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光景。
燃烧的太阳在天边落下,对着废墟一样的荒野洒下金色的余晖,干枯的树上沾染着像是在燃烧一样的鲜血,大地被猩红覆盖。因为日落而变得有些幽蓝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巨大的瞳孔。
融入“他人”而失去了知性的“恶鬼”,在相互厮杀着。
在大地上,在天空上,在这片光景的每一个角落。
总数为三百四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七加一个的怪物,像是发疯了一样,用着他们能够动用的每一件武器厮杀着。
逐渐的,狰狞如同恶鬼的怪物倒下了,尸体在这片不可思议的光景中堆积成了山脉,作为背景图的落日的照耀下,将废墟的荒野覆盖殆尽,如果要用一个词汇来形容这里的话,那就是炼狱吧。
触目所及,到处都是面目可憎的人形,身上的穿着从中世纪的罗马尼亚、二百年前的西欧乃至上个世纪末都囊括着,就像是小半部人类历史一样。
穿着铁甲的怪物之王站在战场的中间。
“他”是满面沧桑的领王,是俊美无双的厄夜怪客,是身形娇小的少女……“他”是这片光景中的每一个人。其名为“阿卡多”,从弗拉德三世.采佩什和茨比亚.艾尔特拉姆.奥贝隆的双重悖论中诞生的吸血鬼,因为意外(穿越者)而产生的不可能的产物。
三百四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七加一,那是作为本不存在的“他”融入的生命,被饕餮殆尽后,作为鲜血而组成的部分。鲜血是灵魂的通货,生命的货币,而这,就是“他”的正体。
至于这片空间,则是“哪里都在,哪里都不在”的“他”的身体内部。之所以说是不在现实,是因为比起一般人认识的物质界,这片光景的相位更加接近星幽界,那片物质无法存在的、只有灵魂图景的世界,才是“幻象”的怪物应该存在的地方吧。
夕阳永不落下,恶鬼们的厮杀永不终结。
就像是千年之前一样,就像是两百年前一样,就像是千禧年的最终一样,“他”凝视着远方的太阳,由衷的称赞着太阳。
“真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腻的风景啊。”
大约在十五年前,也就是现实世界的1999年。
伦敦曾经发生过一件很大的事件,对外的说法是纳粹余党的暴乱,被记载成“飞行船事件”的大事件。超过伦敦人口三分之一的人被屠杀,梵蒂冈展开第九次十字军东征,有人宣称自己看到了天使或者撒旦……即使在十五年后的今天,这件事仍然被作为谈资不停的被人传颂,就算魔术协会联合圣堂教会在全世界范围内下达了最高程度的暗示,也只是将这件事从书面新闻的层次降低到口头怪谈和哀悼日的程度罢了。
当然,在世界里侧,这件事还有另一个名称。
“伦敦血战”。
不只是劣化的死徒,幻想种,数十个魔术师家系的暴动、叛乱,就连抑制力都被惊动,据说有数个守护者被召唤出来进行干涉。有时计塔的魔术师辅佐黑魔术师“伏地魔”汤姆·里尔德发动****,还有的干脆直接联系纳粹残余势力。这件事最后在以“救世之星”的时计塔法政科(魔法部)、以及隶属于英国皇室的王立国教骑士团(Heslling)的大努力下完美解决。
这件事导致了数年后的海尔辛家系的衰落,不得不投靠罗马尼亚的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千界树),但是被坑害一把——利用和纳粹从冬木偷运回来的大圣杯,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千界树)趁着魔术协会没有恢复力量,掀起了叛乱之火……
“飞行船事件”,或者称呼“伦敦血战”的那件事中,作为中流砥柱的王立国教骑士团支付的其中之一代价,就是现在正在自己体内厮杀的阿卡多了,被困在无法观测自己存在地点,甚至连生存与否都无法观测的暧昧形态了。
无生亦无死,存在任何地方,有不存在任何地方,被困在自己体内与三百四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七加一的恶鬼厮杀,争抢着重回物质界的机会。
就和往常一样,被“虚数”(薛定谔的猫)困扰的阿卡多为了回去而厮杀着,倾尽全力将手中的钢剑刺穿到旁边壮汉的身体内,下一瞬间,这位怪物之王就被更多的恶鬼们推倒在地,面目狰狞的恶鬼撕咬着他的肉体。
露出白骨的阿卡多大笑着,就像往常一样,用力折断了自己的胳膊,尖锐的骨刺当做新的武器刺进了恶鬼的眼球,直到对方的头颅在自己的磅礴巨力下化作漫天的碎屑,才松开了紧握的手。
“来啊!来杀掉我啊!”
怪物之王狂笑着,向着整个“世界”。
“就像是一千年前我杀死你们一样,就像是五百年前我杀死你们一样,就像是在十五年前我杀死你们一样,来吧,残渣们,来杀死我啊!”
被激怒的恶鬼们发出人类无法理解的吼叫声,数十数百的冲了上来,层层叠叠的将阿卡多的身体埋在底下。
但是下一秒,恶鬼堆积的小山被撑开,惊恐的叫声在战场上响起。与那些恶鬼同样数量的木纤从地上突刺而出,撕碎并且贯穿了恶鬼们,就像是阿卡多原型的那个昵称一样。
穿刺公,以基督教之盾之名穿刺了数以万计敌军与国民的领王。
“但是,你们这些残渣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你们是不是人类的怪物,我也是怪物!”
阿卡多陶醉着看向天空。
“怪物是杀不死怪物的!能够杀死怪物的,只有人类!所以你们这些残渣就在这里为了我再一次死去吧,作为我的养料,我的国民,我所有的一切。”
名作阿卡多的怪物之王不存在本体。
或者可以这样来说,当他把所有杀死的生命都融入身体的时候,鲜血的洪流就是他的生命。
所以因为虚数(薛定谔之猫)而无法观测自身的他,想要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将这三百四十二万四千八百六十八的恶鬼杀到就剩下一个,可以观测自身的状态才可以。
日复一日,这项工作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但是,今天可能稍微有些不同。
“咔嚓~”
细小的声音响起。
这点声音引起了阿卡多的注意,尽管这让他被一个恶鬼狠狠地撞进了尸骨堆积的高山中,“他”也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天空。
这片光景是数次生命最后看到的光景,就算命运再给他黑暗,他也能从其中看到太阳的光明,所以才会在着接近星幽界的相位中表现出来。而天空那些眼睛——已经有一半闭上了,这代表着阿卡多在努力十五年,大概能在2030年从这种状态中出去——逐渐出现裂纹,就像是易碎的陶瓷一样,裂纹逐渐变大,到最后甚至都变成了无法让人去忽视的地步了。就连那些相互厮杀的恶鬼,也发愣似得抬头望向天空。
“那是,什么?”
虽然不是每一个被阿卡多杀掉并且吸纳进血河的人类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这种情况绝对是他前所未闻的。这算什么,【虚数】状态下的自己还能被影响到吗?
下一刻,世界给了阿卡多答案。
眼球点缀的星空瞬间破碎开来,如同海水一样流淌进来的鲜血破坏了被薛定谔的猫决定的【虚数】,无尽的【变数】无中生有,就像是预谋好了一样,每一个恶鬼融化在那一丝一缕的鲜血中,然后重新化作了阿卡多麾下的领民。
当年那个猫耳中尉导致的变质,就这么被解决了?阿卡多还没有来得及惊愕,就从那些鲜血中读出了事情的真相。
并不是一瞬间的努力,而是14年的努力。那些鲜血在十四年前就渗入了血河之中,其中隐藏着的起源让人惊愕……【变数】,这比生死形态未定的薛定谔之猫的【虚数】还要乱七八糟的起源概念,在这十几年来一直缓慢坚定的侵蚀着那种状态,然后到了今天,大概是巧合或者说神明的玩笑,刚好在杀死一半恶鬼的同时状态解除了。
等到阿卡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观测到了自身存在,从无生亦无死,存在任何地方,有不存在任何地方的状态恢复,重新回到了物质世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块熟悉的石板,上面血色的五芒星逐渐褪去。那是在这十五年来一直联系着阿卡多和物质世界的连接点。
“看得出来,她保护的很好啊。”
阿卡多口中的她,说的是他的主人。
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尔辛,王立国教骑士团的局长,像是狮子一样高傲的女强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只是主仆,而是更上一层的事物……从这块石板被严密封存就可以看出,因特古拉对于阿卡多很珍重。
“不过我现在出来了,也应该不需要这个了。”
抬起手想要摧毁这块没用的石板,阿卡多到了最后又犹豫了一下。
“……还是算了,留着当一个纪念吧。”
直觉告诉他,自己提前十五年回到这个世界上绝对不正常,那些蕴含着不可思议的概念的血液肯定不是随便就流进去的。他信任因特古拉,但是不代表着他不愿意去探寻真相。
然后,他发现了另一件可能很重要的事情。
“阿勒?”
身体,似乎有点小?
“阿勒阿勒?”
不,不只是小而已,平常形态穿着的红色风衣,或者黑色皮衣,再或者大麾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不怎么穿的白色正装。虽然无论性格、性别、外貌对于吸收了百万人生命的阿卡多来说并不重要吧,但是这种不怎么用的形态突然冒出来,着实让他有些惊愕。
但是更惊愕的还在后面。
“变不回去了……”
阿卡多的眼神逐渐冷却下来。
“这也是提前出来的后遗症吗……不,不对的,应该是【变数】的作用。”
再次重申。
对于阿卡多,这位吸血鬼之王来说,无论是性格、性别、外貌都不重要,千人千面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卡在一个形态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毫不犹豫的,他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片刻之后,恍惚的抬起了头。
“这样啊,是和沃尔特对决时候的姿态……有趣,真是有趣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回来了啊。”
“因特古拉,希望你能够想好迎接我的台词啊。”
————————————————————————————————————————
PS:想了再三,果然还是先让A叔出场吧……后面出来的话可能会有些突兀,而接下来A叔的剧情不少——当然是萝莉A形态的。恩,一本正经愉悦的萝莉A很赞的说!
PS2:作为一个同人作品,其实是不是讲述设定或者去研究设定根本没必要,但是我想着至少也是综漫小说,不认真解释设定和背景的话,容易让人混乱。A叔来自地狱之歌(Heslling)这部作品,因为时间线原因异端终没法详细解释剧情,但是强力推荐去看看。当然,只能看OVA。因为另一个翻译是厄夜怪客,所以直接用在标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