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两千两,黄金。”
祝松掌舵不怕风大,看着岳小非听到他的要求之后竟然笑出了声音,还以为这数字不够吓人,所以不知死活得再说了一遍。
但事实上,不管怎么样,他再也别想从岳小非哪里拿走哪怕一文钱。
林儒生看着岳小非的笑容,大概也就知道了他心里是什么想法,不知为何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当即示意小翠不要再探出头去看,自己也将一旁放着的绒布袋子装着的剑匣拿了过来。
傅姨死后,这两把剑自然要由他来保管,早在出城之前,张峰就叮嘱过林儒生,这两把剑在外面行走万万不可离身,而且尽量不要再人前显露出来,寻常人家还好,若是被有心人见,总是少不了许多麻烦的。
“行了,别装死了,起来办正事了。”
岳小非也没再打算搀扶着李睦,一抖肩把前者从肩膀放了下来,李睦也很快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损伤的关节,咬着牙关不再矫情,直视面前有些疑惑的三人,目光中不带善意。
“你们想干什么。”
一旁自以为做了次和事佬的书生看着岳小非两人的架势,有些不好的预感,当即开口。
“小朋友这边没你的事儿了,回去找你妈妈学学什么叫狗拿耗子吧。”
岳小非没再给那人好脸色,直接推开了面前的书生,这回倒没有了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
“你!”
书生模样的人自然知道岳小非半句俗语的意思,只是说了一个字之后就被不留情面得推开了,但也没有再废话,反而不动声色得退在了一边。
“怎么,你们两个还想跟我们来硬的?”
祝松之前说出两千两黄金就没打算岳小非他们会老老实实得给钱,相反他们就是抱着完全激怒岳小非然后顺理成章得出手。
钱在他们眼里还真远不及亲手收拾岳小非和李睦来得解气。
周遭坐着吃饭的其他客人终于意识到气氛的不一般,陆陆续续在餐桌上留下了饭钱之后灰溜溜得离开了,很快店里就只剩对峙的双方,还有退在一旁始终没有离开的店小二和面色不满的书生。
岳小非轻挽文袖,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那意思好像再说你们几个真当老子不敢动你们老子动起手来我自己都害怕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再看李睦的面容倒是正常很多,但同样让祝松的眼神微眯,因为前者额前的筋脉不正常得轻微蠕动了片刻,转而恢复如常。
虽然常人在那一瞬间看着李睦有些可怖,但祝松却是知道,这是内家气力初修时运作劲力会有的反应,这样修习内功的人虽然不能像纯真修气的武者那般以自身气息御敌,但肉体招式的力量却较之一般主修外家横练功夫的武者要更多几分气息上的悠长。
此刻酒醒的李睦不再像之前那般没有章法得肆意,而是收了轻率真正把张峰交给他的那些拳脚功夫用上了,虽然他的火候还没几分成熟,但只要认真起来,对付祝松他们这样的人还是足够的。
“唔......”
面对这气势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两人,祝松暗自咽了咽口水,目光也有些闪躲,手上反复拿捏着刀柄,总之有些后悔之前没有留退路的做法。当他看向一旁的两个同伙是,发现他们两个人脸上的怯意更盛,这下子反倒是让祝松起了几分脾性,感觉自己丢了极大的脸面。
“怕什么?三个人还怕了他们两个?”祝松低喝,倒是把其他两人的胆子骂回了一些,三人重整气势,看起来是有要与岳小非两人拼个死活的决心。
“哼。”
对峙了片刻,岳小非先一步冷哼得向前几步,祝松三人皆是抬起弯刀相对,而岳小非的脸上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依然接着踏出了下一步。
双方好似即将再次交手,一旁推开的书上合了折扇凝视,小翠躲在林儒生的后方不敢再探出头,而林儒生则悄然掀开了剑匣外的绒布外套,随时准备触发机括弹出阴阳双剑相助。
面积不大的客栈底层店面,两方如悬薪之禾,如果要有之后的壮烈,那么只缺一个契机。
岳小非顿下脚步,直视祝松的目光,嘴唇微启,好像马上要招呼李睦上前动手一般,所以祝松依然不敢懈怠。
下一秒,岳小非伸出手来指向祝松身后,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惊讶,直接开口。
“看!飞碟!”
语气之惊讶,仿佛真的看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虽然除了岳小非以外,在场的人都听不懂飞碟是什么东西,在他们的脑海里最多只可能是个暗器的名字。
不用说别人,祝松就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岳小非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但是紧接着,他就体会到岳小非的意图了。
因为当他听到这句话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得回过了头,连带着一旁的两名同伴一起不知所措得回过头。
就连林儒生李睦绷着神经的人也是不由得一愣,转而将视线投向了岳小非指向的地方,但眼光都有些茫然。
此刻大概只有小翠一人悄然将视线投向岳小非,发现后者的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后的狡黠笑容。
的确各位看官看着会觉得这是个很没有智商很幼稚的主意,但不得不说,就算是在岳小非前世那些听过无数遍这个梗的人,也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回头去看。
他们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从来没有被套路过的祝松等人了。
不过片刻的失神,岳小非直接学着之前的的李睦抄起一旁的长凳对着三人的面部就是一记横扫!
祝松毕竟是练过几天功夫的人,马上意识到这有些致命的失误,转而回头之时,前者挥动长凳的虎虎之风已然到了面庞之前。
“呃……!”
连吃痛的惨叫都没有发出来,祝松身旁的一名同伴就被拉了过来当作挡箭牌,长凳的边缘结结实实得甩在了他的面颊上,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身体随着他喷出口腔的碎牙和血沫一起落在了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这TM也可以啊……”
李睦在岳小非的身后喃喃,他也算经常惹事的人,虽然以前在大源府城的时候没什么人敢惹他,但也是经常和人动手打架的主儿,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接这么不要脸的方法。
还未动手就彻底倒了一个人,祝松也才反应过来这是岳小非耍的诈,当即气的什么污秽的话都骂了出来,一掀身旁的饭桌逼得岳小非后退几步,自己则稳了身形提刀砍去。
“小非!李公子!”
同时,林儒生大喝,奋力将手中的剑匣丢出,好在距离不远,李睦侧身接过,压匣在地,却登时愣在了那里。
“诶?”林儒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疑惑。
“妈的这玩意儿怎么打开啊!”
林儒生沉默,这就让人感到非常尴尬了,他并不知道李睦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个剑匣,所以并不知道机关在哪。
前方岳小非躲避着横向砍来的刀锋,退后半步一个踉跄委身堪堪压住了剑匣,他被先前一刀惊出半身冷汗,此时咬牙切齿,对着李睦怒目圆视。
“死开!要你何用!”
岳小非一把拿过剑匣,瞬间摸索到匣面边缘的机关,猛地拨动。
熟悉的寒光闪过,两柄长剑弹射而出,虽然只是堪堪露出一点剑身,但之前发出的机括与出匣的清越剑鸣还是然后气势汹汹的祝松二人顿了顿攻势。
“抄家伙。”
岳小非一手把住了白色柔剑的剑柄,想要很潇洒得顺势拔出,却一下次扑在的前方,而剑身却依然留在了匣内。
“切……”
之前被岳小非吼了几句的李睦很合时宜得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猛然跨出身形袖间飘过带起刚硬的剑鸣,黑柄长剑在他的手中虽不如前几个使用者那般游刃间无往不利,但那剑锋却也像饿狼的利爪般逼人。
“原来,是这两把剑,怪不得敢说这些话。”
一旁的书生原本抱着看热闹的态度随意坐在了一张桌子旁,招呼着发愣的伙计换了碗筷酒水自饮自酌,此时看了那两把突然出现的长剑,顿了顿手上的酒杯,转而笑了笑,依然喝干了杯中的酒液,大抵知道了岳小非等人的来历。
此时舞起剑势的李睦颇有以一敌二的意识,原本显得很强硬的祝松二人却没有先前说话那般不饶人,就算是抵挡李睦一人的剑势也显得有些吃力,看来李睦确实在张峰手上学了一些东西。
岳小非放弃拔出另一把剑的念头,原本一次没拔出来就显得他有些丢脸,现在看得李睦没有输了阵势,依然没有再上前丢人的打算。
缠斗片刻,祝松二人已然丢了弯刀抬起手紧张得看着面前依然泛着寒光的剑刃,不由得鼓动了喉结,流下了恐惧的汗水。
“好汉……饶命……是我们不长眼招惹了好汉……大人有大量……就……”
败了阵的祝松依然显露出了街头市井泼皮那般惯用的作态,赶忙求饶,只是那话方才说了一般,就被岳小非笑着打断了。
“别啊,接着狂啊,你刚才不是挺狂的么?”
祝松听了这话很是难堪,登时怒气与羞意逼得他涨红了脸,不敢接话。
岳小非冷笑,他生平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痛打落水狗。
“够了,李公子,还请给在下几分薄面,不要做得太绝了。”
岳小非刚要得寸进尺的时候,客栈外出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暗金纹饰华服的中年人带着随从走了进来,店内小儿赶忙弯腰迎了上去,一口一个老板掌柜的,那架势恨不得鞍前马后做牛做马。
岳小非和林儒生不知道来人是何用意,但是从他进门就叫了李睦来看,显然相识,所以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李睦开口。
沉默片刻,李睦看着那后来的中年人,再看看依然举起手的祝松,突然带着笑意放低了剑身。
岳小非看着李睦的动作轻微皱眉,却没有阻止。“还是李公子识大体,在下佩……”
那中年人看似松了口气,刚想说些恭维的话,李睦却是出其不意得将剑刃在空中划过,直接割开了放松警惕的李睦的胸口,伤处瞬间被血液然后。
“你?!”
那中年人大怒,一手指着李睦却没了后文。
“看来吴掌柜还是不了解我李某人。”
李睦手腕一抖,剑尖转而指向了那名吴掌柜,后者身后的随从立刻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想动的人,没人能让我收手。”
剑身反映寒光,李睦的话语不带半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