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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洛阳连平(1 / 1)

我准备打开钤卷,阿淼转身就走,我赶紧拉住他,“来来来,别走啊,独窥窥不如众窥窥对不对?”

他道,“我不是司史,私自探查他人命运是要遭天罚的!你忘了?”

我摇头:“我没忘啊!”

他起身又要走,我缓缓继续道,“可是你若是跟我一起看的话,我保证用不了什么天罚。”

他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早说?”

“啊?”我忽然明白过来,他大概指的是从前他独自查看安薇钤卷要遭受天罚的事情,不免有几分委屈,“你也没问我啊!”

“……你赢了!”

洛阳的有个村庄叫做连平村,村子其实不大,只是胜在四周环山,从山的中间透出一条清澈的小溪来,小溪蜿蜒绵长,一直穿过整个村庄,然后汇入了一条河中。

远远的便是一个少年跑了过来,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变声还未完全的嘶哑,“阿胡,我找到了!”

毫无疑问,这个人应该就是林炳了。我细细分辨着这个人,那稚嫩的脸上的确有林炳的模样,如今他还不过是十六七岁,不过已经能看得出来这的确是一张祸国祸民的祸水脸。另外,他这个时候还只是袁彬,不是林炳。

在溪边坐着的玉笏转过身来,那清丽的一笑的确是很动人,虽然穿的不过是普通的麻衣,那面庞上还有点点水珠,阳光映照之下,连我都要看呆了。

“找到了?”玉笏站了起来,“拿来我看看?”

袁彬将仔细寻来的桑果放到玉笏的手中,“你尝尝,是不是就是这个?”

玉笏将那紫黑色的果子放入口中,清香之气便顿时从口中散开,“是是是,就是这个了。你竟真的就寻到了?在哪里呢?”

“就在那边一颗树旁边,倒是有一些。”袁彬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并不高大的树,“走吧!我带你过去。”

到太阳下山的时分,二人采了满满两个篮子的桑果回来,袁彬伸手从袖子内取出一块半新不旧的帕子来,递给玉笏,“擦擦吧!你都出汗了,累了吧?”

玉笏甜甜一笑,“不累,今日采了这些还不大多,明天早上我再多去采一些来,这样到集市上可以多换一点钱来。”

“你都攒了那么多钱了,还不够你做嫁妆的?”袁彬虽然是打趣玉笏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自己却先脸红了起来,“就算你没有什么嫁妆,你放心,我们家也不会嫌弃你的。”

玉笏伸手打他,“别乱说话,谁要嫁给你们家了?”

“可是爷爷说了,咱们俩是自小的时候就已经订了亲的,你不嫁给我的话,你还能嫁给谁?”玉笏作势又要打他,袁彬连连求饶,“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说就是了,你别生气。不过你不攒嫁妆,你总要攒那么多钱做什么啊?又不买花、不做衣服的。”

玉笏将桑果放在溪水里细细地洗着,那袖子下露出一段玉腕来,手腕上还有一个银镯子,“我攒钱是为了你呀!爷爷说了,明年开春的时候你就要离开洛阳到临安去找一个先生了,再过两年就要去考科举了,这里头要的花费可是不小,爷爷和干爹干娘都在为你打算呢!我想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到了临安的花销肯定也不小,我要努力干活攒钱给你。你看,我虽然不识字,还是有一些本事的。”

袁彬微微低下头来,“为了让我念书,家里已经是竭尽全力了,有的时候我都在想,当初要是选的不是走这条路就好了,每次看到爹娘还有爷爷,还有你都是为了我这样辛苦,可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你们。成日里看你们辛苦,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你别这样说!”玉笏安慰他道,“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会认得那么多字,知道那么多的故事和事情,你都不知道我们村子里的那些姑娘有多喜欢你!”说到这里,玉笏顿了一下,“不过你可不能喜欢她们,知道吗?”

说到这话的时候,玉笏低着头不敢看袁彬,只是把手中的桑果和溪水弄得刷拉拉地响。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任由着那水声哗啦啦地填满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尴尬和沉默。

良久,那袁彬才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脸红都红到耳根子去了。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袁彬是牵着玉笏的袖子走的,连手都没有碰一下,可是袁彬的脸却像是一只被煮熟了大虾,我怀疑,下一刻我若是放个生鸡蛋在他的脸上,都能立刻给我煮熟了剥开吃。

只是我实在觉得惊讶,这袁彬倒是意外地纯情,这和我所见到的那个当着众人的面都能和我**个没完的林炳实在是相差甚远、判若两人啊!

阿淼对此的解释是,大约这个时候他还没开荤,男女之事上就是这样的,一旦有过了,其实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反而还会越来越熟稔。就跟你干坏事的时候一样,没干过的时候觉得那是天大的事情,可是一旦有了第一次,也就发觉干坏事也没什么。反而之后还会干得越来越顺手。最关键就是在那个第一次上!

我看着阿淼,一脸的狐疑,“那这么说来,你是开过荤还是没开过啊?”

阿淼狠狠瞪了我一眼,“有你这么问话的吗?”

“我就是那么一好奇!哎呦!”冷不防地便遭了阿淼的一记扇子,我连忙捂住头,“你干嘛啊!”

“没事别想那么有的没的,不是说要看钤卷的吗?那就好好看!”

果然,亏得是阿淼提醒了我,否则我还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么一打岔,钤卷就放到了半年多后,袁彬要离开洛阳前往临安寻一个叫曾林竹的大儒。据说这个曾林竹是孔子的弟子曾子的第不知道多少的直系传人,而且宁安一朝的不少状元探花什么之类的,都是出自于曾林竹的门下。可见虽然这个时候的科举并没有什么硬性的标准答案,但曾林竹却好像是变相的标准答案似的,其揣摩朝廷心思的本事可见一斑。

当然同时可见指着袁家也是有野心的,不找便不找了,要找就要一个最好的,足可以知道其实袁家有多盼望袁彬能够考取一个功名来光宗耀祖。当然从玉笏这个名字上就知道了,玉笏可是官员们上朝时候都要带的标志性物件之一。

袁彬要走,这当然是件好事,但同时也标志了玉笏和袁彬之间的变故的开始。

袁彬坐上了马车,复又下来,来送他的人就只有袁爷爷和玉笏两个人,袁彬的母亲是因为身子不好,袁彬的父亲却是要顾到楼里的生意也不方便出来相送。

袁爷爷将玉笏推到他的面前,他自然知道袁彬和玉笏自小是亲梅竹马,这个时候总还有些话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别的缘故,这一次袁彬便是红着脸也抓住了玉笏的手,“玉笏。”

“嗯!”

他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动了又动,该说的话还是没说,“玉笏。”

“嗯!”

我实在优点抓狂。

反复几次之后,袁彬终于讲了一句人话,我也舒了一口气,“玉笏,我要走了。”

“嗯。”

“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爷爷和爹爹阿娘都要交给你了。”这话真像是一个即将要出门的丈夫对妻子该说的。

玉笏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爷爷的,爹爹和阿娘我也会照顾好的。你都别担心。在临安一个人,你千万要好好保重自身,旁的什么都不要紧的。”

“我,我会给你写信的。”袁彬点头,很用力地点头,“我会定期给你写信的,我教你的字你都会写吧!我写给你了,记得也要给我回信。”

玉笏只是点头,可是我分明砍价她的眼角是有晶莹的光彩的,只是她低着头看不真切罢了。

袁彬最终还是耐不住马夫的催促坐上了马车,离别的话不是没有,只是更多时候是说不出口罢了,他们所能说出口的也不过只有最表面的话,而最想说的,却都咽在了喉咙里面。

马儿“嘚嘚”的响声响起,那才是离别的最后时光,袁彬忽然探出头来,朝着被渐渐甩在身后的玉笏喊道,“阿胡,你记得要等我,我一定很快回来,你等着我回来娶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玉笏抬腿追着那马车,“我知道,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

那场景就像是永别了一样,袁爷爷上前几步,搂住抽泣的玉笏,暗中也抹了一把眼泪,“别这样,阿胡,彬儿又不是不回来了。”

玉笏只是轻轻缩在袁爷爷的怀中,像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任性地哭了一回。她不敢当着袁彬的面哭,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成为他的牵挂和羁绊。

可见这是一个多么明白的姑娘。只是再明白也不能泯灭了她的感情。

可是结果不能代替过程,这是永恒的理性和感性的锋点之一。理性告诉你,要有希望,可是感性会在面对着过程的时候露出最脆弱的一点。

当然了,通常男女主人公相约好一件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不会顺利地达成,这就是身为男女主人公的悲哀。就比如这一次,袁彬说会回来娶她的,而到了最后,他却未必有做到,不然也不会生出后来的那么多事端了。所以很多人说,距离开始遥远,那么心也就会开始分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你和他距离的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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