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之后,小白猫和小狸花猫也爬了上来。
大概不饿,两只小猫没有做出让小灰猫无法忍受的事情。
倒是小家伙,安安稳稳地卧在一边舔着爪子,时不时地梳理一下胡子。
看着站都站不稳,还想着去嬉闹的几只小猫。小灰猫不禁骄傲地翘翘胡子,果然还是自家猫厉害。
午饭后,青栀应了应夭夭的吩咐,来卫凌店里拿猫。
方舟这日又来到了青石巷的酒楼。自上次来之后,方舟发现这家的酒酿很好喝,尤其是那醉人的一日醉。
来的次数多了,小二也认得他。看到他进来,把人引着到他经常坐的地方。
“客官今日还要点一日醉吗?和往常一样?”小二一边飞快地擦着桌子,一边看着方舟道。
“嗯。”方舟把银钱几两碎银子放在桌上,豪气道,“再多来一壶。”
“好嘞!客观您稍等。”小二笑眯眯地点点头,脚步轻快地往后面去了。
平日里,没多少人点一日醉的。普通的酒就够了,点一日醉的,多是些情场失意的家伙。
小二往酒窖里走进,回忆起刚刚的男子,也就是前几日在店里闹尽风头的男子。上次是湿漉漉的,也没看出个具体来。这次,却是能看到男子有些憨厚的面容,和眉目间的淡淡哀愁。
果然,爱情是一件恼人的玩意,让人又喜又怒,让人抓耳挠腮,失魂落魄。
摇了摇头,小二摇头晃脑地晃进里面,闻闻酒香,从角落里拿出一壶一日醉来。
明天是花朝,本该是让人高兴又欢乐的节日,方舟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王小花自上次喝醉后,被他送回家,几乎是隔日就被许了人家。至于林帆,也早就和订了婚的姑娘定好了下月初一大婚。
青梅竹马三人,两人订了婚约。无论是真心主动还是被迫,总归他被抛在了后面。
狠狠地闷了一口酒,方舟皱着眉,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心中郁闷难当。
以往花朝,三人一起折花,一起酿春酒,一起郊外赏花玩乐……今年,大概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
方舟一点一点地把回忆给掰碎,一点点地把过去的美好咀嚼,趁着美酒,一起吞入腹中。
喉咙热辣辣的,被酒意晕染的红,慢慢攀上了眼角。
也许,他该和过去好好道个别。情爱之事,抛在脑后。过往的蹉跎岁月,索性如烟随风散。
这几日消沉,回到家里,总是被母亲念叨。方舟不辩解,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主意。
在家做工,着实找不到什么好差事。读书,又总是听不懂先生的话,一拿到书就眼晕。幸好,早年和已逝的父亲学了些武艺,还算精通,不如随军出征,报效国家。家中有小弟十岁,可代自己孝顺母亲。
方舟紧紧地握住酒杯,眉目间露着坚决之色。
二楼的某个雅间,江采儿和孟辰就坐在其间饮茶。自方舟进来,就注意到了。
“人还不错。”孟辰饮着茶,翻着书页道。
“瞎扯,那人刚来的时候,可狼狈了。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呐!再说,你眼睛可一直在书上盯着,我清楚看到的。”虽然知孟辰说的不错,但江采儿还想要反驳他。
“夫人,娘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虽然眼睛放在书上,但是你眼睛也一直在那人身上,又如何知道我没有抬头去看呢?”孟辰闻言,不禁轻蹙着眉,清润的眉眼却是清亮黑透。
“好嘛,那我讲点道理。”江采儿唇角翘了翘,莫名有些愉悦,“只是,你怎么看出他人不错呢?”
“感觉。”孟辰撑起身子,在江采儿脸上偷得一笑,眉眼明媚如春花拂晓,一双眼睛迅速朝江采儿眨了眨。
“……好吧。”
江采儿眨眨眼,忽然身子往后撤了撤。然后迅速拉了椅子站起来,推门而出。
孟辰看着江采儿之前坐过,现在空掉的凳子。忽然嘴角动了动,抽了抽,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笑了没几下,孟辰捂住唇咳了咳,眸色深了深。
青栀出门没多久,应夭夭忽然看着窗下的小桃树。感觉有些后悔,于是也出了门。
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并想要抱回来的小家伙。应夭夭决定自己亲自去接。
出门前,应夭夭又想到青石巷里有名的烤鸭,也有些馋,便准备回来的时候让青栀带一只回去。
“夫人出去啊,什么时候回来啊?”临到应夭夭走出去的时候,管事嬷嬷看到她,吆喝了一声。
“很快回来。”应夭夭应了一声。
下午的街道上人不多,太阳暖融融的,人也懒洋洋的。
大概是因为临到花朝,街道路边花团锦簇的。每家每户门前都放着漂亮的花,连窗户墙上也挂了些花。
甚至,应夭夭惊讶地发现。有家门前的梨树,上面精巧地黏着一朵朵譬如真花的假花。
如果不是应夭夭能够辨别出花木本身散发的草木气息,大概也不会发现。
敬佩地看了看那一树花,应夭夭一边走,一边四下去街旁的店里看了看。
看上什么,付好钱,都让店家包好,应夭夭回来再拿。都是些小物件,应夭夭想要把这些收藏起来。
如果小四知道,大概会气恼。小四气恼那些东西临到最后,都需要她来整理。而小五呢,对应夭夭经常买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又往往喜新厌旧的行为,总是会不赞同地念上一通。
应夭夭明知道结果,却总是忍不住手。实在是,她喜欢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也是真的很想要。但是,应夭夭不喜欢的时候,也是真的不喜欢了。
应夭夭晃到花店的时候,青栀已经随着卫凌去后院了。
店里,一个年迈的老人在费眼睛地去给一个鞋子纳着绣有精致小花的鞋底。
“这位奶奶,想问一下,卫凌在吗?”应夭夭扣了扣门扉,相问。
“啊?”老人有些听不清地把耳朵往这边朝着,有些浑浊的目光往这边晃了晃。
“卫凌在吗?”应夭夭走近一点,又问。
“哦哦,在后院。姑娘找他有事吗?”老人慈眉善目地笑道。
眼前的姑娘气质脱俗,面生,也不像是卫凌能接触的。老人心里有些纳闷,这姑娘怎么会和自家孙子认识。
“嗯,拿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