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反省,因为我没做错。”顾前的神经超乎想象的强韧,丝毫不觉得内疚,“对队伍而言,你们都是危险分子,铐着你们是必须的,谁知道你会不会暗中做什么手脚?至于那个人,他只是运气不好。”
纪暖被他这句话给激怒了“只是运气不好?他死了!就算有好运也降临不到他头上了!”
顾前冷冷的看着她“在姜城害死那么多人,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么混蛋啊!”纪暖气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那个人真的是因为运气不好才死掉的吗?他被你的手铐铐在车上了!他想跑也跑不掉!你也别再跟我提姜城,我没做坏事!我没做我没做我没做!”
声嘶力竭的吼完,纪暖捂着脸,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真的快被这贱人给气晕了。
但顾前依旧神色冰冷,根本就不为所动。
纪暖已经没力气跟他争辩什么,她缓过气直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随便你怎么对我,但是,你不能再给他们几个戴手铐。”
顾前冷笑一声“开始打感情牌了?”
纪暖懒得理他“余成卿怎样都无所谓,但是这几个人偷枪只是自卫而已,又没有伤人,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事,他们戴着手铐太危险了。”
几个偷枪贼没想到纪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余成卿在一旁弱弱的问道“为、为什么我怎样都无所谓啊?”
纪暖没好气道“你闭嘴!”
“……”
“为了博取信任,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是那蓝,他一定不会铐着我们。”纪暖轻蔑的看着他,“他是个善良的人,绝对不会说‘运气不好’之类的话。”
提起那蓝,顾前的脸色一黑,直接把纪暖扯到身边,拉开车门,干脆利落的把她铐在副驾的扶手上了“那就如你所愿。”
他真没给余下几人上铐,只铐了纪暖。
看着那几人上了卡车,纪暖叹了口气,自己钻进车里坐下。
很快,队伍重整,顾前也上了这辆车,坐在后座,让人把车开到队伍最前头。
纪暖把车窗摇上,顾前在后面看了她一眼,满脸不屑。
除了陷进水坑时损失一人,接下来这一路还算平安。
这一探路就探到天黑,是时候休息了。有了上次的教训,三个队是呈三角阵营驻扎的,总之不能热÷书在一起,免得被人一网打尽。
纪暖被铐一路,备受煎熬,手都举麻了不说,手腕也磨破了。一旁的司机推她的时候,她倚在车窗上睡的晕晕乎乎,费老大劲儿才能睁开眼“啊?到了?”
“到了,难道你还想睡车上不成?”受顾前影响,司机对纪暖也没什么好印象,“顾少校去视察驻地了,让我给你解开手铐,如果你敢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有权利将你当场击毙!”
说着,他展示了一下腰间的手枪。
“……”
不轨举动?她?
还当场击毙?
这个顾前该不会是想立功想疯了吧!
司机解了手铐以后,纪暖疼的差点叫出声,但她不愿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咬牙捂着快要断掉的胳膊,推开门下车,然后被司机一路推推搡搡的带到一顶帐篷前。
纪暖还以为自己会跟同车的不良分子关在一起,刚往旁边看了一眼,司机就低喝一声“不许东张西望,两手抱头,蹲下!”
听到这命令狗一样的语气,纪暖真是受不了了“喂!差不多就行了!你们到底想干嘛?”
这时,一个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又想去通风报信?小罗,去把车停好。”
“是。”司机跑开了。
不用想都知道背后说话的人是谁,纪暖没好气的转身看着他“顾前——少校!你盯了我一路,看到我跟谁通风报信了?”
“少校”两个字她咬的特别重,因为感觉他根本不配跟那蓝相提并论。
“谁知道,也许你伪装的好呢?”
“……”纪暖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蹲下去,“好,好,我投降,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你总不能不给吧?”
“你自己不是带了东西吗?自给自足,还用得着我给?”
他说的是那包红糖。
“……那你总得给我点水。”
顾前解下腰间的军用水壶扔给她,纪暖推开“我不用你的壶!”
“那就是不渴。”
他说着就要把壶拿走,纪暖十分气愤、又十分没骨气的抓住壶,仰头看着这个欺负她一路的男人,一肚子的国骂几乎就要破口而出。
但她还是忍住了,低下头,泄愤一样狠狠的拧壶盖。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拧死他拧死他!
她左肩受伤,使不出力气,右手被铐一路,手腕还带血,她左手拧不开换右手,还是没拧开。
顾前就那么无声的看着她为难,纪暖也憋着不向他开口求助,拉长背心一角裹在壶盖上,恶狠狠的用力——
也不知道这壶盖怎么这么严实,死活拧不开。
她口渴,心里又窝火,发现顾前一直站着看她笑话,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她抓起水壶站起来,劈头盖脸的砸到他身上,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滚啊!咳咳……你给我滚!”
顾前没想到她会哭,一把抓住水壶,下意识的拧开,递过去。
就算再口渴,纪暖也受不了这欺负,她一把打开他的手,水壶掉在地上,汩汩的往外淌水。
“不知好歹——”
“我不稀罕!”顾前话音未落,纪暖就打断了他的话,哽咽不止,“你这么讨厌我,干脆直接杀掉我算了!回去告诉大家我是被丧尸咬死的!别再这么鸡零狗碎的折磨人了!”
顾前神色严厉“住口!这么大声是想把丧尸都吸引过来吗?”
“你看,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别有用心。我就像在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一样跟你说我不是内奸,可你早就对我有了偏见,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啊!你不让我死,又不让我活,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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