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意了。”半响,阎晟霖声音有些干涩的说了出来。
顾一晨却将目光落在了地上中枪倒地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身上。
阎晟霖丢掉了已经弄脏的手绢,站起身,朝着还在发呆发傻的小丫头伸出了手,“起来吧。”
顾一晨眨了眨眼,顺着男人的胳膊望过去,他背着光,犹如万丈光芒从他身后迸发射进了她的眼眸中,很是耀眼。
秦淮劫后余生般双腿发虚,瞠目结舌的看着地上还在汩汩流血的男子,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声。
他有枪,是的,他有枪!
法制社会下,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枪?
秦淮不敢深思这件事,两个极端的身份猜测,如若有一点偏差,那他便会把坏人当成好人,好把人当成恶人。
顾一晨低着头,没有人看穿她在想什么。
阎晟霖同样是一声未吭的掏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烟头。
顾一晨抬眸,四目相接。
阎晟霖勾唇一笑,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你刚刚为什么要开枪?”顾一晨似乎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憋不住的问了出口。
阎晟霖嘴角叼着烟,如同以往的淡然随性,他道,“本能反应。”
“你不是说过你这种身份是不允许暴露吗?更不允许——”她没有再说下去,再一次低下头,望着地上被拉长重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
阎晟霖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这是见义勇为啊,毕竟他执刀伤人,我有义务替天行道。”
顾一晨扯开他的手,朝着车子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对方,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不是说要吃麻辣烫吗?”
阎晟霖嘴角高高上扬,一脚踩灭了烟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车子已经接近报废,但还是顺利抵达酒店。
秦淮趁着阎晟霖停车的时间拉着小丫头走到了僻静的角落,神神秘秘的说道,“他有枪。”
顾一晨似乎已经猜出了他会问这个问题,直言不讳道,“他是军人。”
秦淮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乱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对付程景祁。”
“对付他还不需要用这种下作手段。”顾一晨又道,“您在这里也不安全,我会尽快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我一把老骨头也没什么顾虑了,倒是你,程景祁这家伙已经被利益熏心,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你这般招摇,迟早会成为他的眼中钉。”
“我现在已经是他的眼中钉了。”顾一晨却是不甚在意,“不过我也不是软柿子任他处置。”
“你打算怎么做?”
“他之前亲自主持过一场拍卖会。”
秦淮听得一知半解,“以他的身份主持拍卖会增加声望也是情理之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您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吗?”顾一晨故弄玄虚道。
秦淮摇头,“老一辈祖先们有数不尽的智慧,我可想不出来。”
“晋王樽。”顾一晨点破。
秦淮瞠目,“什么时候发现的晋王樽?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别说您没有消息了,我想很多老行家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秦淮明白了,大笑起来,“他作假!”
顾一晨点头,“我只要找到真正的晋王樽,他的那些诡计就会不攻自破,他作假的嫌疑顿时昭然若揭。”
“可是真正的晋王樽目前毫无消息,你有把握吗?”
“以前我研究过晋王留下来的趣÷阁记,只可惜记录的含糊不清,但我想寻着这些轨迹找下去,应该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好,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这张老脸还是能卖几分情面。”
顾一晨欣然一笑,“您先休息吧,今天受惊了。”
秦淮走进了酒店,又忙不迭的跑了出来,拉着小丫头的胳膊,慎重的说着,“小顾,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你的每一步都会精打细算,但保不准会有犯糊涂的时候,那个男人,你知根知底吗?”
知根知底吗?
顾一晨皱了皱眉,她好像连名字都不知道,但一个名字而已,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给她的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
秦淮见她噤声,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秦老师,我像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小丫头片子吗?您放心,他是个好人。”
“当年你口口声声的对我保证程景祁是绝无仅有的好人,对你死心塌地的好徒弟,最后呢?抛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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