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顺着米粒儿所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那腥风过后,一个完整的骨架又出现在那洞口处,一对黑黑的眼窝正朝着自己看着,两只手骨依旧在不停的晃动。
“鬼啊!”凌寒失声叫道,转身便想朝着那月亮门奔去,只是脚下湿滑,一蹬之下,竟是滑倒在地,反倒朝下滑了半米。
忽然,那骷髅的身后竟闪现出一圈锯齿般的尖牙,那每一颗尖牙足有二尺多长,闪着寒光,竟是如同那风车一般,飞速的旋转起来,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顿时产生一股向内的吸力。
眨眼之间,那具骷髅便被那向内的吸力吸入那尖牙之中,只听一阵“咔咔”的响声过后,那具骷髅竟然被那尖牙绞成了碎片。
凌寒一见,顿时大惊,此时自己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力,竟是拉着自己直奔那巨齿。凌寒此时倒在地上,那地面也不是平时的土地,而是那巨大章鱼的口腔,又软又滑,根本没有可抓的东西,凌寒便如如乘了滑梯一般,朝着那尖牙滑去。
眼前便是那飞速旋转的巨齿,凌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饶是骨头一般坚硬,转瞬便被那尖牙绞成粉末,何况凌寒这血肉之躯,定是难以抵挡!
一阵阵的腥臭之气不断的钻进凌寒的鼻孔,凌寒心道:这死的却有点冤枉,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眼看自己的双腿就要碰触到那尖牙,凌寒已经感觉到阵阵的凉风直吹脚踝,再有一尺的距离,自己就要被绞个粉碎。
正在这危急时刻,凌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拉住,但自己的身体仍旧朝下滑了半尺,只差分毫,自己的双脚就进了那绞肉齿阵中。
凌寒吓得面如土色,抬头一看,拉住自己手臂的正是米粒儿。只见米粒儿一只小手扯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正握住了那“干将碧狮剑”的剑柄,而那柄短剑整个剑身都插在了湿滑的“地面”!
“快爬上来!我要坚持不住了!”米粒儿高声喊道。
凌寒也开始用力抓住米粒儿的手,只是二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黏黏的液体,凌寒便感觉米粒儿的小手正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手中滑脱。
凌寒心想:不能就这么死!猛的一拉米粒儿的小手,曲起膝盖,朝着下面一蹬,借着这一股拉力,朝着前面一蹿,竟是蹿上了一尺。
凌寒刚要再次朝上蹿动,就感觉那洞中的吸力猛然加大,自己又朝着下面迅速滑落。
凌寒这一落不打紧,反而拉着米粒儿又朝着下面滑落。米粒儿只得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小脸绷得紧紧的,满是沉重之色。
凌寒的双脚再次落到了那巨齿的前面,方才这一跃不但没有逃离,反而又回到了原位,并且凌寒的脚与那巨齿只有一步之遥。
凌寒的俏脸也因为紧张而胀得通红,对米粒儿道:“米粒儿,我不行了,你快放了我,逃命吧!不然的话,我们一个也逃不了!”说罢,就放开了拉着米粒儿的那只手。
“不行!我还要给你这“富贵”呢,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抓紧我!”米粒儿倒也倔强,死活不肯松开凌寒的手。那双小手虽然稚嫩,但也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就连指甲都已经刺进了凌寒的手背之中。
凌寒抬头一看,只见米粒儿的那只小手已经变得幽黑,正是那日自己碰触到米粒儿脸蛋时的颜色,似乎比那日还要深一些。
凌寒心中一阵难过,道:“米粒儿,你只是一本书,不是男子汉,还是放手吧!我死不足惜,不能再拖累了你!你造化千年,才有这人形!”
米粒儿一咬牙道:“我说不放就不放!”说罢,只见米粒儿的小脸由红变白,脸上那块原本已经淡化的黑印竟然又变得清晰。“啊!”只听米粒儿一声怒吼,竟是将凌寒朝着上面,提起了半尺。
凌寒见米粒儿如此的锲而不舍,也便不敢轻生,又握紧了米粒的手,双腿不停向上蹬。
哪知,还没等凌寒蹬上力道,就觉得自己又猛地朝着下面滑去,就连米粒儿也随着自己向下滑落。
方才米粒儿一刺之下,确实刺进了那巨大章鱼的肉中,而那肉中刚好有一条软骨,挡住了剑锋,二人的重量都悬在了这短剑之上。本来这软骨倒有几分韧性,能够支持住这二人的重量,但二人一阵挣扎,那“干将碧狮剑”本是吹毛断发,锋利异常,剑锋竟然将那软骨割断,之后便再无阻拦,竟是直朝着洞口下面划去。
凌寒见状,急忙甩开了米粒儿的手道:“你快走!”
那知,那米粒儿竟是抽出短剑,竟直直的跃向那飞速旋转的巨齿。
“不要!”凌寒大吼一声,同时深吸一口真气,就在米粒儿越过自己头顶的瞬间,一把抓住米粒儿肉乎乎的小腿,用力的朝着身后一甩,便将米粒儿甩到了洞口。
而米粒儿没有想到凌寒会忽然抓住自己,手中的那“干将碧狮剑”一抖之下,竟然脱手,落到了凌寒的身旁。此时凌寒的重心已失,再无屏障,飞速的朝着那巨齿滑去。
“公子!”米粒儿看着滑向那巨齿漩涡的凌寒,高声喊道。
凌寒回头朝着米粒儿一笑,顺手拾起那那“干将碧狮剑”,朝着那巨齿漩涡刺去。
夜幕下的沈庄,一片安宁。安宁之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机关,又潜伏着多少杀意。
两个沈庄的庄丁,提着灯笼,正沿着湖边巡视。
忽然一个庄丁举起灯笼,朝着着湖面照去,惊叫道:“白六哥!你听到湖中有动静了么?”
那白六哥也举起灯笼,朝着湖面照去,只见那一层层黑浪轻吻着石岸。
“哪有什么动静?别疑神疑鬼的了!”
“白六哥,不骗你!我刚才好像真的听到湖心传来一声惨叫!好瘆人!”那庄丁浑身发抖,似乎吓得不轻。
那白六哥听罢,又见他不像是在说笑,便走到湖边,高声喊道:“谁在哪里?快快出来!”
只是过了片刻,依旧没有动静。
“哪里有人?小木,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回去让你六嫂给你挖两颗鱼胆,帮你补补,只是不知天宝那傻小子什么时候去捉鱼!自从那凌公子闭关两个月,那傻小子整日痴痴呆呆的,都好久没有吃的新鲜的鱼了!”白六哥咽了一口口水道。
那小木躲在白六哥的身后,畏畏缩缩,看了半天,湖面的确没有动静,一颗胡乱蹦跳的心稍稍平静。听了白六哥的话,将信将疑的问道:“白六哥,你说吃鱼胆真的就能壮胆么?”
“当然,你没听说过吃什么补什么!吃鱼胆自然壮胆了!”白六哥笑着道。
“那熊胆岂不是更大!不如给我弄点熊胆吧!”小木道。
“熊胆!你小子真是异想天开,知道那熊胆有多金贵,你这一年的工钱还买不来半个熊胆!”白六哥笑道。
“哦?”小木在心里暗自盘算,我一个月三两银子,一年就是三十六两,加上逢年过节,庄主的赏钱,大概也有五十两银子,这五十两银子只能买上半个熊胆,乖乖,真是吃不起啊!“这熊胆就这么金贵么?”
“当然!那日我在内庄巡视,一个小丫鬟弄洒了一点熊胆粉,被小云姐连打了几个耳刮子!”白六哥压低了声音道。“千万别对别人说起!不然,让小云姐知道,耳刮子也少不了你我的份!”
“白六哥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向外人说起!不过你说那熊胆粉为什么那么贵重啊?”小木问道。
“这我倒是听那赵四提起过!他爷爷在那苍山长大,后来才来到这风铃城落户。那熊胆便是产在那苍山。提起赵四,我这心里就不太好受!转眼,老四都死了一年多了!唉!还他妈欠我五两银子呢!”白六哥道。
小木也经常与白六哥他们赌钱,只是新手,逢赌必输,每月那点工钱大部分都孝敬了这帮老庄丁,但小木赌品上佳,即便输了钱,也不红眼,总是乐乐呵呵的奉上,所以这帮老庄丁也都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白六哥,您说,既然这熊胆这么值钱,赵四哥的爷爷怎么不在那苍山里猎熊取胆呢?”小木问道。
“你小子,当那黑熊是那么好猎的?听那赵四提起过,要十五个猎手,二十条狼犬,才能对付那黑熊,即便如此,还有的猎手会搭上性命!所以这熊胆金贵,那都是靠人命换来的!”白六哥道。
“那黑熊有那么厉害么?”小木疑惑的问道。
“说你年纪轻轻,见识就是短,那苍山是什么地方,听说是这风铃岛第一险恶之地!不光有那黑熊,还有各式各样的妖兽,若是遇到,小命都难保!”白六哥道。
“咦!白……白六哥!我又听到一声惨叫,就在那湖中心!”小木又结结巴巴的道。
“你这小胆,真是的!”说罢,白六哥提着灯笼又朝着那湖中照了照,高声喊道:“有人么?谁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