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脚下的小径越来越开阔,眼前那刚才还隐在云雾之中的悬空的房屋。
但是在路的尽头,也只有一条独木桥通向那悬空的建筑。陌雪脚下轻点,步履轻盈地三两下走过了独木桥。
这里的建筑全部都是木质结构的,依山而建,本身的地势就易守难攻。再加上建筑完全隐匿在云雾之中,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引导,恐怕根本就无法找寻到这么一个地方。
陌雪将问香安置在了一间靠西边的一间厢房之中,房中十分的简陋,一桌一椅一床,窗前有有张小榻,房间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
问香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还有在心底划过的一丝温暖。
陌雪将问香放在床上,转身似乎就要走,问香看着有些着急,想问一问李显的情况。可她别说是说话了,便是眼珠子转动一下都不能够了。那变︶态的麻沸散和迷、幻、药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竟然中药越久,药效越强劲。
陌雪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问香只能瞪着粉蓝色的帐顶干着急。
“你放心吧,大师兄已经带着那男人回来了,就安置在你对面的房间中,等你的药效过了,便可以去看他!”陌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却让问香觉得特别的暖心。
大概是因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原因,问香虽然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在这里却感觉到格外的安全和熟悉。这样的感觉是她回到上京这两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累极了的问香毫无防备地便睡着了。
陌雪陪着那银面婆婆走进来的时候,问香正睡得香甜。银面婆婆看见问香,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柔和了一些。
“师父,小师妹中了阴阳道人的麻沸散和迷、幻、药,而且……她似乎还并没有记起我们来……”陌雪跟在银面婆婆的后面汇报道。
银面婆婆很自然地在问香的床边做了下来,有些干枯的手指扣住了问香雪白的手腕。动作娴熟自然得仿佛这动作就已经做了几辈子一般。
“她体内的离魂果的药效还有大半都未散去,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认识的人,自然还没有什么记忆。”银面婆婆搁下问香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被子中掖了掖被角道,那向来不带感情的声音中很久以来第一次,听起来有些慈祥。
“师父,那小师妹中的药?”陌雪看着床上问香苍白的小脸,冰冷的眸光中有了一丝担忧。
“不用管她,她的身体也需要些毒来刺激才能唤起本能!”银面婆婆一边起身一边说着,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陌雪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问香,眸光虽然仍旧冷,但是那眸底却是一片担忧和关心。
“雪儿!”银面婆婆已经走了两步,轻唤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些许警告的味道。正看着问香的陌雪赶忙紧走两步,扶住了银面婆婆的胳膊。
两人刚走出问香的房间门,刚换了一声干净的灰色长袍的祁寒就迎了上来,扶住了银面婆婆另一只胳膊,问道:“师父,小师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死不了!”银面婆婆的声音已经带了寒意,祁寒和陌雪对视一眼,都乖乖儿地低下头。
外间传言,这离凤山上住的都是怪人,其实是因为独孤凤也就是祁寒、陌雪和问香他们三人的师父——银面婆婆,一直都喜怒无常。她可能因为一时高兴,下山劫富济贫,也可能因为一个不顺心便下山杀人放火,大开杀戒。这也是世人为何多惧怕着离凤山的原因。
因为若是与离凤山扯上了关系,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香儿这次回来,我会解除离魂果的药效,回复她的记忆,也会将她身体原本百毒不侵的体质完全激发!”独孤凤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地对祁寒和陌雪两人警告道:“你们两个若是胆敢再坏我的事,我就将你俩一起扔去喂毒蛇!”
“是,师父!”祁容和陌雪同时回答道,但是他们的声音却不是十分的正常。因为直到现在,他们都能想起当初独孤凤为了将问香炼制成万毒不侵之体,所做的那些事情。他们虽然年纪比问香大一些,但是却始终无法想象当时还只是一个垂髫小儿的问香,到底是怎样忍受住那些痛苦的。
所以,在一次独孤凤又引万蛇噬咬问香的时候,他们俩便偷偷地给问香配了驱除蛇类的药。那一次,独孤离出离愤怒,直接将他们俩人吊在悬崖上吊了三天三夜。而当他们从悬崖上被放下来之后,却再也没有见到他们活泼可爱、心地善良的小师妹了。
独孤凤对两人地回答还算满意,举步走进了李显所在的房间。
李显和问香一样都昏迷在床上,不同的是,问香的面色苍白,而李显的面色却是红润的。
“他的情况怎么样?”独孤凤站在李显的门口,问祁寒道。
“回师父的话,浑身的筋脉皆被内力震断,心脉虽然被护住了,但是也已经有了裂缝。背后中了一箭,箭头虽然拔了出来,但是那箭头上所带的剧毒却并没有及时处理。若不是用了九转回魂丹保命,只怕早就捱不住了!”祁寒将李显的情况大致给独孤凤说了一遍。
独孤凤却看也没有看李显一眼,直接转身道:“治好他,就是你们这次的考试!治好了,可以等到我给香儿解除离魂果的作用之后再进山;治不好,三天之后,都给我滚进山里去!”
祁寒和陌雪对视了一眼,就是一贯冰冷的陌雪,眸中都有一些无奈。独孤凤那话的意思便是说他们只有三天时间来治好李显。若是三天之后还没有治好,那么他们连与他们最疼爱的小师妹相认的机会都没有!
“动手吧!”陌雪瞥了祁寒一眼,恢复了一贯的冰冷道。
祁寒耸了耸肩,和陌雪一起走向了李显的床边。李显的情况,是他们这些年来所见过的最复杂的。便是他身上所中的毒从前也未曾遇见过,更何况,他的筋脉还断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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