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归位已经夜半,下弦月正明。
虚境中耗费我太多精神,这会我已经有了几分困意,楚馡倒是不困,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你明天还有事要做,先睡吧,我去外面月光下打坐。”楚馡说道。
“外面凉。”我说道。
“我也知道你这里暖和,可是我若不赶紧把脚伤以后,将来怎么与你风雨同舟?”
“去吧,困了就回来睡觉。”
“嗯。”
楚馡与月亲和,滴天髓本就是借助月华帮她篡改了日元。
人离开,卧室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鸢尾花香。
想起在虚境中我们一起仰望星空,惟愿我们身后还有无数岁月,细数北斗共饮银河。
嗅着香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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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我醒来的比较晚,抬眼瞧见楚馡正在给我打理今天要穿的衣服。
“楚馡,你昨夜没睡?”我问道。
“我不困。”楚馡说道。
“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经脉淤血已经化开,只是还不能太用力。”
“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快去洗漱吃饭,今天不是还要去射覆馆么?”
“哦对,我差点忘了。”
今天有正事要做,我要在射覆馆会盟林城玄门。
吃过饭,我与吴老打电话。
吴老告诉我,昨日消息就已经放出去了,后来雅涵又私下做了宣传,今天的射覆馆应该有很多人要来。
张雅涵是吴老的外甥女,我当初要吴老替我放出风声时就已经想到她会插手。
如此也好,浑天司要的是玄门稳定,而我本来也没有想着再多生事端。
等一切准备完毕,张屠夫开着车载着我和楚馡,妧妧,还有南宫颠一起前往射覆馆。
民俗街属于步行街,我们将车停在街口步行前往射覆馆。
今天有风,吹得长街门帘飞舞。
民俗街是我初来林城的落脚地,为生活所迫摆摊为生。
路过张屠夫打工的酒楼,说起张屠夫给酒楼看风水的事,听得南宫颠大笑不止。
“我当时还真以为谢鸢考我来着。”张屠夫挠挠头说道。
“谢鸢,这人蔫坏。”楚馡笑着说道。
街口这段路与平时没有区别,越往里面走,气氛越是不一样。
就好像整条街的玄门先生都知道我要来,站在街道两侧,胡同口,朝我张望。
等我看向他们时,他们便会低下头露出敬畏的神情。
这一幕让妧妧看得瞪大了眼睛,她一个狐狸可不晓得人情世故,只记得跟着我在街头受了不少白眼。
那时候朱家杨家都在打压我,街上的玄门先生也没人给我好脸色。
走到射覆馆门口,门外已经站着许多人。
岳父楚镇业,楚三爷,吴老,张雅涵,陈校长,射覆馆的刘老板都在,还有从前在民俗街摆摊时的街坊邻居,皆为旧时相识。
看到我,吴老率先拱手笑着说道:“谢鸢,今天我才知道你在玄门中积累了何等名声。”
“今日谢鸢林城无人敢直撄其锋,名震一城。”陈校长随声附和。
“年轻有为,不愧是君师后裔。”刘老板恭敬客气的说道。
当初,吴老就曾为我引荐刘老板。
后来刘老板也确实对我有诸多照应,可惜我们并未深交。
刘老板之后,从前的街坊邻居也纷纷与我打招呼,毕恭毕敬的说着赞颂的话。
我微笑着与他们一一还礼,却又令他们更加无所适从。
楚镇业面带欣慰之色站在人群中看着我们,等我与众人见礼过后,我牵着楚馡的手先和楚家人问候,末了再和他站在一起。
无须言语说明,便知我们是一家人。
接风完毕,接下来就是入场。
今天的射覆馆不对世俗开放,从一楼到五楼清一色都是玄门中人。
不全是修行者,算命看相的,扶乩请神的,驱邪招阴的……五花八门各行各业都有。
盛况空前,超出我原来的想象。
我原以为只有玄门世家和各大玄门门派来人,哪知一下子全来了。
由于我们来的比较晚,入场时难免格外引人瞩目。
射覆馆招待贵宾特意铺了红毯,从一楼一直铺到五楼。
看到红毯,令我想起朱家宴会时的那一幕。
“谢鸢,林城玄门世家门派都在五楼等你,你这就随我上去吧。”张雅涵走来说道。
楚镇业也趁势牵起楚馡的手,对我说道:“谢鸢,你随张少司先上去,馡儿交给我来照顾。”
“爹,我想和她一起上去。”我说道。
“你要证君师,这条路就代表你的君师之道。”楚镇业说道。
“谢鸢,我走路不方便,你先上去我随后就到。”楚馡望着我说道。
“不,我要与你一起走。”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楚馡与我心意相通,很快晓得我话里的意思,把手递给我。
我提刀证君师,她提灯照山河。
晓得她有伤,我们走得很慢,所行处玄门宾客无不恭敬垂手,面带敬畏之色。
刘老板为了举办这场盛会煞费苦心,夹道两侧有花童和司仪。
不知谁先起头,一捧红色花瓣洒向我和楚馡。
接下来,我和楚馡就在花雨中前行。
俩人神情端庄,心中窃喜。
楚馡不时会捏捏我的手指,好要我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愉悦。
玄门尊卑有别,实力为尊。
越往上走,身份越是尊贵。
等来到五楼客厅,林城玄门世家已经全部就位,宛若当初的玄门大会。
除了朱家,该来的能来的都来了。就连杨家都有人来,来的人是杨湛。
楚家和杨家有仇,但是杨湛这个人却是个例外。
会场布置的一如当初的那场七星射覆局,只不过这次主位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