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皓说话时，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全身一软，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不仅如此，夹烟的手指，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孙，孙叔，我胆子小，你可千万别吓唬我，要不，这具女尸你来画魂……”
“瓜娃子，老子哪里有闲工夫吓唬你，你要不信我，只当我没说。再说，你让我画魂也没用，她看上你了，你就等着当上门鬼婿吧！”老孙头说着，转身就要走，看着对方渐行渐远，郑智皓有些心乱如麻了，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又给他上了一根普皖烟。
“孙叔，我就是一个刚入行的画魂师而已，就算她真的看上我了，我也对她没兴趣。不过，你刚才说，她有冤情，我觉得可能性很大。然而，我势单力薄，即使她有天大的冤情，我也帮不了她啊，这事得找衙门去，对了，有没有啥子办法，让她暂时别缠着我？”
老孙头闻言，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少许，随即扭头看了郑智皓一眼。
“办法嘛！不是没有，只不过，如果我告诉你，这女人无人替她伸冤，说不定就会嫉恨上我了……”
一听这话，郑智皓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这老头说得如此玄乎，不外乎就是想从他手里弄点好处。
不过，郑智皓心里也确实发怵，想想啊！一具死尸睁眼不奇怪，老子用的是浆糊给粘上了。
这等情况下，她还能硬生生扯掉眼皮，瞪大眼睛，再怎么神经抽搐，也没这么大力气吧！
郑智皓一咬牙，抱着退财消灾的心思，从兜里掏出两块银元宝，塞到老孙头的手里。
“孙叔，我知道你是神仙心肠，你就做回老好人，救救我吧！我还年轻，至今没娶媳妇儿呢！”
老孙头看都没看郑智皓一眼，颠了颠手里的银元宝，不由咧嘴一笑。
“哎！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心肠好！既然你诚信讨教，我也就冒一回风险，告诉你一个古法子。”
说话间，老孙头招了招手，示意郑智皓靠近一些。
两人刻意远离了停尸房，来到不远处角落里，老孙头告诉了郑智皓一个办法。
听完这所谓的古法，郑智皓惊骇异常，感激的跟他道了声谢，然后连忙钻进厕所里。
站在茅坑前，郑智皓又犹豫了，旋即一咬牙，对着手上撒了一泡尿。
按照老孙头的方法，不能洗手，否则，这个办法就不行了。
就这么带着一手的尿液，起身走出茅房，微风吹来，双手上一股尿臊味。
“大爷的，这是谁发明的办法？真的能行吗？”
说实话，这法子有没有效，郑智皓心里也是没底。
故事说到这里，叶凯实在有些无语，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就是用这个方法，对付那个女尸的？”
“是啊！说实话，孙叔，不，孙老头就是个坑！”
郑智皓怒骂了一句，喝了一口茶，又说起了那个故事。
画魂地窖外，郑智皓连续抽了五根烟，才勉强鼓起了勇气，重新推开停尸地窖的大门。
“怕个毛线，老子好歹也做了几个月的画魂师了，什么大风大浪没遇到过，这次同样能逢凶化吉。”
郑智皓心里安慰，自我打气的同时，缓缓走近那具女尸。
这个时候，女尸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瞪着的眼神中，郑智皓看到了一丝恳求。
郑智皓心软了，觉得她可能真有冤屈，但他就是个画魂师，又能帮她什么呢？
“那个，美女，你也别怪我，我就算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你安心的去吧！你要相信衙门，如果真的有为化解冤屈，他们一定会找出真相，还你一个公道的，实在不行，你去找衙门里找大仵作，这等判尸断案，他们是高手。”
说完这话，郑智皓用沾满尿液的手，对着她脸上快速抹去，把她的眼睛强行闭上。
果然，这一次，或许是老孙头的法子生效了，又或许本就能如此，女尸没有再睁开眼睛。
郑智皓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认为这事应该算结了，便把她身上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用棉花沾了点水，打算将她脸上那一道痕迹给擦掉，这样就算差不多了，可以入殓收工。
然而，无论郑智皓怎么擦，女尸脸上的那一条画痕，依旧清晰存在，好像是长在了肉里。
郑智皓想了想，应该是时间长了，只是用阴阳水擦不掉。
紧接着，郑智皓沾了一点上面代购的卸妆水，继续擦，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郑智皓即使再傻，心里也觉着有点不对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背后也忍不住有一股寒意冒出来，卸妆水都不管用，太扯淡了吧！
郑智皓心里发毛，很想就这样把女尸匆匆入殓算了，可他多少还有点职业道德，觉得这样让人家入殓，对死者实在不敬，万一家属知道了，也肯定要找麻烦。不得已，郑智皓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小瓶代购来的酒精。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即便给死者化妆的时候出了差错，也不能用酒精擦拭。
因为死尸的皮肤更脆弱，一不小心就会擦掉皮，把死者毁容，那罪过可就大了。
郑智皓见这具女尸保存得还挺好，想必用一点点酒精，应该问题不大。
关键是，必须把她脸上这条画痕擦掉，否则家属看到，肯定要闹事。
然而，郑智皓惊恐的是，即便用酒精擦拭，那一条长长的画痕也不肯消退。
脸上的皮肤，已经被擦得发红，快要脱皮了。
那黑色的画痕，宛如多年的伤疤，长在肉里，深入肌肤，根本擦不掉。
郑智皓隐隐觉得，这具女尸不愿意放过他，即便用撒尿的办法，让她强行闭眼，她依旧没有放弃。
此时此刻，郑智皓的心里，有一股寒意涌起。
四肢僵硬，牙齿忍不住咯咯打颤，仿佛没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郑智皓感觉背后，仿佛有人朝着他飘过来。
森白的双手，猛然抓住郑智皓脖子，尖利的指甲，几乎刺破皮肤。
那冰冷的触感，竟是如此的真实，郑智皓惊恐的想要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耳边，突然响起幽怨的声音，冰冷而又空灵。
“回答我？为何不帮我？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让我闻你手上的难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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