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关门声响,久久地在房间里回荡,也在时予琼的心里回荡。
时予琼带着三分后怕,蜷缩在床头。她的瞳孔微微有些颤抖,惊恐的盯着房间的门,生怕盛燃再回来。
一头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愈发显得时予琼更楚楚可怜。
等到时予琼确认了盛燃是真的离开了,她才战战兢兢地从床上爬下来,冰凉的指尖握住门锁迅速锁住房门。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身子一软,斜斜地靠着卫生间墙壁才勉强站住。
镜子里的时予琼,依旧是旧时姣好的容颜,之前从前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态,终于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地,是红肿的双眼,和她满身的淤青和伤口。
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涸,时予琼伸出舌头舔了舔,腥甜的味道便在口中蔓延。
时予琼盯着镜中的自己怔忡了好一阵儿,才猛然意识到,盛燃走了。
盛燃走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我可以带一点钱逃回s市啊!
就算自己一时半会回不到s市,自己之前还能逃脱盛燃的魔爪。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一个疯子!
时予琼越想越害怕。
以前还不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可现在的盛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暴戾,阴狠,每日留恋于各种各样的**,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没日没夜的沉沦在**里,太可怕了。
而且,他随时会失控!
就像他这次可以动手打自己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
我绝不能留在这里,我要逃出去!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时予琼的眼神中才有了些许的光彩。
她打开水龙头迅速洗了把脸,三下两下的擦掉脸上的血迹,又慌忙跑到衣柜前翻出了一件干净衣服穿好。
口罩,墨镜,帽子,时予琼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目光所及的每一处,时予琼尽可能地搜罗出所有的钱,和她买过的值钱的首饰,通通塞进背包里,然后踩上运动鞋就要出门。
时予琼拧开反锁的门,脚步放的极轻,蹑手蹑脚地在走廊里穿行。
她不敢坐电梯,悄悄的走了步行梯下楼。
一路畅通无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沿着酒店的大门往前走,迎面就是一个地铁站的入口。
时予琼眼睛一亮,快步地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只要进了地铁站,人流量又那么大,盛燃绝对不可能再找到自己!
那么,她就安全了,自由了!
时予琼的目光四处留意着来往的行人,不经意间扫过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她一眼就认出了盛燃的汽车。
哎?盛燃刚才不是急急忙忙出去了吗?怎么他的车还在这?
时予琼心一紧。
他没动汽车,就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或者他根本就没离开附近。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时予琼心里暗道,她必须要快速的离开这里,才能安全!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可时予琼远远的看着那辆车,却发现盛燃的车主驾驶的车门没有升上去。
时予琼心头微动,不动声色的快速环顾四周,往车的方向挪了两步,小心翼翼地往车里看去。
汽车档杆旁的空格里,有一张牛皮纸的信封。
时予琼认得,这是他们那天从时代集团逃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一部分支票。没想到盛燃就这么把它们堂而皇之地放在车里,还不锁好车门。
时予琼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勾,靠近汽车旁,一只手从车窗的缝隙伸了进去费力地去拿那个信封。
她留着长指甲,指甲的边缘恰好能够触碰到信封,可是却用不上力,尝试了几次后,信封反倒被她推得越来越远。
时予琼着急了,再拿不出来,恐怕盛燃就要回来了。
时予琼愤愤地跺了一下脚,一咬牙,把整个上半截身子探了进去,一把将信封拽了出来。
手指轻轻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有点薄。不过时予琼没有在意,本来支票就要比现金轻薄很多。
时予琼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张,忽地一愣。
这不是支票是s市某个医院的检查报告。
时予琼眉头紧紧蹙起,心底一阵失落。
什么呀,废了这半天的劲,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支票。
她轻咬嘴唇,随意的扫过报告单上的字。
姓名:盛燃
年龄:23周岁
病因
一堆乱七八糟的医学术语放在时予琼的面前就如同天书一般。
时予琼继续往下看去,过程她看不懂,知道结果是什么就够了。
检查结果:呈阳性。
嗯?
时予琼一怔。
阳性,什么阳性?
心底里的不安促使她又从头到尾认真细致的看了一遍报告的全文。
不看还好,一看,这样的消息对于时予琼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hiv阳性
这种病,只能控制,潜伏期不定,发了病就救不回来了
而且,它传染!
正常的日常交流当然是无妨的,可是盛燃明明跟她做过了有好几次!
时予琼的瞳孔瞬时放大,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
那次,那次盛燃要跟她亲近,突然就流了鼻血,止都止不住
还有他身上莫名其妙的红疹,经常性的肠胃感冒
时予琼震惊地连连后退,靠住路边的电线杆。
她等同于也被判了死刑!
盛燃!
“你混蛋!”
时予琼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迸出这几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时予琼只觉得自己全是的肌肉都开始疼了起来。
手中的报告轻轻飘落在地上,时予琼还不自知,她满心都是对盛燃的怨恨和对未知病魔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双运动鞋站在她身侧,蹲下身,捡起了快要被风吹走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把报告原样折好,像呵护珍宝一样保存起来。
“叫我做什么,想我了?”
耳畔浮现起盛燃的笑声,时予琼猛然回过神,惊恐地看着盛燃,撒腿就跑。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如何跑得过一个男人?
盛燃毫不费力地就追上了时予琼,一把扳过她的身子,迅速把她拉回了酒店。
房间的门被重新反锁,只不过这一次,时予琼要比先前绝望的多。
盛燃还是那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暧昧地揽住时予琼的腰肢,让她无处可逃。
那笑容如今看来,极其可怖!
“跑?你还想往哪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