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有床有卫生间,薄染洗了个澡就躺下睡了,反正也回不去,索性不想上班的事了,直接把闹铃取消,倒头睡个好觉。
游艇内就这一张床,有点窄,后半夜顾淮安洗完澡上来跟她一起睡。
情况特殊薄染倒也没矫情,而且他今天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也没心情做那些。
顾淮安上了床之后,就只是从身后抱着她,像个孩子似的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薄染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感觉到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有凉凉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耳畔。
*
早晨,从海上醒来,万丈的阳光毫无阻碍的从船舱的舷窗里射进来,刺得薄染皱起了眉。
她正要伸手去遮眼,又有一道暗影遮住了窗口。她眨了眨眼,忽然惊讶的坐起来,用力去推身边睡着的顾淮安:“有船,有船经过!”
顾淮安被她推醒了,不悦的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意兴阑珊的闭上了眼睛。
薄染着急了:“我们可以让他们把我们送上岸啊?”
顾淮安还是一动不动。
难道他压根不想回去?
过了一会,床上的人才淡淡开口:“船上是何其进。”
“啊?”何秘书?
顾市长的人?
薄染木木的下了床,问:“你爸知道你逃到海上来,派人来找你了?”
他不耐的睁开眼:“拜托不要用‘逃’这个词好吗?”
薄染吐了吐舌,本来急着回去的,这会儿倒也不急了,慢条斯理的洗漱,还做了两份早餐。
顾淮安起来吃完早餐后,才到甲板上去见何其进。
本来还想拖延一会儿气气老头的,结果看到何其进脸上的表情,他就觉得不对劲。
薄染和顾淮安一起上了何其进的船。
何其进的目光扫过薄染,眉头蹙得很深,薄染猜测对方一定以为是自己把顾淮安拐带出来的,将来她要是真嫁进顾家,估计也是个离间父子关系的不良儿媳。
只不过何其进没开口,倒是顾淮安问:“都叫你堵到港口来了,老头是得多气急败坏。”
何其进低着头,语言平静:“顾市长进医院了。”
顾淮安一愣,薄染也是怔了怔,然后就听到他笑着说:“老头又想装病骗我回去?”
何其进说:“不是装,顾市长现在在市府医院,重症监护室。”
顾淮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何其进又抬头看了薄染一眼,薄染立刻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听的,识趣的进了船舱。
何其进又拉着顾淮安往前走了几步,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什么,顾淮安的表情绷得很紧,忽然,他的眉心一跳,凤眼里的瞳孔急缩,像是不可置信似的盯着何其进。
而何其进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
从甲板上回来后顾淮安的脸色就一直很差,薄染猜测他是在为顾市长的病情担心,从何其进的口气也听不出不是普通的病痛,毕竟是亲生父子,哪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船靠岸后就有好几辆黑色A牌奥迪在码头等着,何其进快步的朝为首那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