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魔两道练气士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以元神为引,引动心火,此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且此招用罢,元神绝难保留,连堕轮回的机会都没有。玉玑娘娘被凌冲接二连三的杀手杀的丢盔卸甲,骨子里一股凶性散发出来,就算万劫不复,也要拉凌冲一同入黄泉!
可惜,玉玑娘娘有了必死之心,凌冲却早有处置的手段。玉玑娘娘元神被阴火包裹,心火勃发,但烧了一阵,忽然觉得寻死之意也非那般强烈,到底是待诏老祖,立时明白:“他是用噬魂魔念魔染我的道心!”
想要抵挡,却越来越是迷糊,心头一股惊惧之意浓郁到了极处,陡然消散无踪。洞虚真界之中,一元重水陡然撤去,一位魔门仙子俏生生凭虚而立,向阳神与阴神施礼。
可怜玉玑娘娘挣扎良久,终究逃不过被阴神染化的下场。被噬魂魔念魔染,连元神都保全不得,可谓比死更惨。玉玑娘娘落此下场,也是凌冲精心策划,迭施暗算所至。自魔染了六十六位女弟子起始,便为今日铺垫,也算得其所哉,败得不冤。
阴神笑道:“可惜我不惯运用女子之身,待会还要靠你牺牲一条性命了!”“玉玑”娘娘妩媚一笑,说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这有何难?”忽地换做一副气急败坏、惶急到了极点的模样,抽身飞出洞虚真界。
阴神道:“接下来还要看你施为!”阳神颔首道:“这是自然!”洞虚真界化为一点尘埃,紧随“玉玑”娘娘而去。正是去而复返,径往十万里魔域之地而去。
张随真与殷九风早已杀的不可开交,龙虎天印至阳至刚,对上阴柔百变的玄阴天罗,颇有受不住力之感。殷九风乃是积年老魔,手段无穷,张随真要取他性命还是极难。
普济神僧主持白莲度厄大阵,超度魔气,收效极大,短短时候,千里方圆魔气已然变得稀薄之极。但魔域十万里,要将之净化驱除,不知要费多少苦功。
白莲度厄大阵有七八成威力是普济神僧自身佛光所化,根本脱不开身。好在普渡神僧亦已到来,与天尸教主遥遥相对。两位老祖皆是功参造化,不知怎得,却未动手,而是无语凝望,望去诡异至极。
便在此时,只听一声凄厉呼喊,一位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犹有血迹,在六欲魔光包裹之中疾驰而来,正是“玉玑”娘娘!其一路飙驰,一头撞入魔域之中,厉声喝道:“教祖救命!”
殷九风唬了一跳,玄阴天落一卷,将“玉玑”娘娘带到身旁,急问:“出了何事?”“玉玑”娘娘叫道:“弟子被太玄派弟子暗算,身中数剑,连六欲魔阵也未能保全!”
殷九风喝道:“郭纯阳欺我太甚!”正说之间,“玉玑”娘娘嘴角露出诡异笑容,却惊惶道:“不好!教祖快救我!”殷九风一愣,忙输了一道六欲真气过去,助“玉玑”镇压体内剑气。
殷九风真气何等浑厚?一道真气等若两三位待诏境修士毕生修为,但没等护住“玉玑”元神,就见那女子面上露出痛苦之极的神色,一个身子陡然爆裂开来,跟着便有无数剑气飞出!
殷九风好歹是玄阴老祖,怎会被区区剑气所伤?只是惊怒交加,六欲真气一起,已将剑气化去。凌冲甚是狡诈,假作玉玑娘娘是被他用剑气撑爆了元神,自然掩盖了其被魔念染化之事。
殷九风大怒,就欲寻凌冲报仇。无论玉玑还是六十六位弟子,皆是花费无数功夫才培育出来,乃是天欲教中坚之力,被太玄派一举清除,实是不可承受。
但殷九风化去凌冲之剑气,不免微微分神,张随真是何等人物?立时循着气机感应,龙虎天印光华大放,一下将六欲玄阴天罗压得收缩不止,殷九风压力立时倍增。
虚空之中又有一道金光闪过,隐有雷声闷响,在殷九风之身一穿而过,正是龙虎伏魔金剑!张随坚虽未到场,却隔空以龙虎金剑斩了殷九风一记!
殷九风一声惨呼,卷起玄阴天罗往魔域深处遁去!天欲教道法不善正面强攻,天尸教主又被普渡神僧拖住,殷九风唯恐张随坚现身,与张随真联手围攻,因此走为上策,连个招呼也不跟天尸教主打。
张随真一愣,居然并未追去,而是闪身到了白莲度厄大阵一旁,对普济神僧道:“贫道之事已了,还请神僧施为。”普济神僧周身佛光遍染,身不能动,口中道:“多谢张真人援手,此情楞伽寺感激不尽!”
张随真笑道:“能得楞伽寺一个人情,也是张某的福气!不若我来助大师一臂之力!”将自身法力注入白莲度厄大阵之中。玄魔不两立,但玄门与佛门之间,法力并无相冲之意。果然张随真法力一出,大阵顿时生出无数天女、飞龙、金灯之异象,威力暴增五成。
殷九风逃入魔域深处,天尸教主也不去管,忽然出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楞伽寺倾巢而出,原来是……”普渡神僧截住他话头,沉声道:“既然天尸教主已然算出,何不就此罢手?”
天尸教主笑声传来:“那一位的手笔着实也太大了也,怪不得先前收留了那二人,原来在这等着。”究竟是哪一位竟也不敢提及,话锋一转,又道:“这处魔域是先天尸魔法力化生而来,就算你楞伽寺背后有那一位,本教主却也不怕。”
普渡神僧道:“天尸教主,你入魔道,作恶多端,因果太深,若非有魔头暗护,早已遭难。但请魔容易送魔难,终于一日,报应临头,魔头离你而去,又或是你本身便为魔头所啖,悔之晚矣!”
天尸教主尖利的声音传来:“我入魔道,自遵魔行,日后如何,不劳你佛门过问!”普渡神僧摇头道:“天尸教主,你与那人的仇怨绵延千年,已到不得不了结之时,不知又会牵连多少无辜,造孽无穷,教主悬崖勒马,尚来得及!”
天尸教主大怒之声响彻魔域,喝道:“我与那厮的仇怨,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分说清楚的?我不杀他,他便杀我,绝无可解!”天尸教主从来便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被普渡神僧几句话激的大怒,也不知普渡口中“那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