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跌进他怀里,挣了一下,坐不起来,索性就把拖鞋踢了,伏在他胸口,戳着他的胸膛:“真服了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还满脑子竟想着那些事……”
裴锦年看她一眼,眸色漆黑如潭,薄染竟下意识的心弦一颤,他笑了下,把她拢到身边,搂着她重新闭上眼。
“没关系,就算生病,刚刚也传染给你了……”
这人……
薄染白了他一眼,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一把扯住,他有点紧张的问:“去哪儿?”
“我去看看药送来了没。”
心想,再强大的男人生病了也会跟孩子一样,缺乏安全感。她只是离开一下,他都紧张兮兮的。
手腕上禁锢的力道消失,裴锦年自己大概也感觉到了丢脸,扭过头不再看她。
薄染下了楼,门外按门铃的声音把念念吵醒了,揉着眼睛问:“染染,爸爸回来了吗?”
薄染点点头,小丫头吓得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完了,我作业还没写完……”
后知后觉的发现从身上滑下的毯子,美滋滋的问:“你给我盖的?”
可惜,让她失望了。
薄染纠正道:“是你爸爸给你盖的。放心,你爸爸生病了,没空批评你。”
本来以为小丫头会松一口气,谁知小丫头听了就往楼上跑:“爸爸生什么病,严重吗?”
薄染惊讶,果然还是父女啊。
去门口取了药箱回来,进入卧室,小丫头已经趴在床边。
薄染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吵,然后拿出体温计走到床边,贴着裴锦年的耳边低声说:“张嘴,含着。”
他微微掀开眼皮看她一眼,不张嘴,也没有接。
薄染以为他闹别扭,推了推他:“别任性,小丫头在呢,你不给孩子做个榜样?”
裴锦年定定的看着她,眸色莫名的幽深。
“就量一下体温,你含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他终于开口,嗓子像裂开一样沙哑:“你让个男人含着,合适吗?”
薄染的脸“轰”的通红。
幸好小丫头没听懂,托着下巴在旁边问:“为什么爸爸不能含?”
薄染:“……”
“你不量那就先吃药吧。”薄染扳出两片退烧药,端起水杯递给他。
这次裴锦年倒是很配合,乖乖把药吞了,只是没接水杯,就着薄染的手,对她示意。
薄染只好把杯子凑近一点,喂他喝。
吃完药,薄染要把杯子放下,被他握住手,亲了亲手背,小丫头羞红着脸捂住眼睛。
薄染念在他生病,没有推开他,反而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你睡一会吧,我去做晚饭。”
他点点头。退烧药里有催眠成分,他躺下倒是很快睡着了。
小丫头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薄染下了楼,一路看见薄染淘米,烧水,又把中午买来没吃完的蔬菜切丁。
水开了,薄染把米放进去,并没有离开,寸步不离的守着砂锅,时不时搅拌,这样煮出来的粥才会软糯不粘。
小丫头探头探脑的,等薄染一回头,就跟上去问:“染染,你做什么呢,做给我吃的吗?”
薄染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中午吃了那么多还吃,这是煮给你爸爸的。”
小丫头哼哼了两声:“爸爸偏心,你也偏心,你说,你俩结婚以后是不是就打算不要我了?”
薄染忍俊不禁:“这粥是淡的,你又不喜欢,你爸爸生病要吃点口味淡的。”
话是这么说,等粥煮开了,却还是盛了一小碗吹凉了递给小丫头。
另一碗则放在厨台上冷着。
小丫头捧着碗坐在茶几上喝粥,薄染上去叫裴锦年起床。
走到床边,就看见他满头大汗,睡得极不安稳。药盒说明上写着,吃完药出汗是正常的,汗液能把身体多余的热量带走。
薄染掀开一点被子,果然,他脖子和敞开的胸口也都是豆大的汗珠。
薄染去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回来,解开他胸口的睡衣扣子,替他一点点擦去汗液。男人壁垒分明的肌肉,紧实的小腹,摸上去手感很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擦着擦着,薄染就有一点脸红,想想都看过摸过,有什么不好意思,又放平了心态,把他翻过去,擦背的时候睡袍实在碍事,索性帮他脱了去,面前男人的果体还是很养眼的,薄染一边擦一边想,偷拍几张将来没钱的时候卖给杂志社也不错。
想着想着,耳畔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帮我擦背就这么开心?笑得像朵花似的。”
“……”
薄染一愣,把毛巾丢在他身上:“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好整以暇的趴着,一动不动:“在你解我扣子的时候。”
“那你不自己起来?你知不知道帮你翻身有多累?”薄染的脸烫得厉害,只好用委屈来掩饰。
她是真被累到了,男人起码一百四十斤,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抱他翻个身,容易吗?
“我看你擦的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断你。”
薄染快气死了,就会欺负她!
“你自己擦吧,我下去把粥端上来。”
粥早已放到冷热可以入口,薄染端进卧室,发现裴锦年已经不在床上了,相连的浴室里传来水声,估计是他嫌擦身麻烦,直接去冲了个澡。
薄染也没等他,把粥放下就下楼去和小丫头一起吃饭了。
小丫头吃完粥,又吃了小半碗饭,直嚷着螃蟹好吃,明天还要吃螃蟹。
薄染爽快应下:“好。”
“那我明天也要跟你们去菜市场。”小丫头兴冲冲的问,“明天还自己做菜吗?”
薄染摸了摸她软滑的小脸蛋儿:“你想吃,明天就还自己做。”
小丫头满意的在她怀里蹭了蹭。
收拾完碗筷,薄染想上楼看看裴锦年吃完没,把碗一起拿下来洗了。
一开门,就看见裴锦年站在窗边,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拿下来,钱不是问题……”
房间内没有开灯,光线偏暗,海浪的声音一涛一涛,将他的声线压下:“放了那么长时间的线,也该收网了……嗯,在度假,希望我回去时这件事已经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