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见司徒平与钱莱也在场,笑着问道:“司徒师兄在小南极练剑事了吗?如何寒萼师妹不在?”
司徒平道:“此去小南极祭练飞剑、法宝,恰好遇着万年一次的元磁爆发,邓、叶二位师叔祖,命我二人一旁协同,立下了些苦劳微功。钱莱师弟适逢其会,不落人后。我三人便央求二位师叔祖答应,许了钱师弟下山修行历劫!”
诸人俱是十分高兴。周云从又将云雾山金石谷之事一说,石生拊掌笑道:“真个是好造化,咱们坐在家中,这帮宵小哪敢太岁头上动土?风、云二位师弟,命中该成那仙府洞天的主人。咱们便一道前去,将癫僧、妖女杀个干干净净!”
如今千三大劫之中,世人皆是杀心易起,煞气难消,被石生一说,全部是斗志高涨,哄然叫好。
当即除了尉迟元留守妙泉洞外,其余七位五台三代弟子,记有司徒平、石生、周云从、商风子、雷起龙、灵奇、钱莱,一道往金石谷而去。
再说当日癫僧韦秃,迎了魔女明珠、阮征来至洞中,落座叙话。
阮征有心将事情闹大,便故意道:“先前败逃的那两个小辈,乃是五台门下,咱们虽不惧他,可这五台如今势大,又是得理不饶人的,万一再纠结同门,来此寻隙报仇如何是好?不可不预先防备啊!”
癫僧虽是狂妄,却也看出周云从、商风子来历不凡,却还不知道二人居然是五台派弟子,不免心中有所畏惧。自己本是一介散修,偶得上天眷顾,得了金石谷前辈真仙的遗宝,到底根基浅薄,如何能与五台这样的玄门大派的弟子争强斗狠?
魔女明珠却是个眼高于顶的,仗着父亲尸毗老人的名头,哪将什么五台派放在眼中,见状笑道:“韦道友莫要惧他,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五台弟子众多,咱们也不是孤身一人。如今我父亲虽闭关入定,久不闻外事,阿修罗宫中还有几位得力的师兄弟。
此外谷前暗沟深山之内,潜伏着我魔教一位高人,便是我老父师弟的金神君,昔年因为违背了教规,被我父亲禁足在此,令其立下誓言,不可轻出山外半步。他炼就小阿修罗秘法,得其援手,不怕他五台来此寻仇!”
癫僧忽然想到一桩怪事,昔年修道初成,在山前采药,发觉有一处暗沟,百草杂生,却不见鸟兽踪迹,便是连个蛇虫鼠蚁也是罕至,不由得心疑。便按着五行土遁之法,穿行山石,欲要一探究竟,果然发觉有异,自山腹而下,多半中空,内里琅嬛满目,晶柱剔透,半是天然,半是人工造就。当时还以为又是遇着一处真仙洞府、前辈藏珍之地,正要往里深入,便在耳边听见一种极淫冶魅惑的靡靡之音,起自地底,灌耳入脑,令人心神不宁,当即醒悟过来,此乃是魔教中的迷魂邪法。
不由得癫僧韦秃心存警戒,忙作势欲退。猛瞥见石洞两壁现出一个相貌狰狞,其红如血的魔影,往自己身上飞扑而来。好在癫僧法力并非弱者,事前也早有防备,忙祭起自己炼制的定魂魔雷,往血红魔影打去,自己转身飞遁逃出。回到金石谷中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有心远逃,可是舍不得金石峡这片大好基业,便打算借着地利之便,拼上一拼。可不知怎么的,许久未见魔头登门问罪。这才渐渐将心安住,然而自后再也不敢踏足前山暗谷中半步了。
今日方知此处便是魔教中有名的凶徒金神君潜修的所在,后脖颈犹自觉得发凉。
癫僧对金神君有些顾忌,不大乐意,只怕到时请神容易送神难,便婉转说到:“有金前辈能来助我,最好不过。不过他老人家受制于重誓,如何能移驾到此呢?”
明珠笑道:“这个你且无需顾虑,昔年誓言乃是不见天光。金师叔神通高妙,穿行地底,有若鱼游潜水,来往毫无挂碍。地底通行,不离山腹,不算是背誓失信。若有强敌来犯,只须将其诱到洞中,自然师叔便可下手了!”
韦秃见魔女极力要请,又主动请缨,和阮征一道前去说合,不好强行拒绝,只得应了。
当即明珠与阮征辞别而去,前往前山地底,约请金神君。癫僧也不敢耽搁,将祭练多年的谷中阵法启动,顿时云雾密布、瘴气满谷,将好端端一座仙家福地洞天的金石谷,布置得像是九幽鬼府一般。
闲话少叙,第二日,明珠与阮征回转金石谷,对癫僧道:“我师叔本不愿涉足尔等纷争,只是看在我一味苦求的份上,勉强应下。不过他老人家却有个不情之请。”
癫僧忙道:“却是何事?但凡是我能做到,绝不推脱!”
明珠道:“说来也是简单,金师叔早就推知道友这座洞府,乃是先秦时期练气士艾真子旧居洞府,道成仙去后,将平日炼魔镇山的四件仙府奇珍,用仙法禁制住,藏在后洞石室地穴之内。金师叔虽早推算出其藏宝方位,也有取宝之法,不过一来机缘未至,二来癫兄早已占据了洞府,不愿同道相争。”
癫僧闻听心中大惊,他昔年虽得了南宋那位无名散仙的法宝、道书,也在其遗留书简中得知,金石谷中别有先秦真仙藏宝,可自己居住此地多年,仔细搜寻多次,均一无所获。今日听魔女明珠之言,金神君这个老魔,居然遥遥看破内里情势,对谷中藏宝若掌上观纹,其人魔宫秘法,端的不可小觑。不由得面现忧色,小心问道:
“既然金前辈算出藏宝,定不能令他老人家空手了。我虽也知晓藏宝之事,却不能全数详知,但不知金前辈有何要求?”
明珠家学渊博,神剑峰大阿修罗宫中,见惯了奇珍异宝,眼界颇高,自然不将这什么艾真子遗珍看在眼里,只宽慰癫僧道:“道友莫要担忧,金师叔并非要谋夺你的宝物,不过这洞内宝物,别的倒还罢了,只有一件天心环,与师叔他老人家所修道法有些相克。是故有个不情之请,到时若将宝物取出,唯独这件天心环厚颜求取,其余的玄阴简、三才清宁圈、兜率紫火,俱是道友自家之物!”
癫僧听罢,心中略一思忖,觉着倒还划算,否则自己空占宝山而不能得利,又遭人嫉恨,实在是不智之举,乃当即应下。
三人又商议一番,敲定诸多事宜,提防着五台诸人前来寻仇。
到了夜间,果然周云从、商风子与司徒平、石生诸人联袂而至。
石生睁开慧眼看去,见谷中隐隐煞气漫天,布下旁门阵法,尤其是山谷另外一侧不远处,还有魔气邪法的禁制。看来这癫僧不但修习的是旁门术法,与魔教妖人也有勾连,不过他艺高胆大,丝毫不惧,便道:“怎么七人之力,这便一股脑杀将过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司徒平止住道:“石弟莫急,妖人久在此地,难免没有什么厉害、阴毒的阵法,不如先打探一二,安排诸位师弟,四面合围,定将妖人一举成擒!”
石生自告奋勇道:“我有离垢钟护身,不惧邪祟,便由我先去问罪,诸位师兄师弟,暗中观察动静如何?”
司徒平想了一想,当即命周云从、商风子领着石生,前去洞前叫阵,其余雷起龙、钱莱、灵奇与自己分散开来,遥遥围住金石峡进出的要隘。
商风子失了太乙元精,最是心急,忙领着石生架起剑光,直扑谷中,大喝道:“妖僧,快快将我宝物奉还,咱们五台派的诸位师兄在此,若不识趣,定叫你魂飞湮灭!”
话音未落,癫僧师徒四人跳将出来。
韦秃戟指三人,厉声喝骂道:“不知死活的小辈,又来聒噪,先前宽宥你无知闯入,便留下你一点身外之物,以为薄惩,如今二次擅闯,罪加一等,再无生还的道理!不将你等挫骨扬灰,摄去元神,永受炼魂之苦,方才快我心意!”
石生怒极,骂道:“妖僧居然这般大言不惭,可见自去死路,怨不得旁人!”
说罢,将太白分光剑一指,半空中百十道夺目银光,飞射妖僧师徒四人。
癫僧也是浑然不惧,早已从腰间取出一块六角铜牌,朝上下四方连连晃动,便有一大片青绿色光华,闪烁峡谷上空,结成一个穹顶光幕,忽地罩将下来,将石生三人一齐罩住。内里鬼声啾啾,魔影丛丛,数不清的青光碧色焰,凭空冒起,齐向三人袭来,声势甚是惊人。
石生的太白分光剑乃是极乐真人祭练的降魔至宝,对上这旁门伎俩,稳稳克制住。不过他怕周云从、商风子有失,忙回头招呼一声。
只见周云从将火灵珠虚悬头顶,放射万丈红霞火光,与妖僧的禁制撞到一处,光焰四射,好似漫天焰火,端的好看。不过一时间两下僵持,暂时看不出高下。商风子虽失了太乙元精护体,仗着乙休所赐乌龙剪,化为两道首尾交并的乌龙墨光,护定周身,倒也游刃有余。
见状石生乃安下心来,奋力将飞剑一振,取出子母三才降魔针,往妖徒四人射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