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傅少晟的话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像玻璃渣卡在了咽喉里。
白灵不是一直在睡吗?
她醒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傅少晟不敢想,心底的恐慌和无措像清水里的一滴墨,晕散得越来越多。
“呵……”
白灵突然勾起了唇角,笑出了声音。
傅少晟愣住,他看不懂白灵此刻的表情。
明明气氛很沉重,她为何要笑?
“泠泠……”傅少晟的心一寸寸地下坠,一种强烈的不安油然而生。
“呵呵……”白灵依旧在笑,嘴角咧开的弧度也愈发变大。
但若仔细看,可以看到她眼角泛着水光。
她,哭了。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什么都告诉你,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只求你,不要这样。
傅少晟无措地摆了摆手,嘴唇也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白灵猛地收住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傅少晟。
没有任何情绪,又好像饱含了极其沉重的情绪。
“嘭!”她将门猛地关上。
一门之隔,是她和傅少晟的距离。
“啊……”她突然猛烈尖叫,撕心裂肺。
傅少晟猛地一惊,急忙伸手去推门。
“冷冷,不要……不要这样……你怎么了……”他慌得六神无主。
白灵依旧在尖叫,屋子里还有物品摔落到地上的声音。
乒乒乓乓,哐哐当当。
每一声尖叫,都让傅少晟心痛难忍。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敢问。
病房门已经被白灵从里面反锁,甚至上了反栓,任他怎么拧都拧不开。
傅少晟想过撞门,但他害怕自己的举动会让白灵情绪更加激动。
“泠泠,求你别这样……你想要怎样你说,你告诉我……我都答应……”傅少晟的声音浸满了哀求。
八尺高的男人,站在门外无助得像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房门,渴望能用眼神将门穿透。
走廊上站着的侍卫已经通知了护士,院长很快便赶了过来,还带了一大串钥匙。
他拿着钥匙开门,却因为太紧张而插了好几次都弄错了钥匙。
“你他娘的快点!”傅少晟暴了粗口,他已经急红了眼。
但这种激烈的情绪他不敢对白灵发泄,只能对着身边之人。
钥匙终于插对了,可院长拧了好几下,门却依然开不了。
“不行,已经卡死了……”院长焦急道,“只有撞门了。”
“不行!”傅少晟第一个反对。
白灵的尖叫声还在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傅少晟听得双目赤红。
“不能再刺激她了……”她已经无法承受了。
刚才他和贺寒的对话,如果已经被白灵听到,就算她没有想起那些过往,也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尤其是贺寒最后那几句话,对他缓和自己和白灵感情产生了致命一击。
所有的痛苦过往像噩梦一样已经进入了她的脑海,那些有过的美好已经再也掀不起涟漪。
她只会记住自己对她的不好,拜贺寒所赐。
“泠泠,你这样对嗓子不好……我给你倒水好不好?你喝点水……你要是想要我走,你隔着门说……我不会继续呆在这里碍你的眼……”傅少晟不顾身边还有其他人,已经用最卑微的语气恳求着白灵。
屋子里,没有回应。
白灵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屏蔽了外面的声音。
“啊——”她依然在尖叫,魂断惊愕。
一声又一声,尖锐又惨痛。
傅少晟再也撑不住,腿骨闷地一声,将那傲骨铮铮的男人双膝,无措地跪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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