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安目送着袁慕华的身影渐渐远去,心想要是错过了今天,他肯定不会那么坦然的,回头和云珠说了句:“阿珠,明天我再和你好好商量。我有点事要和袁大夫说说,这就去了。”
云珠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平安大步走向了院子里。云珠立在原地,还有些纳闷,袁大夫到底特意来找她是为何事?为何突然又改口说没事呢?
平安个子高,腿长,没几步就已经追上了袁慕华。
平安的突然赶来,让袁慕华有些意外:“平安有事?”
平安道:“嗯,有话和袁大夫说。”
袁慕华便站定了等待平安开口,平安却见两人站在田埂上,不远处还有在农田里忙碌的村民,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腼腆的笑了笑:“上袁大夫家坐会儿吧。”
袁慕华没有拒绝。
一路上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大桥,爬了一段山路,终于来到了袁慕华现在所住的地方。
院子里照例晾晒着还来不及收的草药,就连房檐下也挂着成捆的草药。
袁慕华开了锁,推开了门。他并没有邀请平安进屋里坐,而是搬了一条长凳出来,安放在院子里,自己则要忙着将那些草药规整,似乎没有闲暇坐下来陪平安长聊。
袁慕华在收草药之前,先将竹竿上的衣服收了。
“袁大夫,我要去拜访阿珠的娘家呢!”
袁慕华愣了下,略笑了笑:“刚才就听见你说了,你还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呢?”
平安掷地有声的说:“袁大夫。我喜欢阿珠,我会娶她!”
袁慕华僵在那里,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你娶她?她乐意嫁你?”
平安郑重的点点头。
袁慕华的苦涩已经蔓延到心里,他不在去看冯平安,埋头开始分门别类的收拣草药,平安说完该说的就要走了。
他才走出两步,却听得袁慕华在说:“她很善良。又勤恳。做的菜好吃,又温柔,长得也好看。所以我……”袁慕华停顿了一下方接着说:“喜欢她。”
平安煞住了脚,听袁慕华将话说完,心里咯噔了一下,并没有用任何的语言或是举止回应袁慕华。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平安从袁慕华那里回来,半个字也没向云珠提及过他和袁慕华说过些什么。两人议定了后日要去玉堂的事。
回宋家去,是云珠不大乐意的事,不过已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逃避的必要。笑吟吟的答应着。
平安露出一口白牙,特真诚的问云珠:“那给咱娘,咱弟弟备些什么见面礼呀?”
云珠红着脸说:“什么咱娘。咱弟弟,你能不能好不好说话呀?”
“我这不是好好说话嘛。你娘。你弟弟自然也都是我的亲人。”
云珠笑了笑,心想不管是李氏还是宋小满哪里把她当亲人呢,此次去玉堂,只怕没什么好事。她也能想象得到,李氏肯定会指着她的鼻子破骂,到时候定是不欢而散。她本来想看着平安不去玉堂的,可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天,只要平安想愿意和她一道面对一切的难题。
冯老娘和香梅俩特意去街上逛了半晌,买了一块青布尺头,两匣点心,还割了十斤肉,又买了几斤挂面。
冯老娘想,去年花生收成好,现在还留着不少呢,要不将花生也带上吧。
香梅看着她娘弄这些,皱眉道:“娘,你们几个带这么多东西去啊,不嫌沉吗?”
冯老娘笑道:“我还嫌置办得简单了些。讲究的人家,这点哪里够呀。我还怕他们宋家嫌弃呢。”
香梅想,这些琐事也怪烦人的,她听说玉堂不近,这路上来回的折腾,家里不就只剩下她一人了么,养着牲畜,还要看家,晚上一人睡觉,想到这里就有些害怕。
“娘,你也跟着一道去啊?”
“论理说,我是该和他们一道的。不过路途远,只怕还得耽搁两天,家里这一摊子的事我哪里放心你啊。所以我还是不去了,让平安带着田田,他们三个去吧。”
香梅听到这儿便笑了:“还是娘心疼人。”
第二天,云珠和田田起了个大早。冯老娘和香梅照看这边,牲畜也还没来得及喂,平安就来了催着她们出门。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磨磨蹭蹭的。得出发了。”
云珠忙着给田田梳头发扎辫子,见平安背了个背篓,笑道:“急什么呀,也得收拾好了才能出门。背的什么呢?”
平安道:“我哪知道呢。这都是娘置办的,让我一定要带去。”
云珠给田田找了一套去年才做的橘色的衣裙,给田田套好后,才发现不管是裙子还是衣裳都短了一截,这大半年来田田长了不少。
云珠看了看,觉得不妥,只得又给她翻别的衣裳。
平安等得不耐烦,在一旁催促着,几次下来云珠也心烦了,脸拉了下来冷冰冰的道:“别嚷嚷了,催也没用。你多点耐心吧。”
这还是云珠头一遭用这语气给平安说话,平安瞬间不吭声了,也不在屋里站,出院子里去了。
收拾好田田,云珠这才找衣裳捣腾自己,回趟娘家,总得把自己收拾齐整了,不至于让邻里笑话吧。
等到她拉着田田出门的时候,平安还笔直的站在院子里,云珠也不理会他,关好了房门,却并没上锁,香梅她们还要来照看牲畜。她拉着田田在前面走,平安几步跟了上来,云珠和他隔了些距离。就像起初那样,显得并不是那么的熟络。
平安在后面一直追寻着她们母女的背影,田田时不时还回头来冲平安笑,或是扮鬼脸。云珠却一次头也没有回过。
平安想,她真的生气呢?就因为刚才他的那句像是抱怨的话?女人的心他还真是摸不透,虽然和家里的两位女人生活了二十多年,可他还是没弄明白过。
到了集市上,平安主动的去联系车子,好不容易问到一驾合适的。云珠拉着田田就先上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