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香突然狞笑道:“罗兄上!”
罗元甲微微一怔,青龙夺飞身朝曼陀老尼袭去。
燕南亢声道:“兰盟主,以多胜少,江湖规矩何在?”
兰陵香冷冷的说道:“尊驾上去,岂不就二对二了。”
语声中,一阵阵紧贴互击之声,相继响起。
只见吴敬安的金环与绝因老尼的长剑撞在一起,震的二人各自退了一步。
罗元甲趁机欺进,青龙夺一招横扫,朝绝因老尼拦腰砸去。
绝因老尼闪避不及,迫得力贯剑身,震剑迎去。
二人功力相当,然而剑轻夺重,剑夺一触之下,绝因老尼只得借着反震之力,撤剑飘身后退。
吴敬安出手如电,金环与“血手印”同时袭到,封闭了老尼的退路,罗元甲老奸巨猾,打这种有胜无败的仗,最合他心意,看他青龙夺隐挟雷霆万钧之势,大有与吴敬安争功之意。
三五招之下,绝因老尼已被迫处下风,一夺一环,此起彼落,打的绝因老尼紧守门户,再无还击的余地。
燕南暗暗心焦,眼看峨眉派的弟子有一拥而前之意,只得一顾逸飞道:“师弟上去,助绝因大师一臂之力。”
逸飞亦知混战起来,局面定然极惨,当下长剑一挥,纵身跃了过去。
忽听兰陵香阴沉沉道:“晓明上!”
丁晓明就等待她的令下,这时一跃而出,截住逸飞就打,逸飞连闪数次,终是无法将他摆脱,只得展开昆仑剑法,竭力与他拼斗。
燕南暗暗一瞥兰陵香的脸色,见她眉笼煞气,眼露杀机,阴森森地望住绝因老尼与罗吴等人,瞧她那种神色,显然立意要将绝因老尼的性命。暗自责怪道:这绝因真是惹祸头,本来已是没事了,她这一句“贱婢”,唉!
蓦地,金环与长剑一撞,二人身形一滞,罗元甲趁袭而入,青龙夺迅雷惊霆一般,猛地向绝因老尼砸下。
罗吴二人,皆是**中一时人选,绝因老尼以一敌二,实难支持,岂有不败之理。
只听“呼”的一声,青龙夺擦肩而下,将绝因老尼的左肩连衣带肉,刮下了一片。
燕南再难坐视,亮银方便铲一抡,欺身向路元甲背后袭去。
兰陵香嘿嘿一笑,厉声喝道:“时兄上!”
时寅一言不发,腾身上步,挥掌便向燕南后心击去。
黑煞掌名动江湖,时寅的一声功力,较兰陵香略微稍逊,否则的话,武当少林昆仑峨眉几派,怎会为了抓捕他一人,如此劳师动众。
燕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迫得招式一变,拧腰挥剑,转向时寅还击。
时寅哪将燕南放在心上,沉声一哼,伸手便向铲头抓去,右足一杨,猛踢燕南的手腕。
转眼间,时寅对燕南,丁晓明对一副,与绝因老尼等分做了三起厮杀。
绝因老尼其功力,与罗元甲和吴敬安相差不多,左肩一伤,顿时险象环生,陷入生死一发之地,吴敬安与罗元甲却愈战愈狠,一环一夺,连环进攻,招招如骤雨狂风,直袭绝因老尼的要害。
天觉大师越看越急,才将吴玉放落在地,昆仑峨眉两派弟子,业已纷纷加入战圈。
兰陵香杀机大起,举手一挥道:“统统上!仇怨既结,勿须再留活口!”
天觉大师惊怒交集,睁目喝道:“兰陵香,你敢滥造杀劫……”身形电射,并指点来。
兰陵香双眉之间,紫纹倏现,挥手一掌,便向天觉大师袭去,对他所说的话,恍若未闻。
顷刻间,惨呼声便起,宋天泽举手之间,一刀便将峨眉派的一个弟子砍翻在地,
楚云突然窜到燕南身旁,软刀劈了过去,一面沉声道:“时兄,这头陀让给小弟!”
时寅会意,大喝道:“好!”身形电射,直向天觉大师纵去。
天觉大师右手提杖,左手挥指如风,忽击忽拿,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兰陵香制住,叵奈兰陵香掌法步法两皆神奇,连攻七八招,依然无法得手。
适在此时,时寅凌厉无比的掌力,已自身侧涌到。
老和尚暗暗心凛,一招挥出,杖挟震耳惊风,转向时寅砸去。
时寅轻哼一声,身形飚然一转,电掣般的绕着天觉大师盘旋一匝,一掌向他胸口击去。
同时间,兰陵香纤腰一扭,突地到了天觉大师身后,玉掌一挥,隔空劈了过去。
这一掌虚飘飘的,毫无破空之声,乃是“三元九灵玄功”之内精髓招数之一。
天觉大师一杖击空,眼看时寅转向右侧,立即追踪一杖盘打,杖势未尽,忽又回杖上挑,反戳时寅丹田,三杖连环,一气呵成,奇快无比,仿佛一招似的。
叵料,一阵如山暗劲,已然触上了后心,这也是兰陵香并没有很下杀手,仅使出八成力道。
天觉大师悚然一惊,暗忖道:好阴柔的掌力。伏身一窜,斜斜射出丈余,身形未定,惨呼之声,重又传入了耳际。
倏地,吴玉跄跄踉踉,奔了数步,拾起一柄长剑,将剑在颈下一横,嘶声喝道:“统统住手,瞧我的!”
敌我双方的人,见他忽然要横剑自刎,不禁大感意外,手中同时一慢。
天觉大师横扫一杖,将兰陵香和时寅迫开,身子向后一飘,喝道:“兰陵香赶紧命你的手下的人住手。”
兰陵香亦是满腹疑云,飘身后退,扬声道:“一齐与我退!”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兰陵香自主“断崖谷”以来,其威严日渐建立,业已深植众人心内,此时一声令下,众人不约而同的撤招后退,眨眼功夫,俱都环伺在她的身后。
只听绝因老尼讶然道:“吴公子,你这是为了什么?”
这老尼钢硬异常,此刻血流未住,喘息未定,神情语言之间依然是满带火气。
吴玉惨然一笑,说道:“老师太与燕南、逸飞二位前辈,爱护晚辈,晚辈终身感激不尽。”
绝因老尼怒声道:“把剑扔下,讲这些废话干什么?”
吴玉微一摇首,坚决的说道:“如果为了晚辈一人,令峨眉昆仑两派……”
绝因老尼截口道:“胡说!老尼是锄奸除恶,与你有何干连,昆仑诸道友尽可撤走,峨眉派的进退,却由老尼做主。”
兰陵香听老尼言语不逊,正欲发话,吴玉已自凄然说道:“老人家之账,改日与兰盟主再算,否则晚辈立时自刎在此地。”
天觉大师朝地上望了一眼,原来就只一忽工夫,已有一人重伤毙命,一人满身浴血,被峨眉派的一个弟子抱在臂中,于是转向绝因老尼道:“依老衲相劝,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武当白阳道长,尚在兰檀越手内,紫阳真人势必有‘断崖谷’之行,大师如果有兴,何不届时与紫阳真人同行,将今日这点过节,一并解决。”
绝因老尼虽然嘴硬,但也知敌人势盛,硬拼下去,峨眉昆仑两派的小辈门人,首先承受不住,忍了又忍,终于含怒朝兰陵香盯了一眼,转身疾奔而去。
燕南朝天觉大师、兰陵香分别一礼,道声“后会”,亦自转身奔去,两派弟子抱起了伤亡的同门,随后跟了下去,天觉大师待众人去后,低叹一声,将吴玉往胁下一挟,转奔东南方而去。
眨眼之下,场中只剩“断崖谷”的九人,兰陵香想想新仇旧怨,不禁冷笑连声,恨恨不已,暗责自己刚才没有下杀手。
忽听丁晓明高声叫道:“两个王八羔子,快点滚出来赶路!”等了半晌,才见两个车夫由乱草中钻了出来。
李尧想起阴魔老祖潜入车内之事,急忙奔到后面那辆车旁,掀开车帘瞧了一瞧,看到白阳道长尚在车内,始才将心放下。
众人在冈前打尖用饭,小息片刻,然后起程,一路无话,赶到第三日午间,始入山区之内。
才进谷口,即见风伯翎率领几个头目,在道旁列队相迎。
兰陵香未待马车停妥,飞身下地,沉声问道:“翔儿如何?林江、候平、唐挂、刘明三人何在?”
风伯翎躬身行礼,说道:“少谷主无恙,刘明领了属下之命,守伺在窦千身旁.”说着目光始终在吴敬安、时寅扫了一眼。
兰陵香一指时寅,说道:“这位是黑魔时前辈后人,两位多亲近。”
风伯翎抱拳道:“兄弟风伯翎,久仰时兄大名。”
时寅还了一礼,却不讲话,风伯翎久走江湖,阅人无数,虽感他骄气凌人,心头倒也不以为怪,转眼一瞥吴敬安说道:“此人精神有异,可是服了夫人的药物?”
兰陵香微微点首,说道:“此处没有外人,你有话但讲无妨。”
风伯翎顿了一顿,说道:“林、唐二人,与余、柳两位姑娘,俱已随护少谷主他去……”
兰陵香截声道:“好!此事处理妥当,不必细说。”
风伯翎躬身道:“属下无能,交出了夫人的‘威仪金符’,请夫人治罪。”
兰陵香将手一摆,说道:“窦千难敌,两害相权取其轻,能将他稳住,先生功劳不小。”说罢之后,接过缰绳骑上马,当先朝谷内驰去。
入了大寨之后,风伯翎上前道:“窦千住在左寨,这吴敬安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