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晔接着提议,“谁轮到今晚守夜谁去。”
众人想了想,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恩瑾。
恩瑾茫然:“……”
不过他跟着一回忆,今晚确实轮到他。他们那组本来四个人,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薄晔不过是随便一说,见那位幸运儿是恩瑾,一笑,顺势道:“我看这位vip玩家很合适,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多数人摇头。
恩瑾:“…………”
就这么被薄晔坑了一把。
事情看似愉快地决定了,玩家们都没有闲着,比对好已经基本成形的监狱地图,分组去寻找上方标了红点的位置。
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出顾萌和恩瑾的房间,薄晔拉着唐止也准备离开,却被顾萌堵在了门口。
“顾老师?”薄晔淡淡一笑,毫不自觉,“还有什么事?”
“你以为出了那种馊主意后还能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顾萌一手撑在门框上,将门挡住,禁止夫夫两人踏出去。
“你的意思是……”薄晔问。
顾萌简单明了:“一起去。恩瑾一个人不行。”
恩瑾不领情:“我可以!”
“你闭嘴。”顾萌递过去一个不太愉快的眼神。
恩瑾抿着唇,俊脸看上去很是郁闷。虽然叛逆期,但顾萌认真起来,他心里还是有些忌惮,不敢忤逆顾萌的意思。
薄晔低下头揉捏把玩着唐止的手,道:“顾老师,晚上出门有点怕,怎么办?”
“……”顾萌信了他的邪。
因为早有打算,顾萌放下手,背靠在门框边,道:“等会就出发。”
薄晔看向他:“白天能进得去?”
顾萌轻咳一声,瞥了眼唐止,不自在地说:“你们不是有狱警制服……再弄几套来。”
薄晔说:“……顾老师你学坏了。”
唐止一张小脸涨成了鲜艳草莓的颜色。
前往办公楼前,薄晔和唐止先去仓库找制服,因为有一张万能卡,出入监狱里的场所没什么困难。
顾萌趁着间隙带潘彼得去了医务室,恩瑾默默跟上。值班的护士在铁栅栏后面扫了他们一眼,继续面对电脑,神情寡淡,苍白的脸上寻不着半点人类的气息。
顾萌随意拉开一个帘子,先让潘彼得坐好,自己找来医药箱。
“哥,我这点小伤看着严重,其实不碍事的。”潘彼得局促地坐在病床边,整个人称得上受宠若惊。
顾萌侧身坐在床边,自顾自在医药箱里找着软膏和纱布,语气淡淡地说:“伤痕淤青发紫了,走之前给你处理好。”
潘彼得下意识抚抚脖颈,有些刺痛,上面一圈痕迹是昨晚被藤蔓袭击时留下的。他见顾萌坚持,便没再说什么,双手绞着衣摆,低着头红着脸,两脚悬空互相勾着,轻轻前后晃荡。
这副样子落在恩瑾眼里,活像等待撩起红盖头的小媳妇,惹得他一阵不快。
恩瑾瞪了一眼潘彼得,道:“你脸红什么?处理伤口又不是入洞房。”
私心里,其实还看不惯顾萌对潘彼得这样好,说话时带着些迁怒的意思。
潘彼得委屈巴巴抬眼看了下凶神恶煞的男人,头埋得更低了。
“怼怼。”顾萌冷静出声,头也没抬地道,“你要不要出去?”
“……”恩瑾架起双臂,倚在柜子上,别过脸看向窗外,压着唇角不再说话。
顾萌抬了下潘彼得的下巴,让他微仰起脸,露出一截细长的脖颈,自己好给他上药。
潘彼得近距离闻到松软香甜的气息,不禁紧张地绷直了身体,不一会儿,就感到脖子上冰了一下。软膏的质感冰冰凉凉的。
接着,药膏就在顾萌温暖的指腹下轻柔地推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喷洒在脖颈上浅浅的呼吸。
潘彼得小心翼翼地垂下视线,眼睫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不安地颤动,看到了顾萌水墨画一般清晰干净的面庞。
长得好看,对身边人又很温柔,有颜值又有人品,接触过的人,怕没有不喜欢哥哥的吧。
潘彼得如此想道。
看着看着,小少年吸吸鼻子,突然就有了掉眼泪的冲动。他一向是被忽视惯了的。
潘彼得未成年就背井离乡,到大城市当了洗头小弟,可见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自小是留守儿童,爷爷奶奶带大,因为隔了一辈,再加上环境使然,一直都没受到家里人的重视,他就像蕨类植物那般野生生长,伴着村里的那口枯井,以及亘古不变的日月交替,独自长到了十六岁。等到了外面,更不会有人把他当块宝。因为年纪小,又身处理发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少挨欺负,好在打小就缺根筋,稀里糊涂的也不觉得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