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适虽不言语,想到状元楼一事,秀眉微蹙,心也隐隐担心,又有些后悔答应与谢文惠一同来,以谢元娘的才华,她们这些人只能靠后。
平日里不屑爱拔尖的谢元娘,可圆寄大师的福袋意义非同,董适到底做不到心静如水又没有一点的欲望。
董适第一次主动抢话,问向小沙弥,“小师傅,听闻圆寄大师人一规矩,若是世人能说出他心中疑根,便可提出一要求,不知真假?”
小沙弥说了句‘阿弥陀佛’,才回道,“女施主说的是真的。”
谢文惠也不会让谢元娘这次再抢了风头,她上前几步,走到董适的身旁,“麻烦小师傅通传一声,尚书府董姑娘有想法,问圆寄大师凡人修行,先悟后修,还是先修后悟,不知大师可否解答?”
董适看向谢文惠,谢文惠对她笑了笑,安心让她不要多说,董适眸子微动,安静的站在那没有插嘴,谢文惠眸光又不无得意的扫了一眼谢元娘,今日她提前将上世子圆寄大师疑根提出来,看谢元娘还怎么抢占先机。
谢元娘直直的目光,在谢文惠看来是惊骇了她,自是得意。
小沙弥不等说话,就听一道沉厚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女施主好一句凡人修行,此话正道出贪僧心中疑根。即是有缘,不知女施主有何心愿。”
声音落下,一偏瘦的老和尚从北极阁走了出来,他步履轻快,似走在云端,几步就到了众人的身前。
这便是圆寄大师了。
谢文惠压下心底的激动,重生回来,终于让她踩在谢元娘头上一次,岂能不让人欢喜,不过她也没有忘记今日的目地,“董姐姐,疑根即是你提出来的,有什么愿望自是你提。”
董适目中无尘,往日里自是不屑谢文惠这类的举动,在她看来和那些势力又阿谀奉承的人没有区别,可是今日之事却不同。
圆寄大师,那不是普通人。
今日之事传出去,名声与金陵双姝更不同,只会让人高看一眼,甚至说为福气,能入圆寄大师的眼
董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挣扎的同时又带着激动。
“好好好,妹妹好悟性。”一道声音笑着传来,只见原本离开的董施出和苏中牧不知从何处也走了出来,两人显然也看到了刚刚的一幕,董施出走上前来先是对圆寄大师作揖,才又宠腻的看着妹妹,“适姐,很好。”
妹妹有才却从不显露,今日说来鸡鸣寺,董施出自是知道妹妹是为他之事而来,又入了圆寄大师的眼,怎么能不欢喜雀跃。
一旁的的董中牧亦是敬服,“以往只知道金陵双姝谢家两位妹妹有大才,今日中牧又长见识了,董妹妹大才。”
董适的脸微微泛红。
苏莹莹眼珠转了转,笑道,“董姐姐,平日里你性子淡然,今日为董大哥求福袋,能得常所愿,恭喜你了。”
谢文惠把这么大的一个好事让给董适,自是不会中途有变故,“董姐姐得了福袋,妹妹还要舍脸为我家兄长讨一个才是。”
董适深吸一口气,此时才算是平稳下来,承了谢文惠的情,“谢妹妹放心。”
这才又看向圆寄大师,微福身子,“听闻鸡鸣寺的福袋每年只有三个,不日就要春闱,小女子所求的正是福袋。”
说完,耳朵微微一热,自小到大,董适还没有说过谎,面上也有些过不去。
她沉稳低调,落在旁人眼里,反而衬托的她越发的淡泊名利。
圆寄大师声音宽和,“小施主今日能助贪僧悟出疑根,自是与贪僧有缘。”
一边让刚刚的小沙弥去取福袋,就这样得了三个福袋,还这么轻松,便是苏莹莹在一旁看也很欢喜。
从圆寄大师出来,到此时董适得了三个福袋,谢元娘一直也没有看过口,她不作声,是因为她在暗中观赏着谢文惠,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唐。
谢文惠一直看到小沙弥将福袋交到董适的手里,而董适又和善的分给她和苏莹莹一人一个,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下来,她竟有种从虎口里夺食的想法。
四女二男同行,男子不给说得过去,女子却少一个,董适分完后,歉意的对谢元娘笑了笑,“元惠妹妹与二姑娘的兄长同是一个,所以便将东西给了文惠,二姑娘不要介意。”
连称呼都变了。
谢文惠笑道,“董姐姐不用担心,元娘能明白这个道理,到是今日借了董姐姐的好运能得福袋才是我们的福气。”
董适扬起唇角,不等开口,一旁的谢元娘挑眉,先声夺人,“董姐姐说的及是,我自不会多想。”
然后,就见她对一旁的圆寄大师笑道,“大师已经疑根,不知可悟出疑根答案?”
她问的突然,谢文惠却直觉不好,也不知道为何有这样的直觉,便锐声喝道,“元娘,不得胡闹。”
谢元娘微微侧头,“大师还没有说话,姐姐怎么就说我是在胡闹?”
不等谢文惠说,她又问向圆寄大师,“大师觉得我是胡闹吗?”
小姑娘一双眸子干干净净,圆寄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才道,“这些年来贪僧参禅法要,只知自己有疑根,却不知疑根在哪里,今日先有小施主所言让贪僧顿悟,今日又有此番疑问,不论已悟未悟,一样要修学,真实行持,所不同者,先悟后修之人,如识途老马,不会走冤枉路,比先修后悟之人较为容易,于境界上做出,更为得力。”
不亏为得道高僧,刚找到疑根,便悟出了答案。
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惊叹。
谢文惠见没有什么变故发生,暗松口气。
就见圆寄大师看着谢元娘又道,“小施主刚刚一番问话,却让贪僧能即起观照之力,历境验心,融得一分境界,亦是与贪僧有缘分,今日贪僧打破戒规,小施主亦可提出一个愿望。”
在场的人除了谢元娘,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