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逸吃了一惊,道:“莫非那边是陛下指婚?”
张靖被荀逸逗得差点笑出声来,摇头道:“不是那边的事,是我的婚事需要父皇和母妃定夺。 中文★网w★w★w .★8√1 z★w.”
荀逸是温润君子,但是心思转得并不慢,闻言怔了一会,上下打量张靖一遍,满脸疑惑之色,道:“你是皇子?”
张靖笑笑,道:“我排名老四,母妃是皇德妃。”
荀逸脸上并未流露出兴奋之色,反而眉头一皱,道:“后宫关系复杂得很,倩儿年小单纯,你要多照应她些。”
张靖微笑道:“倩儿与影儿姐妹性格互补,联起手来不会吃亏的。”
一向面沉如水的荀逸终于露出惊容,道:“你说小影也要嫁给你?”待见张靖点了点头,荀逸摇了摇头,道:“是我多事,既有叔父操心,我就可以省心了。不过家父性格刚直,若知倩儿不能为正妻,怕会不悦。你回程时途经青州,还是向文若叔父问计吧。”
荀逸、熙倩的父亲名叫荀衍,字休若,是荀彧三兄。荀家人才济济,时评:文若、公达、休若、友若、仲豫,当今并无对。文若是荀彧,友若是荀谌,仲豫是荀悦,公达是荀攸,休若就是荀逸、熙倩的父亲荀衍。荀衍、荀谌、荀彧是亲兄弟,荀衍是荀彧三兄,荀谌是荀彧四兄,荀攸是荀彧侄子,同是荀家二房荀绲之后。荀悦是荀彧大伯荀俭之子,是嫡系长房。但因二房人才济济,又多高官,荀家族长之位现在由荀衍担任。
颖川学院院长原是荀彧六叔荀爽,后来荀爽年纪渐老,身体虚弱,让荀悦继任院长。荀衍原在豫州担任学曹,后来荀悦要出仕,辞去院长之职,荀衍回乡继任颖川学院院长。颖川学院继承荀子家学,历代院长都是荀家人,但是荀家子弟大多不在颖川学院读书,而在洛阳国学或国学分院就读,主修科目也鲜有选择文史科者。
荀家最有影响力的长老,并非荀氏三杰的荀彧、荀攸、荀谌,而是代表长房的荀悦和现任族长荀衍。荀衍生有四子,独有熙倩一个女儿,自小对她十分娇惯,若是知道嫁给张靖做侧妻,估计不会答应。荀逸清楚荀衍性格宁折不弯,向张靖建言问计荀彧,就是怕父亲阻拦这门亲事。
张靖询问荀家族内情况,荀逸如实相告,张靖心里大约有了数,拱手为礼,道:“大兄请放心,这次回京路上我会去贵家拜访,有事我与倩儿共同抗着,不会让倩儿独自面对家族压力。”
次日启行,龚省送张靖上船时说道:“与你们在一起时间长了,已成习惯,如今我在占城形单影孤,虽然职级不低,但实在无趣,将我也调到五营如何?”
张靖笑道:“眼看都要娶妻生子,弟兄们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我回京看看情况,如果机缘巧合,我就调你过去。”
从占城前往东莱,正好一路顺风,水手航道又熟,二十余日抵达黄县港。张靖下船之时,以为只有皇家东莱老宅家人来接,不料下船一看,却见荀彧亲自在港口迎候。
荀彧身为一州刺史,资历声望不在三公之下,青州是姜述起兵的大本营,将心腹之地交给荀彧,这么多年未曾换人,由此可见姜述对荀彧的信任程度。
皇室在东莱有房产,就是当年的公主府及东侧昌邑侯府。张靖知晓荀彧过来不是迎候自己,而是谈与熙影、熙倩的婚事,此事不便去公衙,便邀请荀彧一同去皇家府第喝茶。
东莱府第平常无人居住,家人配备却不少,早已接到通知,很快安顿好张靖从人。张靖请荀彧到客堂奉茶,婢女奉上茶,见张靖打个手势,一齐躬身退了下去。
荀彧自小看着张靖长大,也不用客套,开门见山道:“倩儿半月前路过,去临淄见我,说了想嫁给你,你也已经允婚。你说倩儿嫁过去,能是什么身份?”
张靖听荀彧不提熙影,只谈熙倩,这话如何回答?但若回答不好,荀彧心中必会存下疙瘩,略想一下,道:“实则以倩儿的才学性情,身为正妻也无不可,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想要达成这个目的,需要父皇应允。伯父熟知父皇性情,胜于我们兄弟,我等在父皇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怎敢提出此事?”
荀彧捻须沉吟片刻,道:“清平所言有理,你不好提及此事,皇德妃向来寡言少语,也不好为了此事开口,由我荀家提出又不合适,真是难办之事。”
张靖想了想,道:“吉贞道长说话如何?”
荀彧眼神一亮,道:“吉贞道长与陛下熟识,又是出家人,多言无妨。吉贞道长可曾安顿好,请她同来商议如何?”
姜述与吉贞道长关系非同一般,面见心腹手下时并不避讳,荀彧、郭嘉、贾诩等与吉贞道长皆熟。不一会,吉贞道长进屋,荀彧、张靖立起迎候,荀彧施礼道:“港口人多嘴杂,不好当众礼敬道长,万请道长恕罪。”
吉贞道长笑道:“文若是地方大吏之,这么客气干嘛?”说完,吉贞道长在上坐下,张靖亲自奉上一杯茶。吉贞道长捧茶稍一沾唇,对荀彧道:“是否有事找我?但请明言。”
荀彧笑笑,道:“荀家欲将倩儿嫁给清平,正与清平商议。”
吉贞道长笑道:“这是好事。倩儿这孩子我熟,生得相貌极好,又有宜子之相,与靖儿面相也合。莫非清平不愿?”
张靖忙道:“并无此意。”
吉贞道长面现疑惑之色,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还有何不妥之处?莫非陛下不允?他娶妻无数,怎能限制儿子娶亲?”
张靖忙道:“也与父皇无关。”
吉贞道长见荀彧欲言又止,立时猜出荀彧用意,笑着摆了摆手,道:“文若莫提,他事尚可,此事不行,几位姑娘与我熟识得很,朝夕相处,怎会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