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闪过,一支弩箭直直的射向车神医。听到那弩弦响声,车神医也是猝不及防!
忽见一把黑乎乎的铁铲在空中翻滚着,呼呼作响,直追那射出的弩箭。
“叮”的一声,竟撞到了弩箭的后端!将那弩箭撞得偏离了方向,几乎擦着车神医而过,“啪”的一声,牢牢的钉在了车神医身后的马车车门上,箭柄犹自在微微抖动!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响,那撞开弩箭的铁铲也钉在了车门之上!
车门旁边,是一张满脸胡须眼睛如豆的略有些惊惶的脸,正是天宝。此刻天宝已经转醒,刚拉开车门的布帘,就看到了小弥勒持弩激发,忙提醒了一声当心。
而这把铁铲却不是天宝之物。
众人朝着铁铲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大汉正从马上跃下,几纵就到了车神医的身边,道:“你没事吧!”
“要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车神医瞄了那大汉一眼,埋怨的道。
“嘿嘿!要是你肯听我的,和我不就没事了!”那大汉道,“咦,二傻,你的脸色可不大好!”
“是啊,你的好酒带来了么?若是喝一口,就能好了!”天宝见那大汉,憨憨的一笑道,口水在嘴里荡漾。
小云一见那汉子,眼圈一红,竟是要掉下眼泪,也不敢上前,只是一转头,伏在马车门上,低低的抽泣起来。
“五味怎么来了!”凌寒看到那汉子,心里暗想。
那汉子正是郭有瑜的爱徒,“风语楼”的主厨——五味!
这时,谷口又传来了马蹄声,两匹骏马奔驰而来。一个是白须白发的老者,那白须随着带起的微风轻拂,另一个却是头戴方巾,薄唇短须的男子,眉眼之间,竟和那车神医分毫不差!
“他是谁?”
那黑衣首领的眼睛似乎看直了!而身后的黑衣众人也是一样的表情!直直的盯着这个方巾男子,还不时的朝着马车前那个车神医望去。
文是非也是满脸的疑惑,“怎么,怎么又来了个车神医?”
小弥勒张开了大嘴,再也笑不出来!一个车神医就这么难对付,又来了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汉子此刻似乎也忘记了中毒的事情,脑袋左右不停的摇晃,打量刚来的这人。
“郭师侄也来啦!”凌寒心中暗喜,“只是这人是谁?”凌寒看着那与车神医一模一样的男子,心里也是疑窦重重。
“这定是对孪生兄弟!只是他们谁是车神医?还是两个人都是车神医?”那年轻男子的眼光倒是敏锐,一见就想到了此节。
众人不敢阻拦,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路,放了这二人进来。
“钱子!你没事吧!”那方巾男子一跃下马,见地上的车神医头发凌乱,脸上也是灰乎乎的,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襟,关切的问道。
“有劳兄长挂念,我没事!”那车神医眼中满是感激,但声音却很平淡,甚至有些冷,一手拨下了牵着他衣襟的方巾男子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方巾男子见车神医也是毫发无损,便不再担心。他见地上跪倒了一群人,旁边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死人,嘴里便道:“罪孽,罪孽,钱子,这些都是你下的手?”言语间竟有些埋怨。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自己找的!毒也是他们自己带的,五味这臭小子一把火把我的家当全都给毁了,我是一片瓦都没有了!怎么能对别人下手?”那车神医感觉有些委屈道。
“没了也好,没了也好,省的你的那些宝贝一不小心害了人命!就是剩下一片瓦砾,我都担心是那毒物制成!”那方巾男子道。“这几个人都是中了鹤顶红之毒,看来是那雄黄燃烧,放出了烟雾,被他们吸进身体,才伤了性命!这到不是钱子你的所为!”
众人见那方巾男子一口一个“钱子”以为此处的主人定是车前子无疑。
“来,给我看看你的手指!”那方巾男子转了一圈,走到了一个小弥勒的手下跟前道。
那汉子见方巾男子一脸的善意,就把手伸给了他。
那方巾男子一见,眉头一皱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啊!你今天定是接触了剧毒之物,那毒性猛烈,散发到了你的身上,你才中了毒,看样子,这是那断肠草的毒汁与红头黑身黄脚蜈蚣的毒液混合而成的剧毒,不过好在你们中毒不深,赶快回去,将青黑的指尖刺破,挤出黑血,然后抓一点鱼腥草蒲公英捣烂,敷与手指处,两日便无大碍!”
那方巾男子一见地上还有闪烁着的弩箭,便拾起了一支,看了看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这种剧毒!”
“谢谢兄台!”那汉子见这方巾男子说的头头是道,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效,也不知是该回去,还是再问问车神医,竟是满脸的尴尬。
“不必如此,蜈蚣喜阴畏日,而公鸡啼能报晓,要知那蜈蚣的天敌是公鸡,你回去宰只大公鸡,越雄壮越好,杀鸡时先接一大碗鸡血喝掉,然后再将那大公鸡熬炖一个时辰,连汤带肉一起吃下,保你无事!”那车神医竟也道出解毒之法。
“谢谢车神医指点!”那汉子又朝着车神医拜了拜。
“不必多礼!”那两人竟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众人皆瞪大眼睛,不知这二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车神医。
看容貌,两人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与那悬赏画上的头像别无二致,论医道,二人也都说的有理有据。
那群汉子都开始挠头,原是怕无药可解,现在竟有两道良方,只是到底听谁的呢?
“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那文是非朝着后来的“车神医”拱手一揖道。
“在下姓车名前子!”那方巾男子也是拱手还礼道。
“您是车神医?那那位自称车神医的又是谁?”文是非目光移到了那个“车神医”的身上。
“哦,那是胞弟马钱子!家严姓车,家慈姓马,我随父姓,而胞弟随母姓!不知胞弟如何得罪各位,竟然大动干戈,还伤了这么多的性命,真是不该!胞弟从小顽劣,还望各位英雄谅解!”那真的车神医道。
“别在那里求情了,他们找的是车神医,是车前子,不是我马钱子!我是代你受过!”那假的车神医真的马钱子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费心费力要找的人竟还不是本尊!这个乌龙可是闹大了!
只是这真的车神医就在面前,众人竟谁也提不起杀意!况且那白须白发老人与那高大汉子一看就是强手,而那马钱子一人就让这些人吃尽苦头,若是再去招惹,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不知各位因何事找我?凡是我能帮忙的定会尽绵薄之力!”车前子道。
“他们找你想要你的命!你也要尽绵薄之力?”马钱子嘴一撇,问道。
“哦?各位为何想要我的命?虽然我车前子命贱,但也敝帚自珍,还想多活几年,多医几年病!”车前子的表情很是诧异,因为他一生都济世为怀,做的都是善事,结的都是善缘,何曾有过冤家,要说有,那也只有一个,那便是阎王。
那小弥勒发完一弩后,也是满怀后悔,再一见这真的车神医言语之中,仁义满怀,不禁自惭形秽。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位神医,小弥勒贪心不足,竟被那物欲迷惑,今日见到二位神医这等胸襟,实在是无地自容!小弥勒自知铸成大错,还累了几位兄弟的性命,二位神医要杀要刮随意,小弥勒绝无二话,以感谢二位神医能解救我这帮兄弟!诸位兄弟,我对不住了!”
“大哥!”那些跪倒的汉子都跪行着,聚了过来。“还请神医绕过我大哥一回,以后做牛做马,刀山火海,我们弟兄无有不应!”
“好兄弟,够义气!”马钱子道了一句。“你们走吧!只是以后多行善事!不可为恶!你也走吧!”马钱子对小弥勒道。
“你!你不怪我?”小弥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孰无过,若是有错就要杀,那世上岂还有人活?”马钱子道。
“谢马神医!以后若有差遣,就去龙华山庄寻我,随时听候吩咐!”那小弥勒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