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朗捏住鼻子,已经有些冷静下來,内殿点这种熏香做什么?莫非赵湘湘早有预谋?“赵湘湘,你想干什么?”
“皇上问得好,妾身想把皇上囚禁起來,也让皇上尝尝被囚禁的滋味好不好?”赵湘湘躺在竹床上,说出來的话却不像是个病人该说的。
潘朗也不发火,“好啊,那把我送去跟小白还有孩子们一起吧。”
答话的却是杀白,“休想…”杀白从后面把潘朗的穴道点了,又拿绳子将潘朗五花大绑。潘朗被定住,脑子意识却清醒,杀白武功不在他之下,这太可怕了…杀白不就是凭幽吗?两年前凭幽有点武功,比三脚猫好点,但跟他比还差远了。两年过去了,杀白武功进步这么厉害,怪不得能跟了无痕打斗那么久…这么推断來,就算杀白不比了无痕武功高,只怕也不在了无痕之下,假如杀白体力跟得上两个人打平手倒是有可能。
“把他送到另一个地方,别让这一家人聚在一起。”
杀白也是这么想的,自然沒有意见。叫了两个人把潘朗抬走,杀白也跟着出去了。
事到如今,想退缩都不可能了。皇上皇后和皇子公主全被她劫持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吧…就是她身上的伤沒那么快好,要仰仗杀白。还好杀白不是两年前的凭幽,如今的杀白冷静机智,处理事情果决又狠,又是极为可靠的心腹。
她从小看的那些兵书,或多或少看过兵变事件,有血流成河的,也有很快被平息镇压的,兵变最讲究时机,她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太过缩头缩脑畏首畏尾错失了良机。
很快,杀白就回來了。“小姐,接下來该怎么办?”
“你立刻去找老爷说清楚,相信爹爹会支持。还有就是派吴公公去请梁首辅和几位阁老还有定国公入朝,其他女眷则请到凤悦宫。你一定要让爹爹行动迅速些,不然赶不上好时机,可就前功尽弃。你走之前,把皇宫的所有侍卫换成我们的人,千万记住。”
杀白头脑清醒,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还分清了先后顺序,“先把皇宫守卫换成咱们的人,我去找老爷,务必请老爷行动迅速。吴公公去请梁首辅和几位阁老还有定国公等高官,诰命夫人们这类女眷就安置到凤悦宫。”
赵湘湘闭目养神,不论成功还是失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个时辰后,一侍卫來禀报:“湘贵人,秦大帅在外面贼头贼脑的样子,被属下们拿住了,已经绑了,要怎么处理好?”
“等杀白回來后,让杀白处理就好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杀白怎么还沒回來…
说曹操曹操到,杀白赶來的正是时候。“小姐,老爷同意了,已经调了三万大军守皇宫,京城各高官家里每家安排了五百人,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各安排了五千,还有五万精兵正在赶來的路上,相信明天就能到。”
赵湘湘发现也沒什么好怕的,“还是爹爹聪明,你去了一个时辰,也有点太久了。高官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女眷们呢?有沒有闹事的?”
杀白道:“从赵家回來,我特意去转了一圈。高官那边死气沉沉,沒什么动静,可以看出來大家已经察觉出事情有变故。倒是女眷们那里叽叽喳喳,热闹的像个菜市场。有哭哭啼啼也有炸炸呼呼的,极少有神态自若的。”
一切尽在赵湘湘掌握中,“别大意。那些高官们都是老奸巨猾的,虽然朝中沒有能跟爹爹抗衡的大将,但总不要轻敌才好。至于那些女眷们,随她们去吧。反正她们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嗅到死亡的气息害怕是难免的。”
杀白沉默了一会道:“小姐,我想起來九王爷那里好像沒人去管,要不要派人去那里看着?”
“不必多此一举。九王爷最是沒用,皇上出宫让九王爷代班的那些日子,两年啊,九王爷可沒拿办点主意,难道你担心这次九王爷能闹出什么妖蛾子來?那你也太抬举九王爷了,他连当我们对手的资格都沒有。对了,他不是跟孙锦屏结婚了吗?估计忙着造人大业,哪有空管这些闲事。”
赵湘湘之所以敢把寂欢养在身边,有一半原因就是因为九王爷代理朝政的这两年,不仅半点不过问后宫,就是朝廷的事,都是潘朗拿主意,九王爷可沒半点显山露水,不足为虑。
杀白想了想,觉得也是,顾虑九王爷,简直是过分抬举九王爷了,九王爷连个秦大帅都比不上,确实不足为虑…“小姐,那我去外面巡逻了,沒什么事情很快就会回來。”
言外之意就是杀白要是很久沒回來,那多半是出了事情…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回來。”赵湘湘头一次发觉身上有伤倒也不赖,伤口的疼痛让她特别清醒。
每隔一个时辰,杀白出去一趟,然后半柱香的功夫就回來。傍晚时候,杀白带回來了个人。
赵湘湘见了很不高兴,“杀白,你把他带回來干什么?”
“小姐,是他说要來,不是我把他带回來的。”事实上是寂欢自己來的,只是在离潇湘宫一百米处见了到杀白,杀白好说歹说费了好多唇舌,寂欢就是不走。杀白也沒见过寂欢这么倔强的样子,这两年寂欢总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样子,今儿个算是头一次见了寂欢的另一种模样,便无可奈何的走在前面,寂欢满心欢喜的走在后面,这才出现了一同进來这一幕。
赵湘湘冷冰冰对寂欢道:“你回來干什么?”
“我來照顾你,你知道的,我比宫女都厉害,能把你照顾好的,又不用付我月钱,只要给我吃穿就行。”
她不知道寂欢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瞧出她非池中物要攀上她这个高枝,但不管哪样,她都不想再看到寂欢了。“寂欢,你走吧…我最后说一遍,过了今晚,你要是不走,你就永远走不成了。”她永远沒想到,这句话竟然一语成真。
寂欢摇头,“不走,我不走,你打死我也不走。”
她感觉很悲凉,在这一切沒发生之前,要是寂欢这样说该有多好?可一切都太迟了,开弓沒有回头箭,她也不会留一个时常提醒那段愚蠢过去的男人在身边。“寂欢,看在我们有过那些过去的份上,你走吧,你看你要拿什么走,尽管拿吧。过了今晚,一切都变了,到时候就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
寂欢还是摇头,“我不走,我要好好照顾你。你看你都沒换药,伤怎么好的起來…”
赵湘湘把寂欢当空气,寂欢端吃的來,她不吃;寂欢來给她换药,她不让换。最后,寂欢沒法子,就睡在竹床旁边的地下,算是用这种另类方式來照顾她。
外面的月亮特别圆,透过开着的窗户,可以看到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潘朗带她去看星星看月亮,但从來都沒有实现过。现在,她不用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啊…
女帝,她从來不敢想的事情,沒想到就一天功夫,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能实现这个她从來不敢做却一眨眼就成功了的事情。
人生还真是处处都是冒险,处处都是惊喜。
她隐约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怎么杀白不在?“杀白,你快出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回答她的不是杀白,而是寂欢,寂欢揉着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道:“是有人杀过來了,你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了沒?”
“寂欢,你给我闭嘴…你这种乌鸦嘴,立刻马上给我闭嘴…”赵湘湘很愤怒,挣扎着要站起來,却发现沒那么容易,因为沒换药,臀部的伤似乎有些化脓了,此刻疼得厉害。寂欢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把她扶起來了,还一个劲的哄她说不疼不疼之类的话,她只回了几个白眼。
在寂欢端东西來之前,杀白就走了。赵湘湘感觉这段时间特别漫长,杀白出去了肯定不止一个小时…该不会真像乌鸦嘴说的那样,出什么事情了吧?
空气中血腥味?难道是爹爹带领的军队和替换下來原本守卫皇宫的那批护卫发生了冲突?假如是这样,为什么沒人來送信?这样很不科学,也不合理…
“寂欢,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原本以为寂欢会屁颠屁颠的出去看出了什么事,哪知道寂欢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双手合抱胸前懒洋洋道:“我才不去呢,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
“别说的这么山盟海誓,寂欢,你省省吧…你不去看,我自己去看。”大概是疼的太久,以至于有些麻木,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虽然沒那样疼,但却迈不大步子,很快就清楚的听到打斗声,不像是军队里士兵打仗的那种声音,更像是暗杀。
对,暗杀…
打斗声沒有那么复杂,也沒有舞刀弄枪的将士会出声助兴,只有让人心慌压抑扑面而來浓烈的血腥味。看來,一切都沒有那么简单…
潘朗虽被囚禁了,却留了一手好牌,这些人究竟是潘朗提前安排的,还是其他官员安排的?暗卫人数有多少?
她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难道是天要亡她?趁着她身上有伤,经此大难,假若真是大难不死,那必是有后福了…
可能不能熬过今晚,还是个大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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