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真的是走运了,有了这份中举的名单,赏银刚好是一百两,狗子有救了!
也亏得白双齐争气,总算是考出了点名堂,给金燕争光了!
清葵误打误撞拿到这张科举名次的纸张,全凭运气,看来,上天也在帮她。
清葵高兴的抖掉了纸上的青笋,这会哪还顾得上带回家青笋炒菜吃,她小心翼翼的收起这张已经破损了的纸张,立即朝祖屋赶回去。
看这天色,太阳已经高挂,冬日的阳光是暖洋洋的,照的人很舒服。太阳都出来了,估计一个时辰已经到头了,到了时间,还拿不出钱,村民一定很愤怒,祖屋门前这会指不定多动乱呢。
清葵快步折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祖屋里。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一个时辰已到,金燕所能筹集的全部物品加起来也抵还不了村民损失的肉钱,这会儿,村民情绪都非常的不满,全都涌上门,嚷嚷着要把狗子“打狗肉”了,把狗子当成恶贼处置,装进麻袋里面,打死除祸害,以免日后继续偷窃。
祖屋前乱成了一锅粥,村民纷纷喊着要把狗子带走,有的村民已经开始动手了,狗子原本是被吊着的,现在被绑紧手脚压制在地上,村民们要将狗子带走处置。清石鹤和几个比较理智的村民在维持秩序,金燕半跪在地上,抱着狗子哭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悲伤,憋忍的哭声令人心酸不已。
白双薇跪在金燕的旁边,眼睛通红。扶着母亲的手臂,又害怕又无助的看着围攻的村民,一边跟着金燕一起流泪,一直在旁边安慰的紫萝半挽着白双薇的手,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担心的说不上话来。
见此景象。清葵赶紧走了上去,村民的喊声太响,她捂住耳朵走到了金燕身边。面色愁急的紫萝看见了她,问了句,“小姐,你不是回家拿豆浆了吗。豆浆呢?”
“我怕你们这里出事。就先折回来了,怎么样,钱是不是凑不齐?”清葵轻声问道。
紫萝隐晦的看了眼哭泣的金燕母女,一向乐观的她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钱还差了一大截,村民不乐意,喊着要把狗子拉走,怎么办啊。。”
紫萝叹息道。
清葵没有说下去。而是看向蜂拥而上的村民,村民们都说要拉狗子走。清石鹤正站在前面劝说,跟他站在一起的还有清福全,不过他倒没有怎么劝说,只是挥着手平息村民的情绪,同时又不时的朝金燕看上几眼,眼若饥鹰,转瞬间又一副滥好人的假模假样。
“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我说金燕啊,你也别拿这些小物小件的来打发我们了,我们清泉村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这肉和粮食就是我们的命,偷了我们的肉,就等于要了我们的命啊!既然你赔不出钱,也别怪我们不讲邻里情义了,大家上,把狗子抓了,就算不要他的命儿,也给卖进黑窑矿子里当工去,这样的贼孩子,长大了岂不是要成江洋大盗了!”
黑窑矿子,那是一个跟地狱没什么区别的地方,抓了年幼的孩子进去做童工,一辈子就锁上铁链永无止境的干活,直到累死,堪称人间地狱。
“不,不要,狗子还是个孩子,他还小,他不能进黑矿的,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他,还差多少钱,我赔,我一定赔给你们,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好好筹钱,求求各位了。”金燕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她平日是个多么坚强的女人,只有触及孩子的事情,她无法坚强,她很善良,是个慈母,即便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养育了多年,也是有感情的。她抱紧痴呆的狗子,瘦弱的身躯撑起一份庞大的母爱,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金燕是死也不会让狗子去受苦受死的。
“你卖豆腐才赚几个钱啊,说实话,要不是大家眷顾你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也不会来你这买豆腐的,你说你,嫁了两任丈夫了,两个丈夫都被你克死了,现在留下狗子这么个养子,也被你教成了个贼,你呀,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死去的丈夫们啊。”
见金燕低声下气的请求村民放过狗子,站在村民前头的穿的最艳丽的王桂花说话了,她摆着个细腰,眼一挑,话里全是刺儿,非得要把村民的同情心全给说没了,把金燕说成了个大克星。
还故意用了丈夫们三个字,更添了讽刺的意味。
王桂花说起难听的话来,真是一点都不比苏落梅差啊,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旁边的苏落梅都听呆了,也不讲话,站在王桂花身边,看热闹。看到死对头金燕被嘲讽了,苏落梅面上还是高兴的,眼中带着讽刺的笑,可又隐隐的含了丝怪异的情感,令人不解。
没有人仔细注意到,王桂花在嘲讽金燕的时候,被绑的死死的狗子,喘着气,痴痴的眼神里居然浮上一抹仇视,瞪着王桂花。
“是啊,清石禹过世的时候就留下狗子这么一个养子,作为养母,不教育好孩子,就是犯了大错,错比功高啊,你对的起石禹吗。”
有了王桂花煽风点火,村民的闲言碎语就多起来了,指着金燕指指点点的说着,看她们一家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扫把星似的。
可怜的金燕无辜受累,只得低头默默的忍受,无从辩解。
“装什么可怜啊,克死了两个丈夫不说,现在还克起养子了,你说你,是不是天煞狐星啊,该不会就是你唆使狗子去偷肉的吧,啧啧,狗子这痴儿平时谁都不认得,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你一个人的。我看这事儿八成就是有的人自己自导自演的,没人指使,狗子这傻子怎么会知道要去偷肉啊。真不简单哟!”王桂花手绢一抛,像个刻酸的老︶鸨头,一针一刺的说着。
这么一说,村民们更加骚动了,纷纷指着金燕说三道四起来。
王桂花嘴角升起一抹达到目的的笑容,跟前方的清福全对视了一眼,笑容奸诈。
这一会儿。王桂花可是比苏落梅还要狠辣,表面看似是八卦,实则就是在借风做浪。
“你。瞪什么瞪,死贼子,别瞪我!大家快看啊,还说不是指使的。我才说了他养母两句。他就受不了了,说别人他哪里会有反应啊”王桂花骂完了金燕,被绑了的狗子突然像是发狂了似的,朝着王桂花又瞪又吼。
这可给王桂花抓了好机会,龇着牙借势大说特说。
金燕急忙安抚住狗子的情绪,狗子看上去又脏又累,可是一听别人说金燕的不是,他居然有意识的就去吼对方。作为一个痴呆儿,这真的是个奇迹的表现。
被王桂花这么一误导。不少村民信以为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金燕。
这下,连身为村长的清石鹤都完全不能开口帮忙说话了,只怕是说了,也会被认为是亲戚间徇私,金燕的名声会更加不好听。
金燕抱着狗子,瘦小的身躯受尽风雨都不曾跨过,此刻却显得那样的疲累,面对村民的指责和风言风语,金燕几乎崩溃,面色发紫,忍着心头的难受,不做任何无力的辩解。
金燕身旁的白双薇听母亲这样被人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看着周围人的眼睛里,悄然滋生了恨意。
形式紧张,没有人为金燕说话,就在金燕被各种误解唾弃的时候,清福全突然站了出来,挑准了时机,他先俯腰给白双薇擦了擦脸,随即又温柔的看了看金燕,然后才站到了村民的前面,以一览众山小的阵势,站在了最中央的位置,伸出两只手往下一按,平复住村民的情绪,面色肃然,鹰钩似的锐眼里,装满了亲切和关怀,随即为金燕说话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大家丢了肉,心情都不好,不过一事归一事,金燕虽然嫁过两个丈夫,但是众所皆知,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秀才,因为考不上名次郁郁寡欢而死,第二任丈夫清石禹,是我的堂哥之一,他是因疾而死,他的病在娶金燕前就已经有了,并非是金燕所致。希望大家能分得清楚,一切都是巧合,与金燕无多大关系。”
清福全语气温和可亲,语调平速的说道。
凭着这几年对村民的好累积下来的信誉,清福全成功的安抚住了村民的心,村民都静静的听他说话。
清福全这是在进行自己的计划了,清葵静静的在一边看着,她要选最好的时机出击!
听见清福全为自己说话,金燕的眼神有些复杂,白双薇则是感激的看着清福全,好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这么多年来,金燕一个女人家,带这么多个孩子也不容易,我并非有意为她说话,只是我们多年的邻居,她的为人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狗子这孩子也是一时糊涂,如今犯下这么大的错,若是不解决的话,大家心里也都不能接受。”
“福全,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可是我们也不能因为你几句话就不要她赔钱了吧。”有村民回答道。
“这我当然知道,唉。。”清福全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金燕,“这些年我因为腿疾,一直只能做卖盐的小生意,不过也赚了些钱,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大家彼此之间更要相互照顾,实在不行,我愿意替她还这个钱!”
清福全一语惊人,说完,转头深情的看向金燕,问道,“金燕,可以吗?”
这一举令人费解,不过清葵却明白的很,清福全这是要好人装到底了,既掳获了金燕的好感,又让村民更加的爱戴他的善举,清家祖屋的房契在金燕手里拿着,当初清石禹死的时候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金燕了,不过金燕从不会动清家的房契,加上有苏落梅盯着,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福全则认为,祖屋是清家好几代传下来的,肯定有别的宝贝在,不过这实在是太虚假了,很可能就是清石禹收留狗子的时候九尾狐留下的那袋金子被清福全无意中看到了,就误以为有宝贝。就算真的有,清石禹已经死了,金燕估计都不知道这笔金子的存在,已经没人知道了。
听到清福全如此力挺自己,金燕抿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明眼人都看出清福全对她的好感,可是金燕却不敢接受,此刻她犹豫不决的低着头,非常的纠结。
“娘,福全叔叔待我们这么好,又愿意照顾我们,娘..你答应了吧。”白双薇此刻也小声的劝着金燕,原来,清福全早就表现出对金燕的好感了,只是金燕非常固执,从不肯回应,这点女儿白双薇是知道的。
可是眼下,这样的形式,金燕是彻底的走投无路了,她眉头凝重,咬着唇迟疑不决。周围的村民都纷纷感叹,说金燕好福气,能得到清福全这么好的大好人的欣赏,都羡慕不已。
“金燕,我知道你心里有顾忌,不过现在狗子的生命在你手里,我是真心愿意帮你的。”清福全再次说道,语气里尽是诱惑的味道。
金燕紧紧皱着眉头,她似乎也撑不下去了,这样的局面,她没有办法解决,牙一咬,正要点头答应,清福全的眼睛里已经闪烁着得逞之光,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一直静眸在原地的清葵突然缓缓的走上前,美瞳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红唇一开,道,“慢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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