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香丫头入学是好事,只是如今香丫头这身份..”白氏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初咱们家三爷为了让竹丫头进国子监也是想了不少路子,最后都没能成。”
意思是何紫竹好歹还是何家上了族谱的庶女都进不了国子监,更何况问香现如今只是一个没名没分的乡野丫头,怎么能进得了国子监呢?
顾氏一眼横向白氏,白氏低下头去吃茶,似乎没有看到顾氏的目光。
看来这婆媳三人之间也不怎么太平啊!问香心道。
“香丫头是我兴平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她要去国子监,难道国子监那帮没长眼的东西敢拦着?”顾氏显然有些生气了。
“祖母,您别为难了,香儿不去国子监念书就是了。”问香拉拉顾氏的衣角,泫然欲泣地道。
“香丫头,别哭。”顾氏生硬的道,“祖母说你能去,你就能去,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
顾氏一拍桌子道,屋中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细微地呼吸声。
停顿了良久,顾氏摆摆手道,“我也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去吧!”
问香随着众人退出汀兰苑,正欲去看关烟丹,却被何紫萱拉住了。
何紫萱的眼圈有些发红,明显是快要哭了。
“萱妹妹这是怎么了?”问香连忙取出手帕给何紫萱擦眼泪。
“香姐姐,那茶,那茶..”何紫萱“那茶”了半天,最后一跺脚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跑开了。
问香摇了摇头,心中对何紫萱的做法虽然有些排斥却也能够理解,虽然她是嫡女却也是庶子的嫡女,如果不为自己谋划的话只怕将来难得有个好出路。而贤妃娘娘大概是她能搭上的最顶级的人物了吧!
只是今天顾氏着实有些怪异,她不过是借着甄氏递过来的竿子想要在顾氏面前给何清灵上点眼药,没想到顾氏竟然提出了让她去国子监而且还将给她正名提上了日程。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变故?
问香继续一边往关烟丹的小院中走去,一边问菁儿道,“娘亲院中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万嬷嬷和露珠跟着夫人深居简出极少出来与人接触,倒是这两年,凝珠曾多次与何管家家的来往。”
又是何管家,看来这个何管家在这府中的势力还真是不简单,竟然都已经伸到这里来了。既然他敢伸来,那么问香就不介意砍掉他的一臂!
走到小院门口时,关烟丹正带着万嬷嬷和两个丫鬟站在院门口翘首以待,看见问香的身影,关烟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颜,为她那有几分枯槁的容颜都添上了几分颜色。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问香还没来得及给关烟丹问安,菁儿就抢先一步对关烟丹行礼恭贺道。
“娘亲万安。”问香刚要蹲下行礼,关烟丹就拉住了她的手臂,“香儿快起来,我们娘儿俩之间就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了。”
“菁儿,今日可有什么喜事?”关烟丹转头问菁儿道,脸上长久以来的愁容淡了不少。
菁儿脸上也是难以掩饰的喜色,“今日老夫人不仅允了很快便会给小姐正名上族谱,还说了让小姐去国子监读书呢!”
“真的?”关烟丹脸上的愁容完全消失,只剩下一脸的喜色。
“就你嘴快!”问香假嗔菁儿道。
“那颗真真是大喜事一件。”关烟丹高兴得捏了捏手帕。
“夫人,这自然是大喜事一件,我们应该替小姐好好庆贺一番才是。”万嬷嬷也高兴地道。
“夫人,我们小厨房中还有一些吃食,我和露珠这就去整一桌好菜来,小姐,就在这边用午膳罢!”凝珠一脸兴奋地提议道。
关烟丹用渴求的眼神望着问香,问香知道顾氏不喜她与关烟丹过多接触,但也没办法拒绝关烟丹的一片拳拳慈母之心,只得点了点头。
关烟丹一下子就高兴得落下泪来,问香赶紧给关烟丹拭泪,“咱们母女今天好好儿吃顿饭,娘亲该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关烟丹一边擦去眼泪,一边说道,“娘亲就是太高兴了,这顿饭娘亲盼了整整十二年了。”
“娘亲,这是我昨晚上做的一些补药丸子,做得急,也没敢多做,您先用着,用得好了我再制。”问香取出一个青花缠枝莲纹小药瓶递入关烟丹的手中。
又转头问万嬷嬷道,“母亲平时都服什么药?是谁开的方子?多久换一次方子?”
“回小姐的话,夫人平时用药都是王太医旧时开的一副方子,因说夫人是心病,药石无用,因此也就用的一些固本培元的药材,每三天凝珠去抓一次药。”
“那这一次娘亲用的药,是什么时候去抓呢?”
“回小姐,今日凝珠正该去抓药。”
“嗯,娘亲的身体是大事,菁儿你和万嬷嬷一道去小厨房帮忙,让凝珠赶紧去给母亲抓药吧!”又悄悄对菁儿吩咐道,“药抓回来,你就和凝珠一起拿过来给我过目,千万别让凝珠动什么手脚!”
“是,小姐!”
等道两人退下,关烟丹抓住了问香的手,担忧道,“香儿,以后我不吃那药,那事儿你也就别再查了吧!娘亲怕万一..”
问香知道关烟丹是怕是这府中哪位得势的主子,比如:顾氏、何兴志,想要她的命。问香一查,必定就会得罪了他们。
“娘亲!”问香拍拍关烟丹的手背,“您放心吧,香儿有分寸!”
从前的十二年她没有能力保护关烟丹,让她因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从今往后,她就一定要拼尽全力的保护她。
“娘亲,听说您小时候是在宫里长大的?”问香不愿再在这些深宅大院的事上与关烟丹过多纠缠,因为她已经了解关烟丹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这样的深宅大院,偏偏又遇到一个强势的婆婆,八面玲珑的妯娌,还有一个后院拎不清的丈夫。这十二年,她还能活在这深宅大院中,与她的出身不无关系。
“是啊,娘亲小的时候,你外祖父到处东征西讨,就把我托付给了太后。娘亲就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直到嫁给你的父亲。”关烟丹边说似乎一边在回忆那时候的生活,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还有着少女般的羞赧。
看来,这十二年的悲惨生活也并没有将关烟丹对何兴志的感情完全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