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慕哥哥,我入宫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跟义父说,至少现在不可以让义父知道。”
慕容青鸢轻轻的摇头,抿着唇说出这么一番话。
有点淡淡的恐慌,却不肯放弃。
她人生中只有两件事最为重要,一个是嫁给他,一个是报仇。
然,这两件事情是她娘在临死前嘱咐独孤寒万般不可以让她做的。
可是,她还是执拗的去做了。
她这般苦心偷跑出来,瞒着独孤寒,独自计划着一切,也是怕独孤寒知道了一定会阻拦她。
她已经着魔了,绝对不肯退回去。
“我不说。”
笑了笑,依然温和如初,却无人知道这三个字的背后,掩藏了多少辛酸。
“惊慕哥哥最好了。”
浅浅的笑着,甜甜的撒娇。
很少有人见到慕容青鸢这个样子。
江湖上的赤血蝴蝶,性子古怪,阴晴不定,常常被人说做杀人不眨眼,毫不留情的女魔头。
谁能料到,在熟悉的人面前,她也只是一个年方及笈,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而已。
两人说了会子话,洛惊慕还是担心慕容青鸢的身体,她体内的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
这次,也正是担心如此,方才出来寻她的。
一旦她不见的太久了,洛惊慕便要着急,生怕她克制不了血玲珑的毒。
每每思及此,总是心如刀割,若非当年自己胡乱用药,自己心爱的女子,断然不会是一种永远也无法自己何时死去的模样。
“没有啊,我挺好的,我最近出来这段时间,用了一些药,好像调理的很好了。”
慕容青鸢笑的一脸璀璨,眸中星光闪闪,似乎真的很好一般。
疑惑不已。
洛惊慕摇头,血玲珑的毒,他用了八年的时间,用尽各种法子,只是尽量为慕容青鸢保命,调理的很好,怎么可能?
再不迟疑,上前一步,扣住有些冰凉的手腕。
猛然皱眉,好生奇怪的脉象。
抬头,轻问:“鸢儿,你都吃了什么药?”
心虚的很,甚至手心都开始微微出汗,却还是极力的平复情绪。
“也没有吃什么,就是咱们平常的那些药,只是我随意加了一些人参、灵芝什么的,反正都是上好的药材。”
语气甚为轻松,带着几许的调皮,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洛惊慕狐疑了许久,微微责怪道:“胡闹,怎可乱用药。”
他虽然毒术惊人,然而这血玲珑之毒,甚为古怪,便是他也摸不清楚,所以想了半日,也不再疑心慕容青鸢的话。
毕竟,脉象虽然古怪,并未有毒发的迹象,想来便是好的吧。
只是仍出言责怪,还是担心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小小年纪,对自己的性命从不在乎。
“鸢儿,我跟你进宫好不好。”
良久,再出一言。
洛惊慕打算混进宫去,只有在慕容青鸢身边看着她,他才能安心。
他不在乎进宫做个侍卫,虽然不能日日跟她在一起,却也能离着她近一些,哪怕是受人差遣,只要让他陪着慕容青鸢,他愿意。
此生,无怨亦无悔。
慕容青鸢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刚刚那句话她一定是听错了。
不断的摇头,急忙出言:“惊慕哥哥,你不用陪着我的,你…只要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后面的话,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洛惊慕一直跟她说,他活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意义,只有陪着她,才觉得人生是美好的。
饶是,平日里他跟凌祁允也算交好,但那只因凌祁允是慕容青鸢的大哥。
没有了慕容青鸢,他的世界便什么也没有了。
“鸢儿。”
他淡笑,反问道:“你觉得惊慕哥哥除了陪着你,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慕容青鸢不知道如何作答,她知道洛惊慕在这世上确实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什么心愿。
这么多年了,他做的事情似乎都与她有关。
她不忍心让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哥哥孤单,可是她怎么能让他进宫,束缚他的一生。
抬眸微微一笑,俏皮道:“惊慕哥哥去江湖上走走嘛,找一个你爱的女孩成亲,给我找个嫂嫂好不好。”
猛然一震。
踉跄的退后,她说让自己给她找个嫂嫂。
洛惊慕苦笑,鸢儿啊鸢儿,你是真不明白我的心,还是只因心里有他,便是对于其余的感情都看不透。
我曾经发过誓,若是你死了,我便也不活了。
那么你觉得,我洛惊慕活着是为了谁。
没了你,竟然连个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
可是,你却还硬生生的把我撇开,难道只是陪着你都不可以吗?
慕容青鸢并不懂洛惊慕的这份心,她一心只记挂着纳兰尹摺,对于洛惊慕只当他是哥哥。
更何况洛惊慕没有什么亲人,算是与她一起长大,因此喜欢陪着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感情之事,过于迷茫,看不穿,摸不透,总是处在迷雾之中。
一时间,二人俱是无言…
天渐渐亮了,苏府的下人开始忙碌。
各种准备,客人不断,又是一日的热闹。
慕容青鸢却陷入了熟睡之中,昨日回来的有些晚,这才刚刚睡下而已。
幽澜叹息一声,转身去忙剩下的事情,作为自家小姐的陪嫁,她要准备许多事。
而这条路无论如何,是好是坏,她都要陪着她的主子走下去。
而此刻,帝京最繁华的兰月阁,却迎来了一掷千金的客人。
那客人看着站在面前的十几位笑的妖娆的姑娘,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迷迷糊糊的点了四五个姑娘,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将一腔化不开的哀怨,全部用来消遣。
暧昧的低吟,沉重的喘息,一轮又一轮。
女子的媚笑,男子的调笑,只是一场场肉体的交易。
是堕落,是不甘,还是。无奈。
不去想不去管,反正早就习惯了厮混在这种地方。
风月场所,永远都是最容易找到他的地方。
而这一点,慕容青鸢最是清楚,也曾无数次在各地的烟花之地找到正寻欢作乐的他。
每次都是粲然一笑,从未有过醋意,不爱便是不爱,这一点向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