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景答应救夜轻染,.只要景世子出手,皇上就有救!
夜天逸连忙抱起夜轻染,冲出金殿疾步向帝寝殿而去,内侍一行人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容景缓缓踱步,他的步履不疾不徐。
群臣对看一眼,连忙爬起身,也追了出去。
金殿内不过片刻便空无一人,只留下浓郁的血腥味。
整个皇宫处于紧张肃穆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危在旦夕,景世子出手相救,无一人敢大声喧哗。云浅月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宫门,宫门口等候的青裳、凌莲、伊雪三人迎了上来,见她的脸色清白,都齐齐心里一紧,青裳当先紧张小心地询问,“世子妃,您没事儿吧?”
云浅月停住脚步,有些木然地道,“没事儿!”
青裳觉得云浅月不对,仔仔细细看了她一遍,见她伤口用绢布绑着,没往外溢出血迹,但怀中的孩子身上有一片血迹,显然不是她的,她知道世子妃不会轻易地进宫走一遭出来,自然是做了什么事情,忍住不再询问,轻声道:“咱们是回府?还是等世子下朝后一起回府?”
云浅月摇摇头,“不等他,我们先回府!”
青裳点点头,连忙接过她手里的孩子,凌莲和伊雪挑开帘幕。
云浅月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皇宫门口,向云王府走去。
宫墙上,陈绍看着云浅月的马车离开,想着入宫杀皇上能畅通无阻平安出来不染半丝血迹的人亘古以来恐怕只有这个景世子妃了。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心甘情愿让她杀,也不明白景世子妃为何真能下得去手。
马车中,云浅月靠着车壁,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凌莲和伊雪心疼云浅月,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身子。
马车走了大约两盏茶时间,迎面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多时就来到近前,拦住了马车,车夫被迫勒住马缰。
青裳挑开帘子,只见拦住去路的人正是德亲王府的小郡主夜轻暖,她对云浅月轻声道:“世子妃,是夜小郡主。”
云浅月“嗯”了一声,闭着的眼睛没睁开。
夜轻暖拦住去路后,紧紧盯着云浅月的马车,白色的斗篷被风掀起,她脸色发白,额头有细密的汗,显然是得到某个消息后急速从府中出来,拦住马车的去路后,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车上,马上,两相坐着的人谁也没出声。
这一处街道有行人走过,都感觉浓重的气息,纷纷避了开去。
许久,夜轻暖沙哑出声,“云姐姐,我哥哥那么爱你,你也真下得去手?”
云浅月没有说话。
“我记得我刚记事的时候,那时候大约四岁,哥哥在花藤下对我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叫云浅月,说我见了她,一定会喜欢的,他准备将来娶她做我的嫂子。”夜轻暖声音有些哽咽,“后来不久后,我就在皇后宫里见到了那个女孩子,她不过比我大一些而已,和丞相府的小姐坐在一起,比起规规矩矩的秦小姐,她的确灵动些,我想着哥哥眼光不错的,既然她是我将来的嫂子,那么我就要跟她交好。所以,后来我才那么爱追着你,只是可惜身体不争气,总是昏倒。”
青裳想要阻止夜轻暖,张了张口,又闭上。
云浅月依然没说话。
“后来两年,那个女孩子和哥哥不亲近,躲着哥哥,反而和七皇子走得近,明显喜欢七皇子,我就问哥哥,哥哥揉揉我的头,说如今我们都太小,做不得数的,他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娶了你。”夜轻暖继续道:“后来我被送去了暖城,哥哥每个月都一封书信给我,但从来再不提你,我每次提及你,哥哥也不回应我的话,我就想着,哥哥大约是不喜你了。但是六年后回了京城,我才知道,哥哥哪里是不喜欢你,而是喜欢得深了,放在他心里谁也碰触不得,包括他自己。”
马车依然静静,无人说话。
“云姐姐,你也许觉得你不需要哥哥的喜欢,除了景哥哥外,你不需要别人的爱,有了景哥哥爱你,别人的爱你都不屑一顾。包括逸哥哥的,哥哥的,甚至容枫的,苍亭的,还有别人的。喜欢你的人何其之多?你只有一个人,的确对景哥哥好,只能对别人冷情。”夜轻暖声音冷了一分,“你也许觉得哥哥算计你,逼迫你,无所不用其极,让你对他厌恶透顶,但是你为何不想想?若是不爱一个人?他那样骄傲的人,又如何会做出让所有人非议贻笑千古的事情?一个皇上,能将性命拱手让在你手中?这是何等的在乎?你居然能忍心在他本来就受了重伤之下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剑?你何其残忍?”
四周的风都静寂无声,只有夜轻暖的话极为清晰。
夜轻暖一直没等到云浅月说话,忽然上前,伸手去挑帘幕。
青裳快一步地探出身子,挡住夜轻暖,冷静地道:“夜小郡主,请让开路,我家世子妃要回府!”
夜轻暖看着青裳,语气一改一如既往清脆悦耳,鲜有的冷厉,“我若不让开路呢?”
“夜小郡主若是执意拦路,奴婢不会客气的。”青裳道。
夜轻暖盯着青裳看了片刻,被青裳挡住,她看不到车中情形,她冷声道:“云姐姐,你不敢见我吗?”
此时车中的云浅月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异常,“我为何不敢见你?我敢杀他,就没有道理不敢见任何人。『雅*文*言*情*首*发』”
夜轻暖唇瓣紧紧咬着,一时没了声。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让开路。”云浅月清冷地道。
夜轻暖不让路,也不再说话,一时间,一人一马和一辆车僵持不动。
青裳心中犹疑,不知道是否该出手打开夜轻暖。
片刻后,夜轻暖冷声道:“云姐姐,我不明白你的心多冷,竟然让你能下得去手杀他?但我告诉你,只此一次,从今以后,我再不会让你伤哥哥一丝一毫。也让哥哥看清楚了,你已经是景世子妃,再不是他从小就说过要娶,且放在心里十多年的女子。”话落,她拨开马头,身下的马四蹄扬起,与马车错身而过,向皇宫驰去。
车夫见挡在车前的人离开,一挥马鞭,马车走了起来。
车中的青裳、凌莲、伊雪三人这时才明白了,原来云浅月进宫杀伤了新皇夜轻染。她们看着云浅月,见她又闭上眼睛,三人对看一眼,更是三箴其口,不出声。
一路沉默,马车回到了荣王府。
青裳先下了车,凌莲和伊雪去扶云浅月下车,云浅月对二人摇摇头,径自下了车。
站在荣王府门前,看着荣王府三个大字的烫金牌匾,云浅月盯着看了片刻,阳光打在她身上,她紫色绫罗的宫装,显得分外清冷。
片刻后,她抬步进了府。
三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来到紫竹林外,云浅月回身对青裳吩咐,“给这孩子搭建灵堂,择个日子,葬了吧!”
青裳点头,轻声道:“他是平王,按理是有王爷葬礼的规制,需要皇上下旨。”话落,她看着云浅月,询问道:“是按照王爷的规制,还是我们自己主张?”
云浅月淡淡道:“他既然替了天赐,便是平王。”话落,抿唇道:“先搭建灵堂吧,等容景回来我与他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安置。”
青裳点头,抱着孩子去寻容昔搭建灵台了。
云浅月走进紫竹林。
凌莲见云浅月气色好一些了,才敢低声问,“小姐,您真杀了皇上?他会死吗?”
云浅月脚步顿了顿,摇头,“不会!容景会救他。”话落,她又道:“我伤他的那一剑,只有容景能救他!”
伊雪轻声问,“如今世子是在宫中救皇上?您伤了他,他会救吗?”
“会!”云浅月肯定地道。
二人不解。
云浅月淡淡道:“夜轻染可以死,但是不该这样毫不抵抗地死在我的剑下,是侮辱了我,也是侮辱了他。我今日杀他,不过是想告诉他,他别以为他真的可以逼迫我。”话落,她轻声道:“容景也不想我这样杀了他,都说棋逢对手,最是难得。这一局属于夜轻染和他的棋,刚刚开始而已。我伤了他,他救了他,是在告诉夜轻染,他的性命,我们不屑要。”
二人点点头,似是明白了。
云浅月不再说话,回到紫竹院,进了房间,疲惫地靠在软榻上。
凌莲和伊雪知道她想清静,也不打扰,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容昔的声音从紫竹林外传来,“世子妃,容枫世子来了,想要见您。”
云浅月眼皮动了动,对外面道:“请他进来。”
容昔应了一声去了。
不多时,有脚步声进了紫竹院,无人阻拦,须臾,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容枫走了进来。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容枫,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容枫一身朝服,显然从宫中出来未换,径直来了荣王府。他看着云浅月,走过来,眸光闪过一丝心疼,缓声道:“景世子在宫中救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先过来陪你片刻。”
云浅月扯开嘴角,绽出一丝笑意。
容枫坐在云浅月身边,看着她,轻叹道:“月儿,你不想笑就别笑了,这里只有你我,又没有外人。我知道他是逼急了你,否则你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杀他。你心中难受,不需要在我面前还笑。”
云浅月收了笑意,清白的面色暖了暖,“容枫,你真好。”
容枫伸手揉揉她的头。
云浅月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容枫坐着她身边也不说话,正如他所说,他只是过来陪她,在容景回来之前陪着她。让她的心里不至于空寂寂的难受。那个人若非真的逼急了她,以着她的性子,又怎么会下得去手?
沙漏指向响午,容景依然没回来,屋中进了阳光,极为温暖。
凌莲站在门口轻声询问,“小姐,响午了,该用膳喝药了!奴婢端进来吗?”
容枫接过话道:“端进来吧!我在这里陪她用膳喝药。”
“是!”凌莲连忙走了下去。
不多时,饭菜摆上。云浅月坐起身,和容枫对坐。两个人显然都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些,便放下筷子。
容枫看着云浅月脸色好了一些,便开始与她说一些事情,“昨日登基大典之后,夜里,皇上对皇宫、京兆尹、京城四门、西山军机大营分别做了整调。”话落,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云浅月,“这是整调的名单,景世不想你操劳烦心,一些事情他只愿自己顶着,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上今日即便受你一剑之伤,以着他的性情,也不会对你善罢甘休,你有必要了解京城内外布置,便弄了一份给你。”
云浅月接过名单,低头看。
“这个名单不过是明面上的名单,应该背地里还有部署。”容枫道。
云浅月点了点头。
“昨日深夜,叶倩和云暮寒离开京城,遭遇了皇室隐卫围剿,叶倩胳膊受了一箭。不过没有性命之忧,成功出了城。”容枫又道。
云浅月抬头,看向容枫询问,“叶倩武功不低,谁带着皇室隐卫拦截的她?”
“夜小郡主!”容枫道。
云浅月想着昨日叶倩射杀夜轻染,夜轻暖为哥哥报仇,这一箭倒是报回来了。
“西延玥回城的方向很顺利,不过途径北疆,就难说了。”容枫道。
云浅月闻言寻思片刻,对外面道:“凌莲!”
“小姐!”凌莲应声。
“给华笙传信,西延玥途径北疆时,助他顺利回西延。”云浅月吩咐。
“是!”凌莲走了下去。
二人又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了片刻话,云浅月喝了药,眼皮有些睁不开,容枫让她上床休息。云浅月点点头,躺回了床上,刚沾到床,便睡了过去。
容枫寻了一本书,坐在桌前翻看。
夜幕降临,在宫里待了一日的容景才回到荣王府。
他进了房间,见到容枫,并不意外,走到床前看了一眼云浅月,见她睡得熟,他回身对容枫道:“多谢!”
容枫放下书本,摇摇头,“当年月儿千里送我去天雪山,我和她之间,不必称谢。”
容景点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
容枫起身站了起来,也不客套告辞,抬步离开了紫竹院。
容景看着容枫身影出了紫竹林,收回视线,身子半倚在床上,如玉的手轻轻摸着云浅月的脸,别人只看到她刺杀夜轻染那一剑的无情,而他却看到了她一瞬间白如透明的脸。那一刻,他为她心疼得无法呼吸。若是可以,他宁愿她今日不必去金殿。
云浅月在容景的手摸到她脸上的时候,她突然醒来,睁开了眼睛。
容景立即撤回手,低声温柔地道,“吵醒你了!”
云浅月伸手抓住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脸上,摇摇头,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暗哑,“没有,我睡了许久,也该醒来了。”她向帐外看了一眼,问道:“容枫走了?”
“嗯,他刚走。”容景道。
“这么说你刚回来了?”云浅月问。
“嗯!”容景点头。
“将他救活了吧?”云浅月轻声问。
容景颔首,柔声道:“自然救活了!人人都传景世子医术冠绝天下,活死人,肉白骨,如何救不活个他?我若是将他救不活,岂不是砸了招牌?”
云浅月忍不住笑了,蹦起脸,“有你在,太医院的太医都成了摆设,一个个的没有用武之地,估计恨死你了。”
容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大约是!”
云浅月笑看着他,容景俯下身,低头吻了下来,极尽温柔。
第二日,荣王府景世子妃抱着死去的平王怒闯金殿刺伤新皇的事情遍传天下。
一时间,既新皇登基大典观凤楼遇刺事后,天下舆论再度掀起狂潮。
坊间对于此事,流传了各个版本。
其一,新皇眀放暗杀平王,惹得景世子妃大怒,当堂闯进金殿弑君。新皇奄奄一息,被景世子以天下子民为重,大义相救。
其二,新皇并没有杀平王,而是平王终是抵不住先皇圣旨赐下的毒酒,天命定数,挺了两日归西,景世子妃得太后遗诏托孤,受不了平王之死,才怒闯金殿。
其三,新皇一直喜欢景世子妃,爱而不成,愿意死在她的剑下。
其四,有些人甚至说景世子妃红颜祸水,嫁给景世子,还招惹新皇。
其五,也有些人说新皇任性狂妄,置天下子民于不顾,喜欢臣子之妻,太不应该。
……
各种各样的说法,不胜枚举。
这个时代对民风开放,百姓的舆论不受限制,云浅月再度成为舆论狂潮的中心。百姓们对夜轻染这个新皇的推崇只需一日时间,便褒贬不一。
对于这两个人,有人说好,也有人说坏。唯独只有一人,声望更是空前,那就是容景。
天下百姓人人都说景世子通晓大义,爱民如子,不忍天下子民于水火,倾尽全力救活了被景世子妃伤了性命奄奄一息的新皇。
有人大胆放言,景世子是天神降世,庇佑天圣。天圣可以没有皇上,不能没有景世子。
这个言论一经传来,便风起青萍,再也刹不住。不肖一夜,便遍传天下。
相较于外面的热闹,天圣京城却甚为寂静。
天圣京城身处与皇朝的中心,百姓们敏感地感觉京城笼罩的气息如乌云压顶,虽然民风开放,可以豪言,但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无人敢谈论此事。
第二日,昏迷了一日一夜的皇上醒来,自然不能早朝了,下旨令安王暂时监国。
同时又下了一道旨意,“追封平王夜天赐为平赐王。三日后以帝仪入葬皇陵。”
帝议就是玉辇出葬大礼,文武百官相送。
这一道圣旨下达后,文武百官纷纷前往荣王府给平王吊孝。
荣王府府门大,府内院落深深,夜天赐的灵台搭在前院,文武百官进来就可径自吊孝,之后离去,紫竹院与前院一片碧湖和竹林阻隔,云浅月在紫竹院内,只隐隐听到前院有些动静,但不会吵到。
一连三日,朝中除了给平王吊孝,礼部安排葬礼之事,再无它事。
皇宫中新皇养伤,再无旨意传来,也未对那日景世子妃怒闯金殿杀他之事置一词片语。
三日一晃而过。
第四日,夜天赐出葬,一早上,云武百官便齐集荣王府。
云浅月觉得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夜天赐,但她顶替了夜天赐,也是大恩了。便出了紫竹院,打算送他一程。
朝中文武百官,除了安王夜天逸,德亲王外,来的人都很齐。见云浅月出现,都想起金殿她冷颜刺杀皇上之事,一时间面色各异,都不由地露出几分谨慎小心来。
云浅月不看众人,在火盆前扔了几张纸。
平王虽然还只是孩童,但棺木依照王爷棺木的规制制作。几尺见方,并不见小。
一切事宜毕,吉时起,准备送棺木出府。
这时,荣王府大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大约三四匹,不多时,马蹄声在大门口止住,有几个人翻身下马,进了府门,其中一人喊,“且慢!”
众人向大门口看去,只见一共来了四个人,夜天逸、夜轻暖,还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男一女,大约年愈古稀,形貌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姿态,看着陌生,众人并不认识。
喊话的人是夜轻暖。
喊声落,一行四人向灵堂走来。
云浅月眯了眯眼睛,偏头看了青裳一眼。
青裳感觉不好,压低声传音入密用只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世子今早有事情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话落,她紧张地道:“看那两个人,不知道是何人,世子妃,是否冲着您来的?棺木里的毕竟不是真的小天赐,您的定术是否会被发觉?”
云浅月抿唇,看着来的那二人,功夫显然以臻幻境,走路无声,更探不到气息,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多不胜枚举,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灵术,就了不起,无所不能了。袖中的手轻轻攥了攥,不用疑问,定然是奔着棺木来的,她对青裳道:“去云王府,请我娘来。”
青裳点头,对暗中的隐卫吩咐了一句。
暗中的隐卫得命,立即去了。
云浅月想着她娘在,心里踏实一些,希望她尽快来,她必须拖延住这四个人,想要开棺,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这时,那四个人来到近前。
夜轻暖看着眼前的棺木,云浅月正站在棺木的正前方,她一改往日见到云浅月便凑上前亲近的纯真表情,而是冷静地喊了一声,“云姐姐!”
云浅月看着她,淡淡道:“夜小郡主也来吊孝?”
夜轻暖摇摇头,对身后一指,“这二人是我的两位师父,他们正巧来了京城。我觉得平王本来好好的,突然暴病而亡,死得蹊跷,太过可疑。当然,月姐姐认定是我哥哥杀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哥哥喜欢你,你说什么,他都依着你回答什么,你非要说是他杀的,他逼迫下只能认了。但我不能眼见哥哥受不白之冤。我这两个师傅精通阴阳五行,奇幻玄幻之术。且医术也是极为精通,我便将他们请了来。为平王验明正身,一是给云姐姐一个交代,二是以免真冤枉了我哥哥。”
云浅月“哦”了一声,看向那两位老者,问道:“这两位怎么称呼?”
“师傅无名无姓。”夜轻暖道。
云浅月笑了笑,弹了弹衣襟沾染的纸灰,漫不经心地道:“无名无姓,没有资格为平王严明身份。只是凭你所说,我不知他们的能耐,如何相信他们能给我一个交代?这里是荣王府,荣王府有容景,容景的医术不用我说,有目共睹,难道他们比容景的医术更精通?”
“景哥哥医术虽然精通,但也是片面之词。平王如何死去,我不知、逸哥哥不知,天圣的文武百官也不知。今日我带着两位师傅来,众所目睹之下,就是要一切都清楚明白。”夜轻暖看着云浅月,“云姐姐,我这两位师傅虽然无名无姓,但是有一个道号,想必你听说过。叫做‘夜氏帝师’。”
云浅月心思一动,原来这二人就是夜氏帝师。夜氏的暗人和每一代帝王从小都有专门人培养传授武艺绝学,被称为帝师。暗龙和暗凤的接班人就是传业于帝师之手。夜轻暖既然是暗凤,那么帝师是她的师傅,也就不奇怪了。
她今日竟然亮出帝师,也终于不再隐藏了!看来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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