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请位置后,车也到了宿舍楼下。
我硬着心肠把黄春丽赶下车,再次掉转头驶往天鹅湖路。
我很纳闷,这袁仁敏发什么神经?干嘛舍近求远跑到天鹅湖路去吃宵夜?
天鹅湖路是常平出了名的夜店街。一条仅容二台车平行的窄道分布着近二十家规模不等的酒店和酒吧。
天南地北,各种风味的小吃店和夜宵店星罗密布。
白天,这里静悄悄的,毫无生气。但只要过了下午五点,这里人来车往,经常把路挤得水泄不通。
这里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打架斗殴如同家常便饭。
天鹅路私下号称常平的“砵兰街。”
以前,除了和佳人有约,我才会在这条路上吃宵夜,平时都是在小区附近。
兜了一圈,好不容找到一个停车位,我停好车,急步的赶往小媛所说的地点。
她所说的那叫“肥婆烧烤店”我去吃过几次,所以有印象。店的女主人风姿绰约,其实一点都不肥。
到达店门口时,我看到袁仁敏神态颓废,双手捧着头瘫坐在一条有靠背的胶椅上,小媛拿着手机来回转圈,不时看下手机。
旁边坐着五六个理着平头,臂上纹着刺青的年轻男子,有说有笑的在吃喝。
看到我出现小媛就像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拼命招手:“肖总,这里,在这里!”
袁仁敏听见小媛惊喜的叫声,循声转过头,灰白的脸上露出喜色,松开双手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一双手摁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我这才看清,袁仁敏头顶头发胡乱的蘸在一起,额头下还有不少血迹。
眼角处有一块大大的青色,装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已不知去向。
整个左脸和嘴唇肿得厉害,面目全非。衣服上除了有零星血迹外,更多的是凌乱的脚印。
要不是小媛在,我还真认不出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是袁仁敏。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子站了起来,他用食指点着我,凶狠的说:“你是不是帮他送钱来的?”
目光却带着讨好的味道,落在旁边一个穿着黑色体恤的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右手的两个字头,在桌面上,悠然自得地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眼睛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用猜都知道,这个中年男子肯定是为首的人。我赶忙掏出烟,首先递给中年男子一只,满脸堆笑地说:“老大,先抽一支烟。”
这时,中年男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这个面孔好面熟,肯定在哪里有见过,而且不止见过一次。
中年男子也有这个感觉,再次抬起头,仔细的打量我。
我把烟挨个的递上后,再掏出火机首先给中年男子点上烟,口里不停说:“老大,大家都是老乡,有话好商量,我这个朋友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先代他赔个礼。”
“小拉关系,老乡个屁!这个吊毛是四川的。”穿黑色背心的青年男子毫不客气的打断我的话,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赔1万块钱就好说,谁让他那么屌的,口水吐到我老大身上,还拽得很。”
又色眯眯的看着小媛,无耻的说:“这条妞倒是蛮正点的,要不陪龙哥睡一晚上,就少收五千。”
听到龙哥两个字,我的心一动,难道是他?
“你们太无耻了,打了人还敲诈勒索。”听说要她陪睡,而袁仁敏呆坐看一声不吭,小媛又哭起来。
“敲诈勒索,你就报警啊,报警啊!”黑色背心男子故意拿话激她。
我怕小媛乱骂把事情搞得更糟,连忙出声别止她:别哭,我不是正在跟老大商量吗?要你陪是开玩笑的。”
等我说完话,中年男子开口了:“这位兄弟是哪里人?”
“湖南衡阳衡南人。”见他问起,我赶快自报家门,刚才听他们用家乡话交谈,应该也是衡阳地区的。
中年男子眼里精光一闪,缺技术不动声色的问:“那你知道衡南是不是有个叫彪哥的人?”
我心里已经明了,猜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但不敢贸然相认,只好点明自己以前的身份:“何止是认识彪哥,他还是我老大,我叫萧斌,带我的人也叫龙哥。”
说完,我微笑看着中年男人,等待他相认。
中年男子脸舒展开来,全是笑容。
他的桌上擂了一拳,拉开凳子站起来,张开两手大笑着向我走来:“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天这口水还吐对了,不然哪里能找到里,小斌。”
我赶紧迎上去,和龙哥紧紧的抱在一起,激动地问他:“龙哥,你什么时候过来东莞的?”
“东莞都快十年了。”龙哥满城感慨:“一眨眼的工夫,分开到现在就是十五年了!”
我看到龙哥的鬓角,隐约现出一片银色,昔日的热血青年如今两鬓留白,岁月催人老呀。
我们两个自顾自的在倾说,旁边一圈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都屏息凝神不敢出声打扰。
这戏剧般的变化,谁也意想不到。
龙哥松开手,拉我在身边坐下,向店内高声叫:“老板,过来加菜!”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黑色背心男子走到我面前,诚惶诚恐的向我拱手道歉:“斌哥,对不起,刚才小弟阿德有眼无珠,多有得罪,真对不起。”
“哈哈哈哈,不打不相识。”我笑着拍了拍阿德的肩,表示是误会一场,不必放在心上。同时向袁仁敏使了个眼色。
自从我到来,袁仁敏就一直眼巴巴的望着我,大气都不敢出。
随便吐口痰,挨了一顿狠揍不说,还要赔上一万元,这个冤比窦娥还要冤。
让小媛给我打电话,纯属是病急乱投医。想找多一个人来壮壮胆,看能不能少赔点。
没想到我竟然和他们是同乡,更想不到和他们老大还是老相识。
收到我的眼神,自然知道怎么做。
袁仁敏挣扎着站起,倒上满满一杯酒,双手递到龙哥面前,谦卑的说:”龙哥,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先赔过不是。”
说完,端起杯一饮而尽,啤酒流过嘴角的伤口,痛得他直吸气。
龙哥点了点头,哼了一声,朝他挥挥手示意作罢。
没有得到龙哥明确的答复,袁仁敏心里没底,想着讨好龙哥,就又满一杯,端起来故作亲热的说:“萧总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你是萧总的哥,也就是我的哥,我先敬哥一杯。”
龙哥伸手压住杯,丝毫不留情面冷冷的说:“谁是你哥?我又不认识你。“
没想这马屁没拍着,拍到马腿上。自讨没趣的袁仁敏脸红一阵白一阵,放下杯,讪讪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求救的望着我。
龙哥也望着我,随意的说:“小斌,既然是你的朋友,你拿主意吧。”
这一下我可为了难,虽然袁仁敏有错在先,但是被暴打成猪头,算作扯平。
如果没点表示,龙哥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思忖再三,我亮出了我的意思:“袁总,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顿宵夜算你请,再拿二干给龙哥,算赔了龙哥的裤子,多的算请这帮只弟喝杯茶,怎么样?”
袁仁敏满口答应:“好好好!我同意。
我又转向龙哥,问他:“龙哥,你的意思呢?”
“随便,你拿主意就好。”龙哥笑着朝我点了点头,回头就收起笑容,冷冷的向袁仁敏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不要阻碍我们兄弟喝酒。”
袁仁敏为难的向我摊开手,表示身上钱不够,我只好从我钱包里拿出三干元给他。
看到袁仁敏从我手里接过钱,站在边上一直没出声的小媛以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钱还没握稳,就被穿黑色背心的阿德一把抓了过去,不耐烦的叱道:“快滚!”
袁仁敏用复杂的眼神瞅了我一眼,转身灰溜溜地走。
走出几步外,他记起什么,回头叫小媛:“小媛,走了。”
小媛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喜仁敏,思索了一会,慢慢走到他身边,把他的手机塞给他。
“不好意思,袁总,我辞职。”
小媛用舒缓的语调说:“我要和萧总他们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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