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一下刘阿大的肩膀,道:“刘阿大,想不到你心思不慢,能猜出我是羌人,不简单。Δ』8Δ1中文』Δ网ww w. 算了,既然我们是同病相怜,中午这顿饭,你也甭请了,跟我去馆子里吃一顿吧,算我请你。”
刘阿大摇手道:“这可不行。兄弟虽然条件不好,但在这里出工,工钱不低,管顿饭还能管得起。”
三人结伴出来,跟管事结了工钱,一起向刘阿大家走去。刘阿大住在郡衙盖的公房区,在最西北角,总共三间正屋,两间偏房。刘阿大进门以后,一位长相粗陋的女人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出来,这是刘阿大的媳妇,是个汉人,但是个哑巴。
刘阿大指着正屋,叹息一声,道:“父亲住在正房,他在衙门当差,但是没有工钱,官府每月给些津贴粮食,贴补家用。我母亲也是奴籍,平常给人做些缝补活,赚点钱养活我。我十岁时就在那里扛活,所幸身大力不亏,甄家定的工钱也高,家境才好了起来,前年又娶了房媳妇,去年生了个男娃,也算有了后。”
杨秋四下转转,点了点头,道:“现在只要肯出力,饿不死人的。不过想想也是可怜,我们原本都是贵族,祖先过的都是人上人的日子,到了我们这一代,没想到混到如此惨状。”
刘阿大并未接话,让媳妇去外面割肉买酒,望着伴当道:“这位是……”
杨秋不待伴当说话,道:“实话实说,我们姓孟,不过现在我姓杨,我这个弟弟姓李,都是在籍的汉人。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这句话。”
刘阿大转念想了想,道:“没想到你们是北洞蛮王族后人,真是失敬失敬!”
刘阿大起身为两人泡了一杯劣茶,歉意地笑笑,道:“母亲年纪大了,做不了活,父亲又没有工钱,全家只我一个做工养家,条件简陋些,你们莫要笑我。”
刘阿大给两人端上茶杯,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我看两位都会武艺,身份又是汉籍,想不想做点惊天动地的事,说不定有机会恢复祖上的荣光!”
杨秋与伴当对视一眼,杨秋喝道:“大胆,竟敢说此谋逆之言!不害怕诛族吗?”
刘阿大冷哼一声,道:“诛族?还有什么人可以诛?明天我就让媳妇出籍,抱着孩子回娘家。等到犯了事,大不了父母亲陪我赴法场。这些年他们活得生不如死,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反正活着不自在,不如痛痛快快搏一把。”
杨秋抚掌道:“好!方才所言只是试探之语,刘兄弟莫怪。我们兄弟比你命好,族灭时我们王族这一支逃到罗马,没吃什么苦,前些年罗马国除,官府以为我们是落籍罗马的汉商,给转了汉籍。祖父又花了不少钱,让我们到了内州……”说到这里,杨秋压低声音,道:“跟你说这些话,是信任你是兄弟,但若你跟第三人说起,莫怪我兄弟心狠手辣!”
刘阿大此时早非原先那样脓包,昂道:“我本存着必死之心,就是想做点大事,你们既然信任我,即使刀剑加身我也不会说的。”
说话间刘阿大的媳妇买了酒肉回来,刘阿大站起身来,道:“你们稍坐,我去整治吃的。”
刘阿大持家是把好手,杨秋两人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刘阿大就整治出四个下酒菜上来。刘阿大先分出些饭菜,让媳妇端到正堂给母亲,自己坐了下来,陪着杨秋两人吃喝。
喝了三杯酒,杨秋话锋一转,道:“刘兄弟,说句实话,我们兄弟初到内州时,是想结连世家,不料世家的眼睛长在屁股上,根本没人理睬我们。听说京城出了一件大案,案犯黄猛就是南州的付丘,我们兄弟辗转各地,这几天就在寻访付先生,想跟付先生讨个妙策,看看能否给我们些助力。你且莫忙着办别的事情,安稳地过日子,待我们寻访到付先生,再来寻你一同入伙。”
刘阿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今天我寻你们的事,就是看你们两人不地道,你们的手细,干活又不知道窍门,根本就是不会出力的门外汉。偷你们的衣服,就是为了探探你们的底。你们也别四处寻找了,这几天我若见到付先生当面,会向先生举荐你们的。”
杨秋大喜过望,这次喜并非装喜,而是实打实的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寻到了黄猛的线索。杨秋端起酒杯,道:“那就多谢了。”
三人喝了一杯,杨秋低声说道:“兄弟你可知道我们现在那个部门当差?”
刘阿大笑笑,道:“你们有能量改为汉籍,又能四处走动,肯定类似衙门的捕快。”
杨秋笑道:“你虽然没有猜对,也差得不远。当年祖父为了我们兄弟的事,可谓费尽心机。将我们先过继给在罗马做生意的汉商,又送到内州国学读书。现在我们兄弟在东宫当差,你信吗?”
刘阿大摇了摇头,道:“哥哥莫开玩笑,东宫?我听说过,这些地方进人最是严谨,付先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弄进几个人去。”
杨秋笑道:“兄弟果然聪明,听得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但我现在情报系统确是真的。”
三人说了会话,杨秋见再也套不出什么话,留下一张百金银票,告辞离去。刘阿大目送杨秋两人远走,拿着银票轻轻扬了扬,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再说唐三足人如其名,当真像有三条腿一样,昨夜将玉梨花弄得死去活来,********。今晨起来,玉梨花就让唐三足拿钱去赎了身,决定要嫁给唐三足。
唐三足上午出了一趟门,中午不知在何处喝了些酒,来到玉梨花处一看,室内十分热闹,原来玉梨花接了个话,帮着一名商人讨要翻修郡国学的工程。管工程的司史姓肖,是关靖一位远房亲戚,陪着赌的有三个人,都是商人拉来湊局的人。
唐三足进门一看,还没认清人,就被玉梨花拉到内室,让他睡一会醒醒酒。唐三足昨夜耕了一宿地,现在酒意上来,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唐三足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到西山。玉梨花挂着唐三足,并未留客人的饭,送走客人回到房内,见唐三足醒了,笑道:“昨夜你出过力,按理说中午不应喝酒,你啊你,身边没人照顾,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唐三足笑嘻嘻地说道:“没事,我这身子骨棒着呢,不信,晚上你再试试。”
玉梨花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有个本家,在郡尉衙门当司马,你知道这人吗?”
唐三足笑笑,道:“你说的是唐鸥?认得是认得,不过这人认死理,若是大事我可办不了。”
玉梨花道:“不是什么大事,渤海胡家商铺的二公子,喝多了酒,在街上与巡兵嚷嚷几句,被衙门抓了进去。你说这酒后的事,何必如此较真,胡老板说了,只要有人将他儿子保出来,他给这个数。”
唐三足望着玉梨花伸开的纤纤玉指,道:“五金?五十金?五百金?”
玉梨花在唐三足说出五百金时,才点了点头,唐三足笑道:“这件事情不大,我这个当小叔的说句话,唐鸥得给点面子。想不到这里面有这些道道,你可真是财有方。”
玉梨花白了他一眼,道:“我这就要从良,不抓紧时间再弄些钱,以后就要吃你赚的了。”
唐三足笑道:“事我去办,但这钱我不要。一来我的药材生意不错,用不着这些偏财;二来这笔钱经过你的手,别人还以为我是吃你的“软蛋”,传出去名声太难听。这钱你拿着添些脂粉吧。”
玉梨花笑容满面,道:“你心里记着我就行,这钱就存进钱庄,做生意肯定有急用的时候。”
从本心来讲,自从昨夜春风一度,唐三足确实喜欢上了玉梨花这个尤物,二人相处的时候,她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让他十分心动。但是,真要谈婚论嫁,他从心底对玉梨花又有一丝不洁的感觉。两情相悦和携手一生毕竟不是一回事,何况,他要娶玉梨花进门,先得请示神鸟机构的分管统领同意。若是上司得知玉梨花是妓女从良,很有可能不批准他这个请求。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玉梨花出来一看,是一位不认识的男子。男子生得很白静,动作举止很文雅,一看便知是有文化的人。男子温和地笑笑,道:“这位应该是嫂夫人了,我来找三足兄。”
唐三足听到声音,从卧室出来一看,见是贾葵,知道定是出了大事,道:“莫非你来寻我,我都忘了这事。”说完,对玉梨花说道:“梨花,我出去会个客,晚饭不回来吃了。”
两人并肩向外走,走到僻静处,贾葵小声说道:“又有命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