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鸡早早的啼鸣,清泉村各家房顶的烟炊口儿泛出一道道白色的雾气,万物在冬日里缓缓苏醒,又是新的一天。
今儿是个大雾天儿,迎来了霜降,位临山村地脉,枝桠草木都披上了一层凝结的霜渣子,石头地面儿也不例外的被白霜覆盖,四周都冒着一团寒气,看着格外的寒冷,预示着不久后将会有一场大雪。
霜降结霜不算最冷的时候,但是却是湿气最重的时候。清葵舒服的蜷缩在自己简陋但是温暖的床上,唇红面润,像只贪睡的小懒猫,全身都紧紧的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秀发凌乱的脑袋和皎白的细脖。尤其是在睡觉的状态,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的嫩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若不是霜降带来的潮湿异感,清葵这觉还能睡很久,冬天懒觉,实属正常。
在床上赖了大半天,紫萝早早的起了床,不知去处,直到厨房里透出了一股股粥菜香,清葵被肚子里的饿意激发起了斗志,爬了起来,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她直接朝着厨房走去,看到院子里的鸡窝扫帚上都结了一层薄霜,清葵眼珠子一粲,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冰渣子拿在手里的时候是不感觉冰的,直到它在手里化开了,才感觉手心冰的僵硬,冻的她打了个寒颤。没料到天气的变化,只穿了件普通的布裙子,这会儿冻的护起了胳膊,天生丽质的脸蛋冻的白里透红,嘴角自娱自乐的笑里带着一分趣味的童真。
这里都结霜了。不知道遥子绪住的山洞有没有结冰啊,噗。冻死那个大坏蛋也好,省得他老调侃自己。不过想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被他调侃的机会,他来无影去无踪,指不定哪天离开这里了,她都不知道,唉…。
正当她玩着手里的冰渣子时,不知怎的,就打了个喷嚏,回头一看,紫萝正气鼓鼓的拿着一件旧的大领子棉衣朝着清葵走来。
“小姐。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穿点衣服,今天天气冷,蹲这受冻很容易就受风寒的,快点穿上。”紫萝拿着棉衣直奔着清葵而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更旧的棉衣,连个花样款式都没有,只是最普通的棉絮做的衣服。紫萝的衣服上还带着一股厨房饭菜的气味,一天天的管家婆的阵势,尽职尽责的照顾管制清葵。
“紫萝。你看啊,都结霜了,是不是很快就会下雪了,下雪很好玩的。”清葵玩着手里的冰霜。笑的无邪。
“小姐!你的手都冻的紫红了,等会进屋给你抹点雪花膏,手冻坏了长冻疮很痒很难受的。”紫萝把棉衣披到清葵身上。为她拉拢衣服。
“唉,这衣服这么厚。穿上太笨重了,好丑啊。”清葵套上粗制的好几斤重的棉衣。感觉身上的负担一下子变重了。
“小姐,丑总比冻坏了好,再说了,小姐你天生长得好,穿什么不好看。”见清葵乖乖穿了棉衣,紫萝才露出笑容来。
“你啊,比我大不了几岁,天天一副大总管的样子,小心以后啊,没人敢娶你了,嘿嘿。”
“小姐,你又乱说了!”紫萝气羞,从厨房出来一会儿,嘴唇冻的发紫。
“还说我体质差,你看看你嘴巴都冻成什么样了,快进厨房烤火去吧。”说着,清葵搓了搓手,握着紫萝的手一起朝厨房走去。
才进厨房,清葵就闻到了一股平常没有闻到过的肉香味,她闭上了眼睛,朝着锅盖盖住的锅上闻了闻,肉香扑鼻,不是一般的肉味。
“好香,锅里炖了什么呀?”清葵的馋虫立即被锅里的东西勾起了,连连嗅着,一边问道。
紫萝露出欢喜的笑容,卖起了关子,手放灶口暖了暖,又握住清葵的手,为清葵取暖。
“小姐猜猜看呀,猜中了就给你吃。”
“紫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什么?”清葵已经被这股肉香味给吸引住了,她肚子好饿啊,家里难得吃顿肉,她的食欲上来了。
“恩,时辰也差不多了,小姐,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紫萝总是拗不过清葵的,只要清葵说两句,她就会马上告诉清葵了。
“好。”清葵嘴上答应的快,手更是迅速,一下子揭开了锅盖,一阵芳香扑鼻的味道涌进鼻子,除了肉味,还有一股瓜果的清香。
“呼,烫,好烫…”锅里涌出的热气一下子扑腾出来,清葵一时心急,差点被这热气烫到,一边吹着热气,用手握着有福气的大耳垂,一双眼睛期待的朝锅里望去。
果然,铁锅里的食物没有让清葵失望。“哇,腊肉地瓜蒸饭,好棒啊。”只见圆寸的大锅里,一锅蒸熟的白米饭透着晶莹的光泽,一分为二,米饭的两边分别放上了美味的食物,一边是满满的腊肉,一边是香喷喷的地瓜,虽是农家做的食物,但一点不比山珍海味差。
米饭配着点腊肉,再加点地瓜润口,简直就是山村里的美味了。这是清葵第一次在家里看见腊肉,腊肉一片片切的很匀整,闻着味道,就知道这肉腌制的很入味。肉质透明发亮,色泽鲜艳,黄里透红,绝对是好的腊肉。
再看这锅子大米饭,平日里,他们家都是吃馍馍和菜饼子多,米饭都吃的很省,今天还真是破天荒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
“小姐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腊肉了,这腊肉很好吃的,不肥不腻,配着米饭吃,最开胃了。”紫萝接过清葵手里的锅盖,放到一边,锅里的饭菜已经熟了,紫萝拿了碗筷过来盛。
清葵看着饱满的腊肉,已经忍不住想尝尝了。
“来,小姐尝尝,不过要用筷子哦。”紫萝非常贴心的递过来筷子。
“谢谢,知我者,紫萝也。”清葵朝紫萝开怀的一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腊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敏捷的看了看四周,问,“二娘和爹他们起了没。”
“早就起了。”紫萝答道,清葵这才安心的吃起了腊肉,恩,又香又软,赞。可紫萝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差点让她嘴里的腊肉吐出来。“今天是霜降,一年难得几次,听说霜降对地里的农作物有好处,所以啊,今天苏二娘就吩咐我煮些米饭来吃,至于为什么要我煮这么一大锅,我也不知道。”
“啊,什么时候吩咐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会儿也才刚出太阳,苏落梅能起这么早?她这几天都要去许芳华那照顾,恨不得睡晚点呢。
紫萝一边说,一边拿着铲子盛起了饭,说“那时候你睡的正香呢,天还没亮,二娘就跟干爹去祠堂拿刘大娘家做好的腊肉去祭拜祈祷了,回来后才吩咐的,刘大娘送了很多好的腊肉给苏二娘,苏二娘回来以后,就把腊肉给我,让我切好后放到锅里跟米饭一起煮,煮出来的味道更好吃。”
“什么,腊肉已经拿到祠堂分给村民了?”清葵瞬间目瞪口呆。
“当然了,这些腊肉本来就是村民们花钱请刘大娘做的,拿到祠堂祭拜只是个仪式,拜过以后,腊肉就各家各户的取走了,有什么不对吗?”紫萝对清葵的反应不甚理解。
“怎么会这么早就拿到祠堂分发了…”清葵放下了筷子,她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候在破庙里听到清福全和王桂花偷情的时候,两人说要等到祠堂腊肉祭拜的时候动手实行什么计划的,虽然不知道叔叔清福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可是肯定跟狗子脱不了干系。
而且祠堂里面也布下了陷阱,狗子进去偷肉,肯定会被抓吧。
狗子可是偷肉贼啊,叔叔清福全就是想利用他,至于目的为何,她还不确定。
原本清葵是想今天也去一趟祠堂,到时候若是真看到狗子,就好好的跟他说一说,教导他一下,阻止他们的计划。谁知道,一大清早,村民早已经在祠堂里祈祷好了,领了腊肉回家了。
“祈福和祭拜都是越早越好的,就跟上香一样,去的早,越灵呢。清泉村的村民起的可早了,可不想小姐你,是个赖床的大懒虫!”紫萝捂嘴笑清葵,显然不知道清葵的忧虑。
“呃…这么说村民都已经拿到腊肉回去了,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吧?”
“没有啊。”紫萝干脆的回答道。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计划有变?
正说着,苏落梅走了进来,她着着一身娟色的棉衣,材质比清葵她们穿的要好多了,一手还端着个很大的圆木盆子,跋扈的抬着额头,一脸不耐烦的冲厨房里喊,“煮顿饭要煮几个月啊,就知道偷懒,还聊天呢,博儿都饿了,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是苏二娘。”紫萝有些紧张的说道。
“别怕,出去看看。”听到苏落梅这么大声音,就知道有活儿干了。
她们对视一眼,往门外走去。
才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啪嗒重重的一声,一个超大的木盆子扔在了地上,盆子里装满了黄豆和一些黑色杂质。
“你们两个听好了,今天在家把这黄豆给我挑干净洗干净了,然后拿到石磨上磨成豆浆,今天晚上回来,必须给我磨出来,否则,别想吃饭!”
苏落梅一手插着腰,倾斜的眼神里尽是不善和嫌恶,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狗眼看人低这个名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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