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玄法师为他做了许多布置,其中有一项便是在他的右手上佩戴了一件法器,只要有地夔众靠近,它就会发热。
而现在那串佛珠滚烫的吓人。
这源自于不同途径的特殊性,就像行者的愿力,又或者是海魈的法力,地夔众也有着自己的“修炼方式”。
摩西家是地夔众的分支,这话果然没错臧小禾依旧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久仰大名了,德彰叔叔。”
摩西德彰哈哈一笑,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朝老管家使了个眼色。
“这位是卓木家的少爷,卓木扎西。”管家德师介绍道。
“原来是扎西侄子!真是好久不见!”摩西德彰惋惜道:“你小的时候我还跟你爸去过青海捣鼓玉石生意,但后来听说你身体不太好,咱们两家也是疏远了些”
不愧是老牌家族的家主,记住每位宾客的信息大概都算是基本功了吧,臧小禾的在心里思腹。
薇星大师为他拟定的新身份与他原本的家庭背景出入不大,富牧,同时父亲还跟家里的亲戚合伙儿有着玉石的买卖。热情的康巴人对家人毫无保留,喜欢搭伙儿做生意,其中最多的就是他们擅长的和田玉。
哪怕是卓木强巴跟本不擅长经营打理,有同族的亲启帮衬着,家里一年到头也能有几千万进账。
“唉,叔叔说的没错,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疾病缠身,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您猜怎么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尊显灵,这病居然一下子好了起来。”他脸上洋溢着少年人的天真和热情,摩西的帐一听也跟着大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真的是亲叔侄。
“现在有了精神头才知道自己以前居然错过了多少好东西,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没享受到”臧小禾装作叹气的样子,然后揶揄道:“所以听说叔叔这儿开了个arty,第一就时间赶了过来。”
“瞧你说的!”摩西德彰嗔怪道:“难道没有宴会你就不能来找叔叔玩了吗?叔叔跟管家说一声,以后你随时来,咱家的大门也随时为你敞开!”
“那真的谢谢叔叔了。”臧小禾眼中的惊喜容不得半点虚假。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穆家的叔叔,穆塞勒,这位是东家的叔叔,叫东宝干”他朝着臧小禾一一介绍着,就像自家的长辈带着侄子第一次进入上流社会,认识新的朋友们。
待到介绍的差不多了,一位侍女走过来朝他低声耳语了几句,摩西德彰打了个抱歉的手势:“那我们待会儿再聊吧,扎西,叔叔这边还有点事儿,随便玩,随便吃,有什么事儿找你管家爷爷!”
臧小禾目送他离去,若不是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他对这位摩西家主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摩西德彰多年来在交际场摸爬滚打的功力。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或许还真以为他们之间有着点儿血缘关系,但实际上他们才见面了不过十分钟而已。
扮演“老达旦”的一玄早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就留下他一个人望着这纸醉金迷的宴会,急需找个机会融入进去。
“那么接下来该从哪里开始玩呢?”
臧小禾整了整衣领,脸上挂起热情亲切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下阳台。
“你为什么要骗他说这是沧澜上师做出的决定?”一道带着帽兜的人影背着烛光,看不清长相。
“因为如果我不这么说的话,他大概不会答应的那么干脆吧。时间可不等人。”薇星大师翻阅着近期安排的任务,针对地夔众的统统被红笔标记,分成了甲乙丙三个等级,其中关于摩西家族的任务赫然在甲等之列。
而在这个等级的三个任务,全部有行者参与。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我派了行者保护他的安全,只要他不擅自做出危险的事情就不会有问题,更何况我还许诺了他功德器作为报酬,这份回报与风险成正比。”
黑影冷冷道:“但你利用了他对你的信任,这可不是一名藏地大师该有的所作所为。”
“或许你说的没错,”薇星大师抬起头,直视那人的双眼:“但有一点我跟通晓的观点一致,
那就是所有对行者产生潜在威胁的事物,我都会第一时间铲除。”
臧小禾溜达了一圈,时不时随意找人攀谈,他的言谈举止完全符合一名贵公子该有的做派,各种礼节也做的十分完美。
“就是少了一名女伴。”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陪他在三途河畔采花的女孩儿。
就在这时,他微微偏了偏头,在他的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淡金色印记闪亮,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轻声问道,
“一玄法师?”
“这场宴会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游戏,许多客人已经通过隐藏的方式加入进去了,我希望你也能想办法混进去。”
隐藏的方式?
臧小禾接过一杯香槟,借机望向整片草坪,客人还在不断加入这场宴会,然而人数倒是没什么变化,但他发现之前有几个身着艳丽长裙的女士已经不知去向。
有人在这场宴会上“消失”了。
“我该怎么做?”
“找一位大人物,或者交给侍者一盎司奥里哈钢的小费。”
臧小禾轻轻点了点头,他摆出热情的笑容加入了一个小圈子,举起手里的香槟,“为了今天这场聚会的举办者,德彰叔叔干杯!”
客人们惊讶地看向这名突然加入的年轻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倒是对他有些印象,笑道:“玩的还算开心吗,扎西?”
“穆塞勒叔叔。”臧小禾朝他点头致意,这位是摩西德彰刚才随口为他介绍的几名客人之一,也算是他交流的突破口,他惋惜道:“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华丽开心但是很普通的聚会呢。”
“哦?”穆塞勒来了兴趣:“这么说你玩的还不够尽兴?”
“您是知道的,我过去几年里一直都在病床上躺着,哪儿去不了,所以好了以后总想把这些失去的补回来。”卓木扎西笑了笑:“所以就总喜欢些能刺激神经的东西。”
穆塞勒眼神出现了变化,他顿了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你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