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她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如同一只失去安全感的困兽,“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笑了笑,摇头说:“就是突然想听你说一次。”
他不想露出自己丑陋的一面,只要想到她的爱,曾经那么热烈且执着的给过另外一个人,他就嫉妒的发狂。
他的洛萸,已经没有小时候的那种,不顾一切了。
她不可能再次不顾一切的去喜欢一个人,喜欢他。
所以周攸宁嫉妒,嫉妒曾经被他不顾一切喜欢过的周向然。
真遗憾,他们要是没有隔这七岁,要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应该是可以体会到的吧。
窗外风声好像停止,时间也停止。
周攸宁愣在那里。
因为此刻,身侧的女人突然站起身,在他面前,低垂着头,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
声音透出几分哄人的软。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他们离的那么近,他甚至能看见她眼底的自己。
她握他的手,手指挤入指缝,紧紧握在一起。
洛萸像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驯兽师,来来回回只有这么几句驯服安抚人的话。
周攸宁这头困兽,却总能被她三言两语驯服。
大约是因为,他是自愿的。
心底那些阴霾稍微消散,他去抱她。
洛萸闻他身上清清淡淡的香味,贪婪的,甚至想把他的衣服剥开了,然后贴近,闻的更仔细。
“周攸宁。”
她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他。
男人头靠在她肩上,喉间低低的应:“嗯?”
她挑了唇,诱哄道:“脱掉衣服好不好?”
这种带几分性骚扰意味的话,在周攸宁听来,却让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的不安需要她来抚平。
哪怕她总是正经不了多久,就彻底暴露本性。
但只要是她。
他从她肩上离开,眉眼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宠溺顺从的笑。
他解开衬衣扣子,脱掉上衣。
手指碰到皮带,又去询问她的意见:“裤子也要脱吗?”
最后的结果是,洛萸成了哭着求饶的那一个。
洗完了澡,周攸宁抱着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洛萸不安分的探出一个小脑袋,眼里带憧憬:“我看小说里,男主做完那种事后都会抽一根事后烟。”
他捏她的脸:“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她瘪嘴,阴阳怪气:“我这种差生怎么能和博学多才的周老师比。”
他低垂下眼,见她生气,心疼的摸了摸方才被他捏过的地方:“弄疼你了吗?”
他满脸自责。
洛萸就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还真的当真了。
果然还是这种正经沉稳惯了的人逗起来有意思。
洛萸笑道:“我才没有这么容易生气,我故意的。你刚才那点力道就怕我弄疼我了,那你又揉又捏的时候呢,我说疼,你还揉的更狠了,还上嘴咬,都咬破皮了。那里可比脸脆弱多了。”
他别开脸,轻咳一声。
明明没有说话,可泛红的耳尖好像在无声告诉洛萸答案。
洛萸平日里见惯了周攸宁冷静自持的模样,偶尔见他脸红一次,莫名的满足了她的恶趣味。
她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手越过他,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我之前见过一次的,在里面,有一盒烟。”
房间未开灯,只有窗外半点月光透进来。
可见度不算高,但周攸宁还是能看见,她清亮的眼。
有时候他会觉得,洛萸就是杂草不生的荒原里,开出的唯一一朵玫瑰。
她美丽,却又极富生命力。
明明是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女孩,细白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又好像没有任何事能打倒她。
哪怕是跌倒了,也只是趴在原地哭一哭,再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
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开。
她不会留在原地自怨自艾,怪路不平,怪鞋子太滑。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用一种不太正经的态度,去对待她所遭受的任何磨难。
不是她的世界充满了爱,而是因为,她值得被爱。
距离有点远,再加上中间隔了个周攸宁,她拿不到。
周攸宁贴心的把烟和打火机一起拿出来。
他再三确认,只许洛萸试一下。
严厉的仿佛是她读书时的班主任。
洛萸乖巧点头。
她还算熟练的接过烟,看他细长白皙的手按下打火机。
那簇微小的火苗沾上烟味,迅速燃烧。
然后消失,只余一点瞧不见的痕迹,淡淡吞噬。
瞧见洛萸还算熟练的抽烟姿势,周攸宁眉头微皱。
不等他再次开口,洛萸俯身,吻在他的唇上。
为了让她舒服一些,他迎合的仰头。
察觉到她的意图,周攸宁无声叹息,但还是顺从的微启薄唇。
烟雾渡到他口中,有点呛。
洛萸从他身上离开后,他握拳抵唇,别开脸,咳嗽了几声。
始作俑者却一脸无辜:“什么嘛,你不是会抽烟吗。”
他有点无奈。
到底应该怎么和她解释,会抽烟,和吞了一口烟雾在嘴里,完全是两个概念。
洛萸的恶作剧时间结束了。
她把烟给了周攸宁,说没什么意思。
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抱着周攸宁。
“周老师,好香啊。”
她惯爱说一些诸如此类的话,周攸宁早就习惯了,他把烟摁灭,扔进烟灰缸里。
回抱住她,让她完完全全靠睡在自己怀里。
那只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拍打着,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般:“睡吧,不早了。”
洛萸听着他的声音,顿时觉得困意席卷。
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静谧的夜色,周攸宁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手机上。
自从看了她的日记本以后,他总是会在意。
在意给她发消息的人是谁。
会是周向然吗。
万一真的是他,那么自己又有几分胜算。
他们曾经的那段青葱时光,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洛萸在周攸宁怀里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床,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她醒的时候周攸宁已经不在家了。
她穿上鞋子下床,阿姨在厨房做饭。
见她似乎在找些什么,便告诉她:“先生一早便走了,公司那边有些事等着他处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
周攸宁现在忙起来了,没办法每天都给洛萸做饭。
所以干脆找了个阿姨。
洛萸洗漱完后,坐在中岛台那和阿姨聊天。
阿姨来这儿虽然没多久,但对这个看着娇气,又洒脱随性,不拘小节的姑娘很有好感。
还说要不是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还真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
洛萸咬着吸管,喝酸奶。
问阿姨:“您儿子多大?”
阿姨说:“今年十月一过就满十二了。”
洛萸笑道:“都可以当周老师的儿子了。”
阿姨也笑:“你再等个十年。”
两个人就这么开着玩笑,吃完饭后,洛萸主动把碗洗了。
阿姨做完饭就要回去了,接孩子放学。
洛萸看了眼外面的雨,递给阿姨一把伞。
阿姨和她道谢。
洛萸说:“都是自家人,谢什么,可别把我未来的老公给淋坏了。”
逗的阿姨又是一阵笑。
洛萸是在下午接到梁京打来的电话。
说话的却是姑婆。
她一改看到梁京这两个字后的不耐烦,整个人都娇起来了。
“姑婆,是不是想阿盏了呀?”
人老了,声音也会一起跟着变老,听起来便自带一股沧桑无力。
因着那点笑意而显出几分活力来:“对啊,昨天还梦到我们阿盏了。”
洛萸看了眼时间。
离周攸宁下班应该没多久了,正好也趁这个机会带他去让姑婆看一眼。
她答应姑婆今天去看她,还说要带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去。
姑婆高兴的说要亲自下厨。
梁京在一旁不满道:“您就别瞎添乱了,这病才刚好。”
电话挂断后,洛萸又给周攸宁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他没接。
洛萸知道他应该是在忙,所以就没准备继续去给他打第二个。
大概过了几分钟,那边回拨过来了。
洛萸按下接通,他那边很安静,只听见他的声音。
“刚刚在开会。”他问,“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温柔到让人骨头缝都酥麻的声音。
洛萸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下巴压在怀里的抱枕里。-
想象这是周攸宁的肩膀,可又怎么都代入不了。
周攸宁的肩膀是平直宽厚的,和这种软趴趴的抱枕才不一样。
“想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我姑婆。”
男人沉吟几秒。
很显然,他没有时间。
洛萸不想勉强他,她理解他的难处。
他刚接手公司没多久,哪怕他拥有比周启强百倍千倍的能力,可到底只是一个新人。
再加上他刚来,便以雷霆手段裁掉高层数十人。
那些高层在公司这么多年,多少也会留下一些心腹。
洛萸对这种尔虞我诈的商界斗争不了解。
但也知道,他的路,原比她想象的还要难走。
可他不过沉吟几秒,便点头同意了。
洛萸把澡洗了,换了身衣服。
她出来的时候周攸宁的车正好开停在楼下。
洛萸急急忙忙换上鞋子出去。
刚好周攸宁打开车门下来,她一步跨了三个台阶,扑到他怀里。
“我还以为你会回来的很晚。”
她在他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在公司待了一天,他身上隐约有淡淡烟酒混杂的气味。
但也不难闻。
反而增了几分清冽气息,像是夏日海盐。
周攸宁眉头微蹙,轻声斥责她:“下楼梯的时候慢慢走,跑那么快,摔着了怎么办。”
啰嗦的要命。
洛萸敷衍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为了逃避周攸宁接下来的话,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周攸宁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罢了,她也不需要太急着长大。
反正他也会护好她。
车按照导航开到目的地,是一处幽静的别墅。
四周人烟稀少,很适合养老。
姑婆早就出来等着了,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了张薄毯。
梁京则在后面推着轮椅。
看到洛萸的那一刻,她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家中这些小辈女孩都不喜欢洛萸,因为她骄纵的脾气,因为她享受的偏爱。
同时也因为那点嫉妒。
但也只是姐妹之间的小情绪,无伤大雅。
看到周攸宁后,梁京又完全换了副表情。
她先前就知道洛萸和周向然的婚约取消了,然后她转头就和周向然的叔叔在一块。
她还以为是那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头。
想不到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还这么帅。
周向然已经很帅了,但和面前这个男人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男人周身仿佛自带清冷屏障,隔绝了任何可能投向他的目光。
偏却只对洛萸一个人温柔。
旁边的佣人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姑婆笑道:“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
话里热情,仿佛不是第一次见到他。
周攸宁待人总三分礼貌,七分疏离。
不过对方是长辈,而且还是洛萸的姑婆。
爱屋及乌,疏离便少了几分。
他淡笑:“来时顺路买的,不费事。”
洛萸动作自然的取代了梁京,推着轮椅,说外面风大,先进屋。
梁京瞪了她一眼,要过去抢。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吵着进了屋。
老人家似乎都对茶情有独钟,客厅里摆放着茶具。
来时洛萸就和姑婆讲了,周攸宁特别会泡茶。
沸水倒入茶壶,轻轻转动茶具。
此为润杯。
姑婆瞧着周攸宁那双手,骨节分明的,甚是好看。
笑道:“洛萸那丫头没少和我夸你,就差没把你夸上天了。”
周攸宁轻笑自谦:“她说话一向夸张了些。”
姑婆忙说:“可没有,你啊,比她同我讲的还要优秀的多嘞。”
说话时,带些苏北口音。
听说她早年嫁去那边,生活了十多年,才搬回来。
姑婆细细的看他,满意的很。
过会,又似在埋怨:“向然啊,你说你都多久没来看姑婆了,以前明明隔不了几天就陪着阿盏往这边跑。”
她眼里攒出笑,“那会阿盏的表叔开玩笑,说给你们定个娃娃亲,你们还不乐意的。谁曾想,大了反倒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先滑跪一个
我昨天以为我挂了请假条,结果没有
今天看能不能再码一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