了,黄胜也效仿九鬼的朱印船,左右弦各安装了七门火炮,其实黄胜的人里面只有四个会打炮,刘海波和李实也会个半吊子,也就是说黄胜虽然装备了近三十门炮,最多只有六门能够打响,至于有没有准头,全看天意了。但是远远看去挺吓人,坚船利炮,全副武装的兵丁,船体又十分高大,估计一般没有实力的海盗肯定会躲着黄胜的船队走的。
黄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现在只想安全返航,不愿意再和海盗纠缠,把战利品和人全须全尾的带回扬州就是胜利。自己凭借着好运气,凭借着对手的大意侥幸得手,战果丰硕,可别这时候冒出如郑芝龙那样的海寇,自己十有八九会被黑吃黑了。还好经过四天航行,在这片海盗横行的海域,一路上竟然太平无事,望远镜里也观察到几次海船靠近,但是又很快远遁了。
刘海波站在船头感慨万千,远远已经可以看见陆地了,自己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来这里了,这片海域越来越不太平,海盗们你来我往打打杀杀,自己五条装备火炮的福船结伙航行都难保安全,自己损失惨重,英雄气全消,从此一蹶不振终日无所事事的混日子。现在好了有了学生军这样好的兵丁,加上我刘海波二十年的经验,以后看看还有谁敢来抢老子。这次回去后把以前熟识的可靠水手和炮手重新汇集聚齐,把这条福船上的火炮操演娴熟了,嘿嘿,十四门火炮,倒要看看谁抢谁?
这时黄胜和李实也来到了船头,黄胜举着望远镜观察前面的岛屿,那私港位置不错,前面有山体伸出,如母亲一条欲将孩子揽入怀里的臂膀。那山上树木掩映下依稀可以看见有炮台,还有瞭望哨,有人在驻守。果然是个易守难攻的天然良港,只要守住那座山,任你多少船来也是枉然,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黄胜暗道:不对呀!那里的人好像不友好哟!他们都全副武装,连火炮估计都装填好了,黑通通的炮口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呢。
黄胜赶紧传令停止前进,刘海波也发现异常,对黄胜道:“先生,咱们现在看上去实力强大,那李岛主可能以为咱们图谋不轨呢。待我乘快船前去交涉,免得伤了和气。”
黄胜道:“刘先生也要小心些,如果他们不肯咱们进港咱们不要勉强,刘先生你的安全很重要,只管回来,咱们另外再找买家。我选几个机灵的学生和你同去,切记不要逞强。”
这时多日都不曾看到在面前晃悠的田有田不知从哪里跳出来道:“先生,让我和刘先生同去吧!我水性好,枪法也过得去,如果有谁敢为难刘先生,先得过我这一关。”黄胜知道,自从自己把刘海波逮到船上,田有田就有意不在人前露脸了,估计是认为他自己设计把前东家坑了,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和刘海波碰面。
黄胜也想让田有田解开心结,对他道:“去挑几个好手同去,记得千万要保护好刘先生,自己也要当心!”刘海波对田有田笑了笑道:“田有田,你无需担心,我和那李岛主已经是两代人的交情了,他父亲在世时就和我兄弟相称,现在的李岛主见了我都要叫一声世叔呢。”
田有田赶紧叫上几个学生军和刘海波一起划一艘快船往港口方向去了。黄胜让船上众人一级战斗准备,让包猛子去九鬼那艘朱印船戒备。过了大约不到一个时辰,快船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艘小艇,田有田和那小艇上的两个身穿日本和服的壮汉一个汉人打扮的高个子一起来到福船上。
原来刘海波一行来到岛上,由于他是熟面孔很容易就在议事厅见到了岛主李国柱,两人很是亲密,刘海波告诉李国柱海面上都是自己带来的商船,要求进港交易。李国柱就变了脸色,他声色俱厉道:“刘世叔,你与我父亲相交多年,我也敬重与你,那外海的船只难道我不识得?只是想不到你竟然伙同九鬼那厮来赚我的港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我本当将你斩杀当场,只是念你与我父亲的交情,今日放你一马,他日如果再来相扰就不要怪我李国柱翻脸无情了。”
田有田和几个学生军立刻拔出手铳挡在刘海波身前,黄胜这一次由于时间关系,黄奕只来得及赶制了十支手铳,现在就有七支在这里了,田有田更是双手各持有一支火铳。李国柱后面也立刻闪出十几个卫士,他们打扮不一,有汉人唐装。有日本武士服,有高丽黑帽子服,所用武器也五花八门,刀就有好几种有倭刀、绣春刀、戚刀、唐刀。
一时间议事厅剑拔弩张风声鹤唳眼看就要火并。田有田眼睛斜着李国柱,他有两次机会,准备拼着一死也要把李国柱给击毙了。李国柱看着刘海波的随从,有些啧啧称奇,只有一个人是个二十几的汉子,其余五人不过十六岁左右,他们在强敌环视之下毫无惧色,连紧握手铳的手都没有一丝抖动,每个人的手铳都对着自己,看来如果要击杀他们,恐怕反噬起来自己也够呛。
刘海波其实也是头一回和学生军并肩作战,他看到几个少年学生军的表现心里颇为感动,自己不过跟随先生一个月左右,和这些学生军并没有什么交集,这些学生军不过是服从先生的命令而已,但是他们那种忠于职守视死如归的气势已经让老江湖刘海波折服了。
刘海波哈哈大笑起来,对李国柱道:“李贤侄,李岛主,果然不凡,如果那九鬼奋勇有你一半的心机也不会被我家先生斩杀了。我那李旦兄长有你这样的接班人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
李国柱狐疑的问道:“刘世叔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九鬼奋勇那厮没有纠葛?那么他的战船如何和你在一起?”
刘海波道:“外面海上四条海船都是我家先生的,关九鬼奋勇何事,况且今后已经没有九鬼奋勇这个名号了,他已经被我家先生斩杀,首级就在咱们的福船上,先生要带回大明朝报功呢。”说着还面露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