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速地前进着,宁不欢简单地向二人解释了一番,吕仁毅才知道他为何放任王烟白先行。
一路上,时常能看到被毁坏的机关,但这条道却仿佛无比漫长。
按照正常的行进速度,他们早就能往返城内好几回了。
“看来,王烟白也被困在这了。”
宁不欢观察了许久,为了省力,走的也是王烟白走过的路。不得不说,王烟白能排上风虎脊第二,确实是有些本事。至少在破阵方面,总比在场三人要强得多。
难怪她有自信一开始就想把其他人都留下。
吕仁毅微微皱眉:“可我们也毫无头绪。”
“不一定。整个陵墓几乎全是机关和陷阱,就像个迷宫一样,但也许,真正的墓室并不大。”宁不欢随口说着,心中埋藏许久的一个疑惑却没有吐露。
这根本不像个族陵。
有哪个家族会把族陵弄成这个样子?几乎有进无出的设计,压根就没打算让“后人”再埋进来。
重要的是,既然八个人分正面和后门同时进入,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线路却完全没有交汇。
“停一下。”宁不欢道。
“怎么?发现什么了吗?”吕仁毅奇怪,一旁的祝云凌也随之停了下来。
宁不欢蹲下身,将勿念的剑鞘平放在地上,一头朝着甬道前方,一头朝着三人的后方。
随后用食指在剑刃上划了一下,将几滴鲜血滴在剑鞘的凹陷纹路中央。
不多时,朝着后方的纹路最先被血液填满了。
吕仁毅眉头一皱,已是明白了宁不欢的意思:“我们其实一直在往上走?”
“嗯。”宁不欢点头道:“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一直在绕圈,路线却一直不重复的原因。”
“先前在陵墓外的时候,大家都能看见,这个丘陵并不算高。如果我们能到达最着拾起剑鞘,也没去管那些未干的血渍。
吕仁毅毫无异议:“那我们要更加小心。”
-
云地。山寨。
韩战在静修时忽地睁开双眼。
“母亲?”
话音未落,便已冲出了门外。
面朝东北方向,韩战顿时眉头紧锁。
比起江陵,金北的距离还要远得多,但勿念的情绪仍旧清晰地传了过来。
它和宁不欢的魂魄相融了。
韩战不可置信,他的母亲可是东海龙母,性子一向高傲。哪怕是一缕残魂,做出这种决定,也足以让全族感到匪夷所思。
其次,宁不欢已经有了乌铁,勿念再相融,只能成为普通灵器,择一穴位而栖。
普通灵器无法铸灵,只有孕育在丹田之中的灵物,才能享有如此“待遇”。
韩战与其说是跟在宁不欢身边,不如说是跟在乌铁身边。
况且,天山冰晶的主人似乎与宁不欢是老相识,那么就一定还有相遇的一天。
他需要通过其他神器的共鸣,来寻找东海沉铁的位置。只要有了四方神器之一,他便可以在大陆上横行无忌,不必再躲躲藏藏畏首畏尾。
可现在,母亲的残魂竟然选择与一个外人,一个人类相融。即使这个人是宁不欢,韩战的心里也莫名感到一阵浓浓的失落感。
而宁不欢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勿念的魂魄竟然跟自己产生了联系。
就在手掌腕横纹上两寸,一个叫做“内关穴”的地方。勿念就像找到了自己的新家,再也不愿回到那枚窒息的空间戒中了。
“王烟白?”祝云凌指着前方惊呼。
只见前方的甬道明明平平无奇,但墙上却挂着一片带血的衣袖,显然是王烟白的衣袖没错了。
“她人呢?”吕仁毅顿时感到有些不妙。
看起来,王烟白也许是陷入了这个陷阱之中,而且在那之前,大概还经过了一场恶战。
宁不欢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她失手了?不应该啊!除非……”
除非这不但是陵墓的陷阱,也是王烟白的陷阱。
吕仁毅的剑化作了罗盘的指针,不停地演算着什么,却在过程中频频卡顿,仿佛十分犹豫不决。
心中震惊的祝云凌却不像二人如此多虑,而是径直跑向前方的血迹,拾起了王烟白的那片衣袖。
下一刻,三人隐约听到了妖兽咆哮的声音。
“陵墓里怎么会有妖兽?”祝云凌慌道。
宁不欢顿时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挥动勿念斩出了一道剑气。
霎那间,眼前的禁制如摧枯拉朽般被摧毁。
三人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当幻象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张血盆大口。
“啊——”
祝云凌因为一瞬间的分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口拽入了万丈深渊。
而吕仁毅虽然逃开了,可双腿仍旧被利齿划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宁不欢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并没有反应得如此及时,若不是勿念鞘带他躲过这致命一击,保不齐他也会和祝云凌一个下场。
“继续往上!”吕仁毅沉声道。
宁不欢转头,只见吕仁毅的剑锋赫然指着上方,哪怕双腿的鲜血直淌,也没有打断他的破阵的动作。
“好。”宁不欢并不怀疑,甚至捎带了他一把。
二人驭剑冲向上方,直到明显突破了一层屏障,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这里就像是一座古老的宫殿。
殿中央立着一块厚重的墓碑,上面刻着六个字:“神威大将之墓。”
除此之外,大殿里空无一物。
“神威大将?”宁不欢皱眉,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吕仁毅却阴沉着脸,道:“原本放在这里的灵柩不见了。”
宁不欢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满是尘土的地上有一块巨大的方形印痕,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刚被搬动过,这才露出了一块干净的大理石地板。
“咦?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啊……”宁不欢眨眨眼。
“我还以为马菁会是第二呢,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
“王烟白?!”吕仁毅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神明显带着一股怒气。祝云凌生死未卜,分明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好歹大家都是风虎脊的人,王烟白如此不顾他人性命,这让吕仁毅感到十分心寒。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愿赌服输,比赛还有两个环节呢,你再扳回来就是了。”
王烟白轻描淡写地说着,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升起的一个越来越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