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苑内厅灯火通明,欧阳泽坐在位,脸色阴沉,肃严长老海翊,法戒长老严诚分别坐于两边,堂下跪着一男一女,额头几乎触地,身子抖如筛糠,女子是石坠无异,而那个男子,之所以会让何宇坤感到不可思议,是因为他正是自己身边的侍从,何襄!
何宇坤站在一边,摒住呼吸微微低着头,恨不得找个机会溜走,但这种场合,并没有机会让他有这种心思。况且,自己的师父法戒长老严诚也在场。
墨轩规规矩矩地上来奉了茶,欧阳泽端起茶杯,悠闲地刮着茶叶沫子,并不说话,严诚怒视着他们,骂道,“混账东西!闹事闹到尚清苑来,你们还真本事!”
石坠不停地抽泣着,何襄抬起头,颤抖着声音说道,“掌门,长老,弟子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弟子是遭人暗算了。”aa1tiaaa1tia
何襄确实是遭人暗算了,他本来是听从何宇坤的命令,悄然跟着石奕,兜兜转转地转了好几圈后,却现贺屹在一处角落里与李子枫说话,因怕被现,就没敢靠太近,只断断续续地听贺屹说何宇坤最近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
于是他立即回去跟何宇坤汇报,何宇坤一听,即刻来了气,并吩咐何襄继续跟踪,跟着跟着,便跟到了杂院的后门,一进房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闻到一股香气,紧接着就人事不省,再醒来,就是被拖到地上……
李子枫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全然不顾何宇坤递过来的愤恨的眼神。
他确实是中了‘混心草’的毒,昨夜只是怀疑,而在夜里淋雨跪地,也不是真的为了思过,而是为了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于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记起了那个‘混心草’,6师叔后面的话也依稀记起来了,正常人吸入这种毒药,脉象探不出任何异常,可一旦起高热,中毒脉象便会非常明显。aa1tiaaa1tia
于是他就这么淋着雨,跪了一夜,之后便如愿地起高热。更重要的是能麻痹给他暗中下毒的人。白天从丹房回来,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他人觉得自己就在房间里,而且送来的饮食他也倒掉一半装作吃过的样子。
他暗中观察了尚清苑的每个人,皆没现任何异常。忽然想起之前在贺屹身上闻到的杏仁味,便趁着外出诊病的机会,暗中找到贺屹谈谈情况,却不想看到了正跟在贺屹身后鬼鬼祟祟的何襄,便以为他有问题,于是便将计就计,将拉起贺屹带到角落里,又故意让何襄看到……
【回忆】
“师兄?”贺屹见到李子枫,明显有些吃惊,“你吓我一跳。”
李子枫半信半疑,上下打探着贺屹,似乎想在他身上搜寻什么,可什么都没搜寻到,包括他身上的那股怪异的杏仁味,双眼看向贺屹身后的方向,沉声道,“有人跟踪你没察觉吗?”aa1tiaaa1tia
贺屹低声道,“四师兄身边的那个何襄吗?四师兄许是认定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今日一早将我拦下,话里话外一番敲诈。”
李子枫皱起眉,显然对贺屹的话持怀疑态度,贺屹补充道,“师兄这两天还是小心吧!四师兄一直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说罢,不等李子枫回应什么,贺屹转身就走。李子枫也看看天色,准备去趟丹房请药丹长老看看他悄悄留下的饭菜残渣中有什么异常,饭菜里面果然下了‘混心草’,随即便回到杂院,准备暗中观察各路跳梁小丑登台……
【回忆结束】
原本计划今晚再探查一番,以找出给自己暗中下毒的人,可经过这么一闹,怕是早已打草惊蛇,毒蛇早已回洞,再难出来。aa1tiaaa1tia
欧阳泽依旧没有表态,严诚地看向何宇坤,怒其不争,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如今还出了这等丑事。冷声道,“宇坤,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宇坤一抖,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随即上前一步道,“掌门、师父,想必何襄也是一时失察,中了他人圈套,要不他怎么会无故地来到杂院呢?”
何宇坤故意将杂院两个字说得非常重,他也有些愤恨,原本听了何襄的回禀,就以为与贺屹鬼鬼祟祟交谈的人就是李子枫,也许还在今晚会有什么动作,便让何襄继续跟踪,听说杂院出事了,便兴奋地过来想看李子枫出事,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听着何宇坤故意讲话头引向自己,李子枫只是淡然一笑,“想必是何襄师弟听说我身子不适,便想过来看看我是否重病,而且病的糊涂,做下丑事……”aa1tiaaa1tia
何宇坤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李子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在暗示这个毒计原本是有人陷害他用的。
李子枫面色潮红,嘴唇苍白干裂,典型的热症状,欧阳泽看着神色莫名,想尽早了事,于是放下茶杯,说道,“法戒长老。何襄的处置就由你决定吧!”
何襄平日里与何宇坤沆瀣一气,仗势欺人,在门派里横行霸道,因顾着严诚的面子和地位不好动他,正好借此事打压他一下,所以,如今此事无论他是否知情,若按此罪处罚,也不算冤枉。
严诚站起身对着欧阳泽行了一礼,还想着求情的话,“掌门师兄,法戒堂门下弟子做出这等丑事,是我教导无方,还请掌门师兄让我将人带回去责罚……”aa1tiaaa1tia
“法戒长老。”海翊打断了严诚的话,面色异常严肃,“平日里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事情,掌门和我都能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可如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传出去,该让其他人如何看?若是因此再惊动了老主人……”
严诚脸色铁青,再说不出什么求情的话,“大师兄、掌门师兄,既是如此,那何襄交由我处置也不合情理,不如……”
海翊站起身,也对着欧阳泽行了一礼,“掌门,法戒长老说的对,为公平起见,此事不如就‘苦主’来处置吧!”
海翊口中的苦主,便是李子枫,说是‘苦主’,只不过是险些遭人算计成为苦主而已,欧阳泽点点头,接纳了海翊的话,“子枫,此事,就交由你处置吧!”aa1tiaaa1tia
李子枫拱手行礼,“是。”
严诚也坐了回去,不再说话,何襄吓坏了求严诚无果,便厚着脸膝行至李子枫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哭求道,“师兄,此事我真的不知情,我也真的没想做什么,你饶了我,我求你饶了我吧!”
李子枫皱皱眉,何襄仗势欺人已是众人皆知,许多人敢怒而不敢言,碍于严诚的面子又不好动他,没想到他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嚣张。甚至自己落难时,他更是在何宇坤的指使下使绊子算计陷害,曾害的自己挨打罚跪,又处处刁难。碍于自己身份低微更不好反驳什么。如今再不借此事惩戒,怕是日后要出大乱子。
何襄依旧在苦苦求饶,不自觉地将以前的事说出来,“师兄开恩,以前是我错,都是我的错,这都是都是四师兄指使我做的,不是我本意啊!”aa1tiaaa1tia
何宇坤一听,来了气,气得上前直接踹了他一脚,“小兔崽子,你还敢咬我?”
“好了!闹够了没有?!”严诚怒吼道。
李子枫面色深沉,做了处罚,“何襄行为不端,有辱门规,拖下去重责八十杖,落至马场为奴。”李子枫叹口气,“至于石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出了事不想怎么解决,反倒闹的鸡犬不宁。即刻逐出山门,用不许再回来!”
石坠瘫软在地上,再没了之前哭闹的底气,何襄则是哭求饶命。虽然没有直接杖毙。但八十杖也不是好受的,身子底稍弱些的,五十杖下去就会毙命。
欧阳泽皱皱眉,这一晚上折腾的他头昏脑胀的,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拖下去执行!”
立即上来几名暗卫,将二人拖了下去。事情暂算了结,众人皆散去,何宇坤走至李子枫身边,没好气地说道,“你够狠啊!这么多年还是没把你磨软。”
“师兄教训的是。”李子枫似笑非笑,故作恭谨状,“子枫斗胆也请师兄谨言慎行,不然哪天成为第二个何襄,切莫怪子枫未加提醒。”
“你!”何宇坤愤恨地,甩袖而去。李子枫看着何宇坤的背影,脸色深沉。
这时,欧阳泽唤了他一声,“子枫,跟我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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